“夫人總是喜歡,清晨這般盯着爲夫看。終究抵不住夜搖光專注的目光,溫亭湛緩緩的睜開眼,漆黑幽亮的眼眸望進她的瞳孔。
“吃不到,還不給看嗎?”夜搖光不樂意的坐起身。
溫亭湛也緊跟着坐起身,從伸手環抱着夜搖光,下巴擱在她的肩膀:“搖搖,就這麽想麽?”
夜搖光面色一怒,毫不留情的手肘一拐,不理會溫亭湛傳來的悶哼聲,掙脫他的雙臂,翻身爬起來。
溫亭湛那一點晨起的反應,和旖旎心思就這樣散去,低頭看着挂在脖子上的陽珠,他蓦然擡起頭問道:“夜搖光,陰珠呢?”
“在我手上,你幹嘛問這個?”夜搖光一邊穿衣,一邊問道。
“唔,陌大哥提過他想用一用陰珠。”溫亭湛把理由推到陌欽身上。
他記得魔君提過,集合陰陽雙珠,就可以助他從新凝魂。到時候再從金子口中挖一塊人參肉應該就能夠将魔君給打發。
遠在琉球的陌欽莫名打了一個噴嚏,而因爲雪域在陌欽身上,金子也和陌欽形影不離,金子莫名身子一抖,總覺得有人在打它注意。不由狐疑的私下望一望,難道有人想搶它的雪域?
“你之前怎麽不說,我直接給陌大哥便是。”穿好衣裳的夜搖光,将溫亭湛的衣衫扔給他。
“是前兩日才傳來的消息。”動作優雅的穿衣,溫亭湛順嘴就道。
“好吧,當我們去了琉球島上,我再給陌大哥送過去。”夜搖光點頭表示她知道,繼而道,“這都幾天了,怎麽何定遠他們還沒有來?”
“早已經放出來,隻不過我安排他們去做其他事去了。”溫亭湛向夜搖光解釋道。
“少爺,呂大人來了。”就在這時,衛荊的聲音從外面響起。
夜搖光揚眉:“真早。”
“走吧,用膳。”溫亭湛可沒有立刻去見呂駿,而是洗漱之後,讓衛荊将呂駿請到了大堂,一道用膳。
呂駿自然是用過,溫亭湛也就不勉強,和夜搖光慢條斯理的吃完,才對着坐在一旁的呂駿道:“呂大人一早來此,所爲何事?”
“昨日溫大人去軍營,未曾巡視戰船與戰艦,這東西乃是水師的命根子,平日裏都是隐秘安置,需得提督大人令牌才能巡視。”呂駿果然尋了一個說得過去的理由,“昨夜我們去得匆忙,是我的疏忽忘了從提督大人手中請得令牌。故而,今兒一早就尋了提督大人,一切已經備好,溫大人可否再随我去一趟?”
“無規矩不成方圓,既然這是水師的規矩,溫某人自然也要入鄉随俗。倒是勞煩呂大人來一趟,呂大人請。”
呂駿又客氣了兩聲,就帶着溫亭湛和夜搖光又去了一趟軍營,看着那上百艘船艦,溫亭湛自然是沒有一一去盤查,而是随意的走一趟。
本朝沒有海禁,如今的戰船要比正史上先進很多,基本已經沒有弓、弩、刀、槍等武器,全部都已經是火器,站在船的甲闆上,夜搖光都有一點震撼。
“聽聞溫大人乃是文武狀元,陛下又派溫大人來做我們水師的監軍,想必溫大人水性極好,不如像我們展示展示。”這時候一把大嗓門想起來。
夜搖光和溫亭湛回首,就看到一個穿着戰甲,留着絡腮胡的漢子,根據他的穿着可以看出,他是個有官銜的将領,身後跟了不少人。
“大邦子,說什麽胡話!”呂駿皺眉冷喝,“大冷的天,展示什麽水性,這水寒涼不說,水中有毒之物不在少數,溫大人自小也不生在臨海城鎮。”
“大人,大冷的天我們不也每日都要下水訓練。”那被稱爲大邦子的人不樂意的高喊道,“溫大人不是博古通今麽,這點小事如何能夠難得到溫大人,再則這監軍若是提督大人不在,也是有指揮之權,若是溫大人連水性都不能折服我們,大戰開始,提督大人一個無暇分身,我們如何敢把性命交托給溫大人?”
“大邦子!”
呂駿正要冷喝,溫亭湛去擡手攔下:“你要與我比水性麽?”
“小人不才,唯有水性在軍中尚且還能有點說頭,若是溫大人不棄,就讓小人領教一番。”大邦子對溫亭湛行了一個軍禮。
“本官正想看一看水師提督手下的将士到底有多少能耐。”溫亭湛的目光掃過所有人,“你們還有誰對陛下的委任有所質疑,大可以一道提出來,本官自然不能有辱聖命。”
溫亭湛的話一下子就把矛頭提升了一個高度,溫亭湛是陛下指派,他們懷疑溫亭湛,不就是懷疑陛下麽?
這些人都是武夫,自然不知道如何反駁溫亭湛。
倒是呂駿道:“溫大人無需在意,這幫子人沒有讀過書,不知輕重,若有言辭适當之處,還望溫大人海涵。”
“不,呂大人過濾了。”溫亭湛面色很淡然,“他們說的沒有錯,我作爲監軍,若是不能服衆,何以在緊要關頭對他們指手畫腳?”說着,目光又看向一群人,“本官時間也有限,總不能讓你們一個個來讨教,本官給你們半個時辰,将水師最頂尖的好手主隊,随本官一道下水,無論你們用什麽手段,隻要能夠讓本官比你們任何一個人先冒出來,便是本官輸,這一戰就乖乖的呆在驿站,等你們凱旋之音,若是本官将你們全部打出了水面,待到戰事吃緊,提督大人當真分身乏術之時,本官要你們絕對的服從,你們敢與本官一賭麽?”
少年清潤的聲音在船上的冷風之中卻有一股子難以形容的沉重,铿锵有力字字穿入他們的心底,明明和他們相比,他看着勻稱的身闆那樣單薄,可卻讓他們都不敢輕視。
話,已經說到這個份兒上,且是他們先挑起來,如果他們不應戰,那就是逃兵,作爲軍人他們最恨的就是不戰而退。
“好,既然溫大人如此豪氣幹雲,那小人就卻之不恭,這就去組隊!”大邦子看着溫亭湛如此胸有成竹,也是不敢輕敵,對溫亭湛行了禮,就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