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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風輕拂,不知從何處吹來了絲竹之聲,婉轉悠揚的曲子,正是他們幼時常常聽到的柳氏所奏,後被溫亭湛補全的那首民謠。在纏綿的旋律之中,夜搖光擡起頭看着眼前的少年,他的身後是以爲她愛吃石榴,特意去百馬寺尋濟明大師讨要的石榴樹,如今石榴正開着豔紅色的花,一朵朵綴在綠葉之間,被冰藍色的光照耀得如碎了一層鑽石般晶瑩。
而站在樹前的少年,他唇角綻開了一抹溫柔如同月光般的笑容,漆黑幽深如同珍珠一般内斂華光流轉的眼眸柔情四溢的凝望着她,仿佛她是這世間他最珍貴的至寶。
夜搖光的眼睛有些澀澀的,從來沒有人像眼前這個少年一般這樣用心的對待她,把她捧在手心如珠如寶。夜搖光沒有接過花燈,而是飛撲到他的懷裏,緊緊的抱着他。
溫亭湛被着突如其來的力量撲得後退了一步,爲了穩住自己,他長臂本能的攔住她的腰肢,抱着她一個旋身,夜空之下,她輕軟的白紗羅裙猶如花一般鋪開,飛揚的秀發與他的墨發糾纏,那一幕美得驚心動魄。
“搖搖。”站定之後,溫亭湛在她的耳際無限柔情的低喚了一聲。
“阿湛,謝謝你。”夜搖光環着溫亭湛脖子的手越發的用力,“謝謝你,讓我覺得我是這世間最幸運最幸福的女子。”
“這是我的榮幸。”溫亭湛低低的笑出聲,那笑容恰似三月的暖陽,消融了冰天雪地,又似寒冬的清風吹開了千樹萬樹梨花。
夜搖光不知道要如何才能表達此刻的激動,她就那麽緊緊的抱着他,生怕自己稍稍松了一點力,他就猶如掌心的沙,被風吹走。
溫亭湛也任由她這麽摟着,享受着她的********,嗅着她身上桃夭的馨香,感受着攬她入懷的靜谧時光。
過了好久,直到那悠揚的琴聲都不知重複了多少遍,夜搖光才輕輕的松開了溫亭湛,低着頭看着溫亭湛手中的那一盞燈,伸手将燈柄接過來,拿在手中仔細的端詳。
神奇的發現着純白色的燈罩是用一種布料所做,而且是一種會閃爍星光的布料,這盞燈竟然沒有燭火,燈内竟然是兩個木偶人,非常的小巧,他們手牽着手,随着燈軸旋轉,神态一眼就可以看出來是她和他的迷你版,他們身上穿着打扮也和此刻的他們一模一樣。
也就是這盞燈的光全部來自于外面的燈罩:“咦,這布料好奇特,我不曾見過。”
做嫁衣的時候,夜搖光可是千挑萬選,幾乎将稍微有一點名氣的布料查看個遍,才做了選擇,救她所知并沒有會閃爍星光的布料。
“我用了幾種藥材浸泡過。”溫亭湛說得雲淡風輕,“它會永遠明亮,便如我對你的心,永不熄滅,永不黯淡。”
其實是他夜間偶然看到了螢火蟲産生了靈感,爲了制作出這盞燈,溫亭湛可謂嘔心瀝血,就連蕭士睿都不由酸酸的說:“若是允禾将這份心思放在政務上,不知道是怎樣的驚天動地。”
當然,這隻換來溫亭湛一個淡漠的眼神。
“真好看。”夜搖光用手拖住底座,靠近了還能夠聞到淺淡的清香,原來燈的邊緣木框竟然都是用上好的雞血紫檀木所做!
雞血紫檀又稱印度小葉紫檀,要**百年甚至上千年才能夠成材,是紫檀木之中最珍貴的“紫檀王”!
“這花燈的木材你是從何處尋來?”中土應該是沒有吧。
“是從益西長老哪裏求得。”溫亭湛笑道,“上次在西甯我便看到這塊雞血紫檀。”
佛教是從印度傳來,海塔寺裏有印度的雞血紫檀木并非不可。夜搖光好肉疼,這麽珍貴的材料,就被溫亭湛拿來做了花燈:“這花燈要是讓益西長老看到,估摸着要吐血。”
“長老乃是活佛,這些身外之物并不看重。”溫亭湛笑道,“我說過要給你這世間獨一無二的花燈,對你的每一個承諾都熟記于心,傾力達成。”
這花燈,不光說它獨特的布料,就算是架子都是世間獨一無二,雞血檀木,恐怕整個中土都再也尋不到這麽多。
“阿湛,你真好。”夜搖光笑的一雙桃花眼變成了兩輪彎月,踮起腳尖側首就在溫亭湛的臉上落下一吻。
她以前對于人世間的情情愛愛很是不解,到底是多麽的刻入骨髓才能夠讓一個人飛蛾撲火,及至失去之後生無可戀,不顧一切輕生。此刻,被溫亭湛這樣的精心對待,用心呵護,夜搖光才知道這世間美好的****真的是上瘾的毒藥,且無藥可解,一旦失去,心空自然生命就會枯萎。
“是我的搖搖,值得我對你這般好。”溫亭湛輕聲的說道,說着,溫亭湛牽了夜搖光的手,拉着她去了他們屋子的小花園,“還有一物要和你共享。”
不由自主握緊溫亭湛的手,夜搖光提着花燈,心裏滿滿的都是期待。
溫亭湛卻在小花園的花壇前停下,夜搖光看到花壇内有一株昙花,昙花的花萼已經舒展開,蓓蕾昂然翹揚,巍顫顫欲放還斂。
“應該快了。”溫亭湛捏了捏夜搖光的掌心,用眼神示意她等待。
昙花雖然五月會開花,但是具體的時候是很難掌握,爲了能夠挑選出這一朵在今夜就綻放的花朵,夜搖光覺得溫亭湛定然是費了不少心思。事實上何止是費了心思,被溫亭湛陰了一把淪爲苦力尋找昙花的仲堯凡,有了這一次經曆,他發誓以後再也不跟溫亭湛打賭和交易。
溫亭湛拉着夜搖光在旁邊坐着,将這幾日夜搖光不在身旁發生的事情一點一滴的告訴夜搖光,包括嶽湘齡的事情也沒有半點隐瞞,說完之後,還如同一個讨要糖果的孩子一般對夜搖光道:“看,搖搖不在身側之時,我也是如此的乖巧,潔身自好。”
“是是是,我的阿湛啊,是這世間絕無僅有的好男人。”夜搖光心裏如同抹了蜜一般,将頭靠在溫亭湛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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