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書院内照常上課,葉輔沿沒有回學院。當天下午溫亭湛去了輔修課回來之後,确切得到了葉輔沿休學的消息,因爲葉輔沿的母親去世,具體怎麽去世,沒有提及,也沒有什麽風聲傳出來。
下了學,溫亭湛帶着夜搖光去看了尚且住在客棧的葉輔沿,一夜之間單薄消瘦的少年變得沉郁而又悲傷,溫亭湛隻單獨和葉輔沿說了幾句話,就帶着夜搖光去飽餐一頓,才帶着夜搖光回了夜府。
“我們不回書院?”夜搖光詫異。
“我已經向山長告了假,明日我們代表書院去送葉輔沿一程。”溫亭湛淡淡的解,“明日葉輔沿要扶靈回蘇州。”
葉輔沿發生這樣的事情,書院也是很惋惜,并且有些愧疚,畢竟葉輔沿是在書院被構害,書院也有一些責任,不想刺激葉輔沿,所以書院隻能派于葉輔沿有恩的溫亭湛做代表,表達一番慰問之情。
“山長和各位夫子湊了二百兩銀子給葉輔沿當做議程。”溫亭湛說着從袖口取出三張銀票遞給夜搖光,“我也送了二百兩。”
“你哪裏來的錢?”接過銀票,竟然都是一千兩的面額。
“我現在可是爲長孫殿下辦事,他發我工錢難道不應當?”溫亭湛反問道。
夜搖光瞅了他好大一個白眼:“既然你已經将議程都送了,我們明日就不需要去送行,那你還留在外面做什麽?”
“我們明日去送一送甯安王。”溫亭湛笑的意味深長。
夜搖光一驚,原來甯安王也是明日動身,當下也就沒有說話,而是早早的休息,養足精神。夜搖光倒要看一看存活了二十多年的鬼,一步步長到今日到底有多麽令人側目。
第二日,夜搖光起身修煉,和溫亭湛吃了早餐,溫亭湛卻沒有讓他們行動,她也沉得住氣,大概正午的時候,溫亭湛讓衛荊準備了兩匹馬。
“你怎麽騎着絕馳去……”夜搖光看着溫亭湛一身正裝,竟然就騎着絕馳這麽打眼睛的馬兒去刺殺甯安王。
“走吧,再不去追,恐怕就追不上了。”
溫亭湛翻身上馬,然後一揚鞭就朝着城門口的方向而去。夜搖光張了張,卻見溫亭湛絕塵而去,頓時一急,快速的翻身上馬,就追了過去。
溫亭湛的乃是千裏馬,而夜搖光用五行之氣加助了馬兒的速度,兩人的速度倒是不相上下,他們在出城之後約莫七八裏的小道上追上了甯安王等人,甯安王也是悄悄來的豫章郡,此刻身邊隻跟着兩人,但兩人都非泛泛之輩,溫亭湛策馬越過了甯安王等人,又調轉馬頭擋在甯安王等人的前路上。
“溫亭湛。”甯安王既然已經打算離開,那麽就意味着他已經找到了他想要找到的人,如今關于溫亭湛的一切,甯安王已經全部了解。
“王爺。”溫亭湛坐在馬背之上,目光淡淡的與甯安王平視。
甯安王頓時目光一凝:“你阻撓本王意欲何爲?
”
“沒什麽,隻是柳家老爺子與學生打了一個賭。”溫亭湛唇角流出淺淺的笑。
“什麽賭?”甯安王的眼神已經變得危險。
“賭學生敢不敢來刺殺王爺!”
溫亭湛話音一落,甯安王身旁的兩個護衛已經縱身而起,一左一右雙雙拔劍朝着溫亭湛和夜搖光劈了下來。
溫亭湛沒有動,夜搖光卻是足尖在馬背之上一點,她的速度快如閃電,隻見她朝着劈下溫亭湛的護衛飛身而去,指尖五行之氣流沙一般飛出,化作星光零碎的一條緞帶,快速的纏住那護衛的劍,而後手腕一轉,生生的将那護衛連人帶劍扯了過來,用那護衛的劍擋住了另外一個護衛的劍,這個動作隻是眨眼之間。
但聞“叮”的一聲劍刃相擊間,夜搖光身子一旋,側身與地面平行,雙腳一前一後踢在了護衛的胸口,就将兩個護衛踢飛了出去。
甯安王看着兩個護衛從他的身邊被踢飛出去,不由目光陰寒,這時候林子裏五六個黑影飛躍而出,紛紛朝着夜搖光襲去。
“這個頭頭就交給你了!”夜搖光側首對着溫亭湛展顔一笑,就飛身而起,足尖在半空之中幾個虛踏,就飛躍到了小樹林之中,将甯安王的暗衛都給引走了。
“本王活了二十幾年,還是第一次見到如你一般膽大包天之人!”甯安王沉聲道,“你可知謀刺本王該當何罪?”
“王爺心裏明白,學生既然敢露面,就必有完全脫身之策。”溫亭湛依然帶着溫和淡然的淺笑。
“好,好一個溫允禾,本王此刻倒有些羨慕睿哥兒能夠得你這樣一個左膀右臂!”甯安王看向溫亭湛的目光帶着一股子欣賞和戰意,“出手吧,讓本王看一看你有多少本事!”
“王爺請。”溫亭湛非常有禮的謙讓。
“狂妄!”甯安王目光一沉,一個縱身而起,腳在他的馬兒頭顱上一踏,雙掌帶着強勁的風就朝着溫亭湛襲去。
溫亭湛握着缰繩的手一緊,他的腳勾緊了馬鞍,身子往後一仰,整個背部都貼在了馬背之上,輕松的躲過了甯安王的招式。甯安王擊空之後,身體快速的在半空之中一擰,幾個利落的反射朝着馬路一側的樹幹上飛躍而起,一腳踢在樹枝上,身子猶如靈敏如豹子一般朝着溫亭湛飛襲而來。
溫亭湛頓時一個縱身而起,恰好與甯安王飛躍而來的身體錯過,甯安王再次撲空,身體飛過小道,一掌擊在另一邊的道路小樹上,淩空一個翻越,旋身振臂一揮,他腰間的寶劍朝着溫亭湛飛擊而去。
溫亭湛側身躲開寶劍,甯安王已經到了近前,手掌握着劍柄,用力一拉,寒芒森森的寶劍在溫亭湛的眼前從劍鞘被拉出,那一抹寒光在白日裏也能夠将溫亭湛的眼睛照亮,劍全部出鞘之前,甯安王手臂一橫,鋒利的劍刃就逼上了溫亭湛的脖子。
溫亭湛快速翻身閃過,卻見被劍尖彈過來的劍鞘飛出,打在了一旁的樹上,朝着他反彈飛旋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