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搖搖,我不走!”
“绮夢,要快,我快控制不住我自己!”夜搖光隐忍得高喊,瀕臨爆發的力量将她手撐着的石桌震碎。
見此,百裏绮夢指尖一彈,迅速的将溫亭湛打暈,阿奇上前将溫亭湛保住,百裏绮夢深深的看了夜搖光一眼,對着阿奇與宣麟道:“跟我走。”
夜搖光看着阿奇抱着昏迷的溫亭湛越走越遠,她深深的知道她會僅僅隻是聽到含幽的聲音便如此難以自控,是因爲含幽喊了一個她恨之入骨的聲音,董淵!
董淵,含幽,我們三個一百多年的恩怨也該有一個了解!
夜搖光看向越來越遠的溫亭湛,他被阿奇扛着,她越來越殷紅的視線,隻能看着他被颠簸着遠去的頭顱,眼角忍不住流下一滴淚。
她多想,多想舍了這具肉身,随着他一道遠去。
她多想,多想和他安度餘生,爲他生兒育女。
她多想,多想一生沉醉在他的溫柔寵溺之中,永世不蘇醒。
可,這終究是一場奢望。
她隻能任由含若的恨意一寸寸的将她的思緒吞噬,一雙清亮的桃花眼眸變成了嗜血的紅,她渾身修爲暴漲。飛旋的五行之氣,不可控制,飛旋而出,宛如鋼刀将整個院子劈得粉碎,直到她的大腦完全空白,最後不屬于她的記憶蔓延而上。
她,不現在不再是她。僅剩最後一絲清明的夜搖光,這才明白,含若不但對她下了生死咒,甚至将自己最後一縷沉睡的神識隐藏在她的身體,而激發這一縷神識的正是含幽或者董淵……
隻是,她知道的太晚,神魂終究陷入了黑暗之中。
若是這時有認識夜搖光的人站在她的身側,定然會發現她不但眼眸變得豔紅,就連五官都變了,變得隻剩下夜搖光一個模糊的輪廓,重新擁有的容顔,正是石棺之中含若的模樣。
因爲,這一刻她隻是含若。
“含幽,除非你死,否則我絕不會放過你。”渾厚的聲音從從高山之上傳來。
含若目光沁涼,指尖輕輕一歎,天麟飛旋而出,她負手一躍而上,速度比夜搖光快上千百步,不過眨眼之間便到了含幽與董淵對峙之處。
“含若已經死了一百年,你還放不下她麽!”含幽目光陰寒。
“你我都欠了她,我欠她的,待我将你欠她的讨了,我自然會還。”即使已經兩百歲,這個面若三十出頭的男子,依然俊朗不凡,他渾身飄逸着真正屬于修煉大成之人的半仙之氣,這樣的氣息完全不比千機真君弱。
董淵,如今修煉界名次僅次于千機真君的真君。他的修爲一直比含幽高上一點,排名也一直在她之前,卻一直沒有辦法将這個恨之入骨的女人殺死。爲的是整個隐世家族,爲的是密若族和董家一族的無辜。他一直在隐忍,終于碰上了一個含幽落單的機會,密切注意密若族一切的董淵,再知曉含幽獨自一人離開密若族,來了蓬萊島,他隻覺這是天賜良機,是他們百年恩怨做一個了解的時候到了。
就在董淵要出手之際,一道清冷的聲音插了進來:“無論是誰欠了我,都由我親自來讨。”
含幽和董淵渾身一震,他們不可思議,看着沖破他們兩大真君結界的人,這個人除了一雙過于妖豔的豔紅色眼眸以外,都和含幽長得一模一樣,隻不過她看着不過二八芳華,而含幽已經三十幾許婦人的風韻,兩人渾身萦繞的氣息也格外不同。
“若若……”董淵顫抖着唇瓣,他眼中神色複雜,帶着害怕與喜悅,矛盾得令人讀不懂。
“含若!”與董淵不同,含幽是不可置信與深入骨髓的恨意。
“怎麽?姐姐如此驚異?當年難道不是姐姐親自教會我續魂秘法麽?”含若的唇角輕輕的勾起,她那一雙越來越血淋淋的眼眸定定的看着含幽,她之所以改變不了這雙眼睛,是因爲她自己的雙眼早已經被這個女人挖去,待到她的瞳孔漸漸被血色遮掩,仿佛兩個血窟窿,滌蕩着落不下來的兩汪血潭,令人不寒而栗。
“好,好,果然天賦異禀,我不過傳授你口訣,你就能夠學會,當年我若沒有将你逼走,隻怕今日密若族的族長之位早就換人做了!”含幽心中驚怒不已。
續魂秘法,已經一千年無人學會,唯有密若族保留了心法,曆經五代族長,和天賦卓絕的大長老無人參透,當年她爲了移花接木,不過敷衍的傳授了不完整的口訣,含若竟然學會了,根本就是一個妖孽!
“你終于發現你不過是我一直忍讓的可憐蟲,族長之位是我看不上讓你罷了,若是我有心,你以爲你還能夠得到什麽?在娘腹中我讓着你,讓了你一輩子,最終換來如此下場,既然我的忍讓助長了你的蛇蠍心腸,那我自然要糾正自己犯下的過錯。”
含若雙手迅速的掐訣,兩團肉眼看得到的血色之光,萦繞着五行之氣,随着她的手訣變幻聚攏,強勁的光芒蘊含着仿佛能夠毀天滅地的力量,在含若旋身一擊之下朝着含幽飛射而去。
含幽早在含若動手之時,渾身力量爆發,光球一般的将自己包裹住,她雙手運氣,光屏寸寸的往外擴散,抵擋住含若飛擊而來的力量。
兩人力量竟然不相上下,含幽心下大驚,她從來沒有想到自己這個妹妹被她傷的那麽重,就算是續上了魂也不可能有這麽強的力量才對!
“這就吃驚了?”含若血窟窿一般的眼眸劃過一絲譏诮。
就見她撤回一隻手,手腕一轉,細長的指尖暈染開淡淡血色薄霧一般的光,指尖花瓣一般聚攏展開,她的身體迅速變成了三個。而後另外兩個似乎受着她意念控制,手訣翻飛,結界之外五行之氣暴漲,一浪一浪凝聚,猶如滔天巨浪朝着他們的結界奔湧而來,讓整個結界都猶如受不住攻擊的雷電在撕扯!
“你,五行修煉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