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夜搖光陰沉的面色,冰冷的語氣吓到了老騙子,他連滾帶爬的跑近前:“夜姑娘饒命,這都不關我的事兒……”
老騙子的話音還未落下,夜搖光手掌一叩,懸空在老騙子的頭頂,無形的五行之氣從她的掌心散出,凝聚一根發絲般的細線,直直的從老騙子的耳朵裏穿進去,那老騙子身子一僵,眼皮一翻就直直的倒了下去。
“搖搖。”溫亭湛連忙蹲下身,伸手他老騙子的脖子上探了探,發現沒有死,才松了一口氣。
“湛哥兒,他破壞爹娘的風水,你還怕我殺了他?”夜搖光問。
“嗯,我怕。”溫亭湛站起身,他目光坦蕩的看着夜搖光,“搖搖,這世間多得是人爲财死鳥爲食亡,他雖然被逼迫搗亂爹娘的墳地,我心中自然是恨極了他,可他并非主謀,既然你我都不願意彼此多沾殺孽,看在爹娘并未因此而受到傷害就饒他一命,我們真正要下狠手的是韓家。”
他們都不是善男信女,但是冤有頭債有主,這家夥還不配他們多染上一點殺伐。
夜搖光的眉眼頓時柔和了下來,其實她是故意爲之,她從一開始就沒有打算殺了這個老東西,就是希望通過這些事情軟化溫亭湛的心,雖然溫亭湛到現在還沒有在她面前發過狠,但她卻能夠感覺到溫亭湛潛在的暴戾因子,希望能夠潛移默化的影響他。
“放心吧,他不會有事,我隻是傷了他的大腦,雖則不會讓他變得癡傻,卻不宜在思慮,一旦他稍稍動點腦子就會痛不欲生。”說着,夜搖光手一掃,她的五行之氣就将老騙子身上的銀錢全部刮到手中。
拿着老騙子的銀錢,夜搖光去了熟悉的飯莊,将所有的銀錢給了掌櫃,讓他按着錢熬粥蒸饅頭送到闾左去,就當爲着老騙子坐下的而行恕罪。對方信得過,夜搖光也溫亭湛也沒有必要派人看着,她從朱家取走了那一張煞符,檢查了一番朱家對門沒有出什麽幺蛾子後,就和溫亭湛去了韓家的祖墳。
“搖搖,你打算動韓家的祖墳?”溫亭湛跟着夜搖光爬着山問道。
“我素來喜歡以其人之道還自其人之身。”夜搖光冷笑。
“可祖墳影響幾代人……”
“我知道,韓家自然也有無辜之人,既然是韓夫人和韓辛我自然報在他們的身上。”夜搖光笑着給溫亭湛解釋,“我想要那一房倒黴,就動那一塊地兒,影響不到韓家除大房以外的人。我要讓他當不了官,做不了主,半身不遂猶如蛀蟲一般躺在床上,看着他的庶弟興旺,依附别人而活!”
山上一陣冷風吹來,溫亭湛突然背脊一冷,這可真是令韓辛一房的人生不如死。大戶人家總有幾個糟心的庶出弟妹,這些人因爲無法繼承家業,從來都被嫡子所看不起,若是韓辛下半輩子要看這些曾經他瞧不起的人過活,那是将他的驕傲踩碎碾落成泥,當真的生不如死。
見溫亭湛的反應,夜搖光突然停下腳步,笑眯眯的說道:“你覺得我陰狠?”
“不,我覺得搖搖英明。”這是事實,溫亭湛也很喜歡,讓敵人死才是恩賜,要讓他失去在乎的一切,每日仰人鼻息,求生不能,求死無門才是最痛快的報複,所謂的鈍刀割肉,就是如此。
“那我們回去吧。”夜搖光折身,準備往回走。
“啊?”溫亭湛一臉茫然,這才剛剛到,什麽都沒有做就要走了?“不動手了?”
“不動手了。”夜搖光笑着,回身指着韓家的祖墳,“韓家的祖墳已經是亡國破家之所。”
溫亭湛順着夜搖光所指看過去,頓時大驚,年初的時候他們來時,這裏明明是一個藏風納氣的上佳之地,現如今竟然變得這樣淩亂,具體溫亭湛不知道如何來形容,但是這樣的地方絕對不是一個好地方。
“應該是複沖的手筆。”夜搖光看着墳墓背後的山,“原本這山形如負扆(yi),有垅有峙,葬法其止,王侯崛起。這四句話的意思便是,山形猶如背負着一個巨大的屏障,在山垅之中猶如宮殿一般可以依靠,将葬地設置在氣勢停留的地方,後世子孫便可封王封侯。你仔細想想,年初此地可是這般?”
溫亭湛想了想,年初的時候這裏還真的猶如夜搖光所形容一樣。
見溫亭湛颔首,夜搖光勾了勾唇角:“你看現在形如驚蛇,屈曲斜度,山形猶如一條被打草所驚的蛇,彎曲傾瀉沒有任何走勢,這就是王國滅家之地,能夠這麽短時間就改變一個地方的山形地勢,唯有修爲金丹以上的修煉者,而和韓家有糾葛,有那個閑工夫動韓家祖宅的修煉者應當隻有複沖一人。”
夜搖光大概能夠明白韓家爲什麽要尋人破壞溫長松夫婦的墳墓。應該是溫亭湛将複沖給引來,複沖人物韓家貪得無厭,明明他已經給了一個王侯之地,韓家還去請夜搖光這個曾經叫他吃了暗虧的人來看祖宅,一怒之下才會趕來之後動了韓家的風水。而韓家肯定不會懷疑在他們心中地位崇高,來無影去無蹤的複沖,定然是認爲夜搖光被他們所抛棄,另選其他人來弄祖宅,才會動了他們祖宅的風水。
這樣算了,還真的和他們兩人都那麽一點關系,畢竟複沖是溫亭湛給引回來,若是韓家人在得知祖宅風水被破壞,沒有自以爲是的認爲是夜搖光,再求上門來,知道這個因果,夜搖光還願意出手,可如今韓家人竟然找個不入流的半吊子動他們家祖墳,那就扯平了,她也不打算再插足韓家的事情。
“如此絕地,韓家應該已經落敗了。”夜搖光搖了搖頭。
一如夜搖光所料想,溫亭湛和夜搖光去了一趟鎮山的韓府,果然已經被查封,她當下就派人去尋孟陵,官府查封的房子必須從府衙購買。夜搖光打算把這個宅子買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