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個時辰。
所有人站在缥邈仙宗大門口之前的人看着這個少年,對于一介凡人而言,這是一個驚人的速度。這樣的意志,這樣的堅定,令人恐懼。
陌欽迅速上前,他快速的取出傷藥,長延真人也上前輸入五行之氣護住溫亭湛的命脈,衆人看着這一幕都是皺了眉,按理說這是不應該,可他們沒有規定不可,以往的凡人,從來沒有修煉者的朋友,如何相助?所以成功的人千萬人之中隻有一個,最後連缥邈仙宗的人都沒有多說什麽,其他人自然是當做沒有看到。
溫亭湛緩過神,保持大腦的清明,望着雲垣:“請長老出第二關。”
“溫公子誠心可嘉。”雲垣上前,“請溫公子随我來。”
雙腿險些報廢的溫亭湛在陌欽的攙扶下站起身,跟着雲垣走過門牌與大門相連的吊腳橋,進入了第一個大門,衆人都倒吸一口冷氣。
從石階下鋪向正殿的不再是豔紅色的地毯,而是燃燒着火焰的刀尖。真正的刀山火海,一眼望過去,少說也有四五十丈。
“第二關赴湯蹈火考真。”雲垣道。
刀尖并不長,隻要避開要害,便是刺入身體也要不了命。
溫亭湛唇角微微一扯,他掙開了陌欽,緩步走到刀山火海一般的地毯之上,他并沒有選擇用走,而是毫不猶豫的咬牙滾了上去。身上的肉刺入刀鋒,被火烤着血淋淋的傷口,又從刀鋒之上拔出來,扯出血肉……
就這樣周而複始,溫亭湛避開心髒和要害,忍着即便是陌欽的藥都抵擋不住的疼痛,險些咬碎了牙齒,一口氣深呼吸猛然翻滾一段距離。由始至終他不曾發出一絲痛吟之聲。
衆人看着火苗被鮮血澆滅,留下被染紅的光亮刀尖,即便是他們設身處地的想一想,都覺得疼的渾身發抖,可那臉色越發蒼白的少年竟然越來越迅速。無人知道,他此刻眼前站着一個少女,少女光裸着腳丫子,走在刀山火海之上,對他綻開明媚的笑容,那一雙豔灼的桃花眼就那樣靜靜的看着他,他隻是想要快一點抓住她。
他知道,她在等着他,若是他帶不回去生命之花,他們這一生就再也沒有相見之日。所以,不論多麽的痛,多麽的生不如死,他都能夠忍受!
血肉之軀嵌入尖銳的刀尖,扯出血肉翻出來,溫亭湛的唇角依然能夠似乎看到淺淺的笑,他越來越模糊的視線,看到的是站在他前方笑意盈盈的少女,她在對他招手,所以他奮力的往前,已經忘記一切,隻有前方讓他堅持不懈前進的少女。
當溫亭湛翻過最後一段,滾落在缥邈仙宗正殿之前時,他覺得他的靈魂似乎要飛出體外,渾身都充斥着麻木的痛,身體内的肌理都在顫抖。
陌欽迅速上前,爲他止血,将準備的活血生肌的靈藥敷上,長延也不留餘地的度氣爲他護住心脈。
很多人都震撼着,包括雲垣,他們從來沒有想到溫亭湛能夠闖過這兩關,若非清晰的感覺到溫亭湛身體裏沒有一丁點修行之氣,他會懷疑溫亭湛是一個修煉者,然而第二關即便是築基期的修煉者也未必闖得過。可偏偏溫亭湛還活生生的躺在那裏。
“請出第三關。”溫亭湛續起一口氣道。
雲垣收回目光,開口道:“第三關……”
“第三關,陰陽谷囚禁五年!”雲垣還沒有開口說出來,就被雲夫人打斷。
雲夫人目光陰冷的盯着溫亭湛,她昨夜已經知曉五靈潭所發生的事情,那丫頭命大,碰上了含幽,死的都是含幽,若是讓她活下來,下一個死的是誰?眼前這個凡人,也是一個妖孽,竟然能夠連闖兩關還有力氣闖第三關!她不能坐視不管,但是天意不可違,生命之花送出去已經是定局,待到那丫頭醒來,勢必不會罷休,那她就要把這個凡人,她的未婚夫拽在手裏,她倒要看看那丫頭是不是敢殺上來!
包括缥邈仙宗其他人都霍然擡眼看向雲夫人。
“雲長老,本君沒有聽錯?你們的第三關是陰陽谷?”長延真人目光一厲。
雲垣頓時陷入兩難之地,他們商議的第三關自然不是陰陽谷,可雲夫人已經說出來,這個時候改口外人豈不是以爲他們起了内讧?且他們也沒有道理當着這麽多人的面打雲夫人臉的道理。
“陰陽谷從來是先祖所設的考驗之地,我們并未違背約定。”雲夫人理直氣壯的說道。
“是,陰陽谷。”雲垣隻能硬着頭皮說道。
“你們缥邈仙宗竟然用陰陽谷爲難一個凡人,當真是讓我等長了見識。”蒼廉矗第一次呵斥道。
“雲老弟,陰陽谷太過了。”蘇缽也是滿臉的不贊同。
“失的不是諸位宗門之寶,諸位說的自然輕巧,生命之花于缥邈仙宗何等重要,隻此一朵,此朵采摘,才可孕育第二朵,卻要數百年的歲月。我不過是讓他在陰陽谷呆上五年,和生命之花想比微不足道。”雲夫人态度強硬。
其他人張了張嘴,最終還是沒有再發聲,這不是他們的東西,由不得他們說了算,更何況願不願是溫亭湛自己的權利,他們最多隻能在情感上指責缥邈仙宗,卻并不能多說其他。
“何爲陰陽谷?”溫亭湛低聲問道。
“陰陽谷,乃是缥邈仙宗第一險境,是一千五百年前宗主得到兩塊巨大陰陽磁石布下的大陣,當初是爲了鎮壓魔君,千年來經過數任宗主修爲加持,白日熾烈如岩漿火谷;黑夜冰寒如千年寒冰地窖。”陌欽艱難的爲溫亭湛解釋。
陰陽谷自然是缥邈仙宗先祖所設考驗之地,但是正對妖魔,八百年前曾有一位妖王求缥邈仙宗之寶,陰陽谷也是那時被當時的宗主提出來對付這位妖王。這是一個将魔君妖王給折磨緻死的地方,就算是修煉者都無法存活,更遑論是溫亭湛一個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