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光火石之間,夜搖光似乎想到了什麽,她正要開口,卻感覺到有氣息靠近,于是連忙将東西回原位,然後拉着溫亭湛往洞府外走去:“阿湛,你不用擔心我,我就試一試能不能抓住昔日的頓悟,若是不成,我也不強求,最多五日我就出關。
夜搖光的話音一落,白奇就出現在他們的視線之中。
溫亭湛握着夜搖光的手,輕聲道:“好,我在鳳族等你。”
松開溫亭湛的手,夜搖光看向白奇:“有勞白奇道友送阿湛下山。”
白奇點了點頭,就對溫亭湛側身一讓,溫亭湛給夜搖光一個眼神,而後就走了。
站在洞府的門口,看着白奇亦步亦趨的跟着溫亭湛的身後,由于白奇聾啞,溫亭湛也沒有說話,碰上有荊棘或是可能出現毒蛇的山溝,白奇還會貼心的撥開或是走到前頭,爲溫亭湛開路。
這樣一個無聲而又細緻的男人,夜搖光無法想象他竟然很有可能是兇手,是造成白月悲劇的主導者。
她盤膝坐在蒲團之上,認真的思考着方才溫亭湛給她的信息。如果白奇因爲感恩白鳴,對于所有帶給白鳴不好的人都敵視,但最初他明明是接納白月的,白月也不曾糾纏白鳴,他沒有必要除掉白月才對。
在他明明知曉白月能夠讓白鳴變得歡樂,他應該是撮合才對。
可不是白奇的話,白奇的手劄又太奇怪,說是又解釋不過去。
夜搖光伸手揉了揉自己泛疼的額頭,也無法沉下心修煉,而是起身,接着将沒有翻過的東西翻一遍,卻什麽也沒有翻到。
而溫亭湛回到自己的房間之後,也就沒有外出,更沒有去特意打探些什麽。雲非離和陌欽的手段極快,當天晚上就有人一個宗門的弟子在梧桐樹林裏被莫名殺死,看不出手法,死的還是一個元嬰期的修煉者,這一下子就猶如水落油鍋炸響。
查兇手查不到,這件事就鬧大了,鳳族的人也成了被懷疑的對象,且鳳族不想再有人在外面出事故,否則他們就真的極難洗幹淨,肯定有人懷疑是他們爲了寶貝打算各個擊破。
于是深夜鳳族的族長和幾位長老商議之後,決定打開門,将各大門派的人迎入鳳族,以此來證明他們是清白。
溫亭湛次日晨間起身就與陌欽他們彙合,然後他将手劄的事情,以及推論告訴陌欽和雲非離二人,三人一下子都陷入了沉思。
雲非離也是雲裏霧裏:“白奇應當不是迫害白月之人。”
其他的雲非離不敢笃定,但白奇絕對不會迫害白月,因爲白奇心中白鳴是神,是他的信仰,和一切,他想要用盡他的辦法讓白鳴獲得更多的喜樂,迫害白月隻會讓白鳴痛苦。
“白鳴真君……”溫亭湛沉默了許久,才說出了他的猜測,“也許根本沒有飛升。”
一個動了情的男人,在心愛之人遭遇了那一切之後,絕無可能心無旁骛的修煉,這是溫亭湛作爲一個深愛着一個女人的男人的直覺。
“那鳳族爲何要說白鳴真君飛升?”戈無音不解,這世間真君隕落是多麽的正常,也不是什麽丢臉的事情,爲何鳳族要撒下這樣的彌天大謊?
“這就是需要我們去揭開的謎團。”溫亭湛沉思着道,“也許揭開這個謎團,所有的問題都會迎刃而解。”
“隻怕這關系到鳳族的秘密。”雲非離似有所悟的說道。
“你們的時日并不多,若真的牽扯到鳳族的秘密,就更加複雜。”陌欽心裏依然擔心着溫亭湛和夜搖光。
“不複雜,我已經給兇手搭了梯子,就看他爬不爬,隻要他爬上來,就很快會浮出水面。”溫亭湛胸有成竹的笑着,“抓住了兇手,一切都會真相大白。”
“你何時下了套?”戈無音可是爲了溫亭湛的安全考慮,特意打聽了溫亭湛,得到的結果就是溫亭湛到了鳳族就沒有和别人接觸過,除了送夜搖光上洞府,根本就沒有出過這個房門,怎麽就給人遞了梯子?
溫亭湛淡然一笑:“作局要五行中,連你們都不曾發現,自然就更不可能引起鳳族的懷疑,和兇手的懷疑,否則他如何會願意上鈎?”
“你知曉他葫蘆裏賣着什麽藥麽?”戈無音用手碰了碰雲非離。
雲非離也苦笑的搖頭:“不曾看出。”
再把目光投向陌欽,陌欽也是搖頭,戈無音用一種看妖孽的眼神看着溫亭湛:“幸得你是生在俗世中,要是生在魔道,那可真是我們的災難。”
“唔,我知曉,魔道的摸頭都不聰明。”想到魔君,溫亭湛不由颔首。
在陽珠内的魔君怒!又鄙視他的智商,他娘的,他一定會好好把這家夥的手腕都學會,做一個聰明的魔,然後統一魔界,讓這個小丫頭知道誰才是他們的災難!
“你是故意把夜姑娘送到最安全的地方。”雲非離突然體會了溫亭湛的心思。
其實以溫亭湛的聰明,他可以幫助他們都進入鳳族,他定然也有法子進入鳳族,沒有必要去繞着一樣一圈。這一圈下來,唯一的理由,就是亮明了夜搖光的身份,從而讓鳳族和背後的兇手都不會去動夜搖光。鳳族是不敢,而那兇手對鳳族的仇恨若是起源與白鳴真君,憑着夜搖光那一枚銅錢的恩情,他也不會去動夜搖光。
把夜搖光送到了白鳴真君的洞府,是一個最安全的地方。
“确然想從白鳴真君身上下手。”溫亭湛回答,“也有爲她安慰作想之故。”
“好啊,你把她送到了白鳴真君的洞府避難,把我們給拉進來保護你,替你擋災承擔危險,你這心也忒偏!”戈無音也算是明白了溫亭湛的用意。
合着他們都被溫亭湛利用了,可偏偏還要感激他想辦法将他們給弄進來,這家夥真是腹黑!
溫亭湛也非常坦然的承認:“這世間唯有一人,值得我嘔心瀝血,煞費苦心,隻爲護她一世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