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麽?”鄭夫人的眼睛一瞪,随行她的丫鬟們下人都吓得臉色一白。
“武姐姐……”盧氏走上前,伸手握住鄭夫人顫抖的手,然後附耳低聲對她說了些什麽。
鄭夫人慘白的臉不斷閃現驚恐的神色,等到盧氏說完,她連忙走上前,就要對着夜搖光跪下去,好在夜搖光早一步發現她的意圖,手一動,已經築基期的她五行之氣在凡人看不到的情況下猶如一縷輕煙飄出,将鄭夫人的膝蓋拖住:“鄭夫人,現在不是多說什麽的時候,帶我進去看看令郎。”
“好好好好……”鄭夫人忙不疊的點頭,然後帶着夜搖光走進了院子,溫亭湛緊跟其後。
盧氏和孟博也提步走了進去,進入了鄭舉顯的屋子,就猶如從夏日走進了冰寒刺骨的冬季,所有人都忍不住搓了搓臂膀。
夜搖光的目光快速的掃過,躺在床榻上的鄭舉顯,一個才七歲的孩子,臉色蒼白,唇瓣枯白,在夜搖光的眼中,他正被一股猶如蛇一般的黑氣一圈圈的給裹着,而他身上的陽氣也在一點點的流失。
兩指一伸,指尖夾着一張符紙,手一揮,金黃色的光飛擊出去,原本是要貼在床頂,卻在靠近床頂的時候被席卷而起的陰氣給擋住。
若是一個月前,她還沒有築基期,這一股來勢洶洶的陰氣她還會費一番心力,可如今……夜搖光唇角冷冷一勾,并攏的兩指凝聚着五行之起,足尖一點,縱身朝着床榻飛躍而去,指尖戳在符紙上,手臂完全伸出去,兩派的陰氣被她勢如破竹的劈開,無可抵擋的将符紙點在了床頂。
收回手,夜搖光指尖掐訣,就見那原本捆住鄭舉顯的陰氣悄然散開,床頂上的符紙閃爍着任何人都看得見的金色光芒,在夜搖光指尖有力一指下,爆開金色的光,零星的金光猶如箭雨将一股股在床榻内流竄的陰氣擊碎,而後在夜搖光的做法之下,全部被收入到符紙之中。
符紙吸入了大量的陰氣,竟然還想要反抗,見符紙險些飛走,夜搖光迅速一揮手,将之夾住,然後所有人都瞪大眼睛看着明明應該是輕飄飄的一張符紙,竟然猶如一條活魚般在夜搖光的指尖跳動,心中大驚。
屋子裏出乎意料的竟然沒有鬼,而是集中的陰氣,看來搖鈴中的鬼魂比她想得還要厲害,竟然能夠洩出這麽多陰氣,卻還沒有被放出來。收完屋子裏的陰氣,看着在符紙裏面還在掙紮的陰氣,夜搖光又貼了一層符紙,将其給鎮住,才提步邁上腳踏,看着一臉将死之氣的鄭舉顯。
手掌附着一層五行之氣,從鄭舉顯的頭頂順着他的臉部一直緩緩的隔空滑過他的腳部,才收了氣,鄭舉顯的臉色恢複了一點血氣。
“鄭夫人派人去藥鋪抓一幅最好的補氣養血隻要給令郎調養身體,每日一隻老母雞炖着,十天半月就能夠養回來。”夜搖光走下來對鄭夫人吩咐。
鄭夫人點着頭,又去看兒子,見兒子果然和方才差了很多,又深切的感覺到這個屋子的确比之前暖了不少,不行也得行,然後吩咐了丫鬟去抓藥,就走到夜搖光的面前,先是行了禮:“大師……”
“我姓夜,夫人喚我夜姑娘即可。”夜搖光可不想被叫大師,感覺七老八十似的。
鄭夫人自然從善如流:“夜姑娘,我兒是否無礙了。”
“暫時無礙。”夜搖光隻能這樣說,“令郎是否一個紫芯鐵鈴铛?”
“是,難道便是那東西不幹淨?”鄭夫人想到兒子本來好好的,自從有了那個鈴铛就變得怪怪的,越來越陰郁不說,沒過幾天竟然一病不起。
“那是收魂鈴,其封印着鬼魂無數,一旦抹去了鈴铛之上的封印,鬼魂便會飛散而出,請夫人将之交給我,否則後患無窮。”夜搖光簡單的介紹了一下搖鈴。
“竟然是……”鄭夫人後怕的捂着胸口,旋即看向管家,“那鈴铛呢?”
“老夫人說那鈴铛讓她看着不舒服,而且少爺的怪病指不定和它有關系,昨日便命人将其丢出去了。”管家也是冷汗津津。
“扔到何處去了?”夜搖光大驚,一把抓住管家。
“這這這得問何管家,他是老夫人的管事。”管家忍着恐慌回答。
“去,把何管事叫來。”鄭夫人連忙吩咐。
夜搖光也就放了管家,然後對鄭夫人道:“此宅陰氣過重,我一會兒施法将之收走,但短期内你們不可再住,今日便搬離出去。”
“好,我這就着人安排。”
“還有,府**有多少人?”夜搖光又問道。
鄭夫人對這個倒是不清楚,她的丫鬟連忙上前行禮:“回姑娘的話,府**有二十三人。”
三個主人,二十個下人伺候,真夠奢侈,夜搖光想到,面上不顯:“府中之人都沾染了陰氣,我這裏有化煞符六張,夫人先分下去,剩餘的晚些我派人送來,這符戴上三日身上的陰氣自然會散去。”
“多謝夜姑娘。”鄭夫人感激不盡的看着夜搖光。
這時候匆忙的腳步聲靠近,夜搖光先看到了一個年過六旬,面色紅潤,身體健朗的老太太,不由讓她一愣,這老太太身上竟然有淡淡的佛光。佛光即便是出家人修爲不夠也是不能夠擁有,而凡人除非是誠心向佛多年,并且從未爲惡的人才會有擁有。
“娘,怎麽驚動了您。”鄭夫人連忙走上前去攙扶。
“這麽大的事,你竟然瞞着我。”鄭老太太伸手拍了拍兒媳婦的手,“娘雖然老了,可也不是受不得驚吓之人。”
“老夫人。”孟博和盧氏都是行了禮。
“哪裏那麽多虛禮。”鄭老太太慈和的說着,目光就落在了夜搖光的身上,她的目光一滞,旋即笑開道,“老身活了大半輩子,還沒有見過如此幹淨的姑娘。”
鄭老太太說的幹淨,值得是一種近乎靈魂的幹淨,帶着佛光之人,不管深淺,都能夠感覺到一個人由骨子裏散發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