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鞘帶着淩厲之氣飛擊而來,餘光眼角又有寒芒乍現的劍光。溫亭湛一腳繞上缰繩,他的身子猶如一隻歡快的鳥兒,展臂與地面平行動作優雅的飛了一圈,躲開劍鞘的同時,手中玉笛飛出,笛中冷劍劃過,擋住了甯安王此來的一劍。
劍于劍相擊,刺目的火花在摩擦劍迸濺,兩人都是眉目深凝,運足起在劍刃之上,互相一碰,強勁的力量将兩人分開,甯安王在往後飛了出去,落在地面上時,腳步還控制不的朝着後面滑,最後反手将劍刃豎立于地面,劍在地上劃下一道深深的痕迹,才定住了身子。
而另一邊的溫亭湛一隻腳纏在馬兒的缰繩之上,絕馳長嘶一聲往前奔跑了兩步,減輕溫亭湛收到的力量,他腳腕一轉,就定住了身形,半空之中華麗的一個轉身,就單腳立于絕馳之上,一手負在身後,一手持劍,居高臨下的望着甯安王。
‘桀桀桀桀,你不是這小子的對手,讓我來!’甯安王身體裏出現了另外一個聲音,恐怕連夜搖光都沒有想到,這隻鬼從小就長在甯安王的身體裏。
“閉嘴!”甯安王突然一陣低喝。
溫亭湛是何等耳力,他立刻就想到了甯安王體内的那個鬼兄弟,一個縱身從絕馳身上飛落下來,落在距離甯安王隻有十步遠的地方。
甯安王見溫亭湛過來,目光一厲,巨劍就朝着溫亭湛刺來。
劍劍都狠辣無比,每一劍都蘊含着一股要噴薄的恨意。
甯安王的情緒已經開始不穩,溫亭湛不斷的避讓,隻守不攻。
很快甯安王手一挽,一串串劍花炸開,手中無數的劍影分不清那一個才是真的劍鋒,饒是溫亭湛那樣毒辣的眼力依然看漏,以至于甯安王的劍穿透了他手臂的衣襟,在甯安王手腕一轉,那劍快速的割了溫亭湛手臂一劍。
要閃躲已經來不及,在甯安王的劍刺入他衣衫的一瞬間,溫亭湛另一手掌心運氣,不顧手臂劃過劍鋒的疼痛,反而引着劍逼近甯安王,手掌變幻了幾個動作,一掌打在甯安王的胸口。
溫亭湛這一掌下手極恨,甯安王頓時就被飛擊而出,身子砸在地面吐出了一口大量的鮮血,而站在原地的溫亭湛鮮血順着手臂流下去,瞬間将他的衣衫染透,沿着他的指尖一滴滴的砸在地面上。
“桀桀桀桀,這小子的血比處子還有幹淨,快讓我出去喝****的血!”溫亭湛的血液散開,一下子就引得甯安王體内那隻吸血鬼興奮不已,當下和甯安王争鬥了起來。
見此,溫亭湛快速的一個飛躍而上,在甯安王與那隻鬼内鬥的時候,一張符紙拍在了甯安王的胸口,那隻鬼頓時安靜了下來。
低頭看向胸口符紙的甯安王,目光瞬間變得嗜血,他定定的看着溫亭湛:“你到底是什麽人!”
“一個粗通一點術法的人。”溫亭湛淡聲笑道,“王爺體内的鬼和王爺可真是關系匪淺,這事兒若是被聖上知曉了,不知王爺乃至宛妃娘娘會是什麽處境……”
“你敢威脅本王!”甯安王目露兇光。
“王爺此刻還有與我讨價還價的餘地?”
溫亭湛微微揚眉。
甯安王的拳頭握得咯吱咯吱的響,他目光森冷的看着溫亭湛,這麽多年他最深處最醜陋最不願被人知道的秘密,竟然這麽輕易的就被眼前這個小了他一半歲數的小子給知道了,這個小子根本不是人,而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妖孽。
“你想如何?”情勢比人強,他現在處于下風。
“王爺先把你的人給撤退吧。”溫亭湛聽到樹林内尚有打鬥聲。
甯安王将手中的劍舉起來,劍尖朝着溫亭湛的方向扔了出去,那劍擦着溫亭湛鬓發,吹斷了他一縷黑發狠狠的插入他腳邊的地上,發出了清脆的铮鳴聲,很快樹林幾道黑影就飛到了甯安王的身後,将甯安王攙扶起來,就要對溫亭湛動手。
去被甯安王橫臂一攔:“退下。”
暗衛們紛紛目光不善的看了看溫亭湛,才一縱身消失不見。
“湛哥兒,你受傷了。”這個時候夜搖光也回到溫亭湛的身邊,看着他血流如注的手臂,頓時面色一寒。
“有人比我傷的深。”溫亭湛溫和如春風一笑。
夜搖光沉着臉沒有說話,而是快速的取出藥給溫亭湛包紮傷口。
溫亭湛轉過頭看向甯安王:“學生可以爲王爺保守這個秘密。”
“條件。”
“柳家。”
“何意?”
“王爺不是被刺殺了麽,王爺受了這麽重的傷,難道不應該讓陛下知道麽?我要柳家人成爲刺殺王爺的兇手,我想以王爺的能耐定然能夠弄假成真。”溫亭湛淡聲說道。
甯安王險些氣吐一口血,被人刺殺了,還要被兇手威脅,幫其颠倒黑白栽贓給他想對付的人,簡直沒有最憋屈,隻有更憋屈。
“如此,便一筆勾銷?”甯安王咬牙道。
“自然,隻要王爺應允,學生會和王爺一道忘記今日之事。”溫亭湛露出溫和無害甚至帶着一點純真的笑容。
甯安王此刻恨不得罵娘,鬼才要忘記,本王要記一輩子,總有一天一雪今日之恥!
“好,本王答應你!”甯安王一字一頓的從牙縫裏擠出這幾個字。
“搖搖。”溫亭湛向夜搖光伸手,夜搖光面色不善,一把從懷裏掏出一把符紙丢給溫亭湛,溫亭湛握着遞給甯安王,“作爲打傷王爺的賠禮,鎮魂符可在王爺控制不住其時将其鎮住,且不會傷及它。”
溫亭湛深知甯安王對于他身體裏的鬼兄弟感情複雜,若真的要将其除去他未必狠得下心,畢竟是同生同長的兄弟,否則那家夥也不會存在這麽久。
甯安王接過,然後陰沉着臉翻身上馬,目光冷冷的看着溫亭湛:“溫允禾,你今日抓住本王的把柄,本王倒要看看你如何抓住本王那幾個兄弟所有人的把柄,看看你能夠擋在睿哥兒面前幾時!”
言罷,就一甩馬鞭,從溫亭湛身邊狂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