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家沒有什麽根基,鄭縣令是寒門出生,所以六年前的進士,如今還是一方縣令。不過鄭夫人倒是出自世家的大小姐,不過這一萬兩對于鄭夫人恐怕也是極限,總沒有出嫁女回娘家要錢的道理。
收了錢,夜搖光躺了五日之後,就擺脫了溫亭湛的監視,火速奔向鄭府用天麟将被她用符紙困在鄭府的陰氣給吸收了。這一次的陰氣非常的多,天麟吸收之後竟然出現了飽脹的趨勢,夜搖光瞪大眼睛看着懸浮在半空之中的天麟,劍身竟然鼓成了魚肚一般,擔心天麟爆破,夜搖光趕緊凝氣朝着天空中的天麟席卷而去。
輕煙一般的五行之氣将天麟包裹,一圈圈的如波浪隔空裹着天麟來回滌蕩,天麟漸漸的停止了膨脹,在夜搖光的五行之氣滋潤下緩緩的癟下去,然後夜搖光看到它的劍身竟然緩緩拉長,足足拉長了兩寸!
等到天麟重新落到她的掌心,原本隻有巴掌大的天麟長度已經超出她的手指一截,夜搖光意念一動,天麟又恢複了原狀,意念又是一動,竟然又長長了兩寸,當即大喜過望。
一把抓過金子:“沒有想到這東西和你一樣,還能夠放縮呢!”
金子被夜搖光猛地用臂彎勒着脖子圈過來,可憐兮兮的瞪了眼珠,吐了舌頭,一副要被勒死的模樣,可憐兮兮的撒嬌:“喔喔喔……”
夜搖光松開了金子,然後仔細的研究起天麟來,這把小刀比她想得還要神秘和珍貴,這一次吸收了鄭府的陰宅竟然似乎進階了,它竟然可以吸納陰氣爲修煉,那麽修煉是否有止境?而以陰氣爲修煉,日後會變成什麽模樣?
“搖搖,你在想什麽?”夜搖光想入了神,溫亭湛尋過來時,就看着她坐在階梯上,手裏拿着天麟愣愣的出神。
夜搖光将天麟遞給溫亭湛:“你看。”
然後溫亭湛就看到天麟長了兩寸:“這是怎麽回事?”
“吸納了陰氣。”夜搖光說道,“我能感覺到它的威力更甚從前,兵器屬陰開刃成爲了法器,可以吸納陰氣是常時,但我從未遇到過兵器竟然會以陰氣爲修煉之氣。”
“你在擔心什麽?”溫亭湛翻動了一下天麟,又還給夜搖光。
“未知,所以恐懼。”
因爲對一個東西不了解,不明白,才會擔心無法掌握。
“它既然以陰氣爲修煉之氣,便會傷害到你。”溫亭湛握住夜搖光的手,“隻要你的修爲足夠駕馭它,還怕它在你的手中翻出大浪?”
夜搖光霍然開朗。對啊,她本來就歃血認主了,天麟既然可以修煉,就不可能噬主,無論它是正是邪,隻要她在就必須爲她所用,她簡直是在這裏庸人自擾!
什麽時候她變得這麽笨了?這樣想着,她眼神不善的看着溫亭湛。
溫亭湛立刻小心的問道:“我怎麽了?”
“和聰明的人呆久了,就會越來越笨。”夜搖光冷哼一聲,就站起身走了。
溫亭湛伸手摸了摸鼻子,完全不介意夜搖光的語氣,隻想着他家搖搖在誇他聰明呢!然後笑眯眯的跟着夜搖光身後也走了。
然後夜搖光又不死心的去了一趟北邊的河裏,依然沒有尋到搖鈴,才不甘的回了家,回家之後就拿出十萬兩交給溫亭湛,讓他用小乖乖傳信給仲堯凡,無論是出面還是購糧的事情,仲堯凡做才是最好不過。楊府也拿了五萬兩出來,十五萬兩以現在的糧價可以買很多糧食。而且這件事情告訴了仲堯凡,他就不會不插手,當然他肯定以開封爲第一要點,但這不影響,每個地方都有人看顧反而是好事。
沒過幾日,錢府派大管事親自送了十萬兩前來,其中七萬兩是錢府的,三萬兩是在錢府夜搖光爲其算卦尋回東西的賀三爺出的,又是十萬兩白銀,已經足夠斷一府的糧食。
又過了兩日,仲堯凡竟然親自上門了,不在深山監督采礦而跑過來,夜搖光覺得定然有大事兒。
“是不是購糧出了問題?”夜搖光一坐下就開口問道。
仲堯凡喝了一口茶才道:“問題還不小,不可知你這一次又讓帝師立了大功。”
“怎講?”溫亭湛看了夜搖光後才問道。
“太祖能夠打下江山,昔年跟随他的國師功不可沒,當年國師曾言:‘這大元十分盛世,當謝他五分’,這話雖是輕狂了些,卻也是事情。所以玄學之士在我朝的地位遠遠高于以往任何朝代,即便如今國師府已經不在,可設在各地的學堂裏皆有易學課,如今的欽天監裏可都不是浪得虛名之輩,竟然連這一點異象都沒有看出來。”仲堯凡譏諷的勾唇,“我接到你們的傳信,立刻派人去購糧,這才發現江南已經有不少商家竟然暗地屯糧,這一順藤摸瓜,才摸到了欽天監保章正竟然隐瞞下了靈台郎的消息,私下交給了他背後的主子!”
說到後面,仲堯凡的目光陰寒,握緊的拳頭顯示他隐忍的怒火。
保章正和靈台郎都是欽天監的官職,靈台郎乃是七品負責觀察天象,而保章正乃是八品,負責記錄天象變化,占定吉兇。
不要看保章正不過是八品官,也沒有什麽實權,但真要做點什麽事兒,那還真的可以禍國殃民,比如這一次。
“這一次牽扯到了江南官場?”溫亭湛的眉目深刻了起來,江南官場那一片肥沃的土地,官員太多,利益糾葛太多,千絲萬縷根本理不清,一旦動了一根,很可能都會被纏死在裏面,從先皇開始就有不少剛正廉潔之官想要肅清江南,可不但都無功而返,反而讓江南更加的盤根錯節。
“是啊,牽扯到江南官場。”仲堯凡冷嘲一笑,“前面才倒了一個齊州知府,如今還人心惶惶,馬上又要大災,隻怕這一次就算真的查出是誰也是高高舉起,輕輕放下,便是知道這樣的局面,那些人才敢有恃無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