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搖光點了點頭,然後讓溫亭湛陪着陌欽,自己就帶着點東西進了林子,去了當初第一次遇見大黑熊的地方,果然就看到大黑熊靠在樹幹上,坐在地上,不斷的用樹幹磨蹭着背部,似乎在撓癢癢。
“嗷~~~”大黑熊漆黑的眼睛一見到夜搖光,就發出一陣光芒,然後興奮的朝着夜搖光飛奔而來。
“停下!”夜搖光看着迅速逼近的大黑熊,立刻伸出手拒絕熊抱。
“嗷嗚~~”大黑熊刹住腳,可憐兮兮的看着夜搖光。
夜搖光從背後取出一個果子,正是那讓溫亭湛和衛荊排毒的果子,這東西摘下來一個多月,一直被夜搖光用五行之氣封存着,與剛剛摘下來區别不大,将之扔給大黑熊:“好東西,給你一個。”
大黑熊接過來,圓溜溜的眼睛看了好一會兒,唇角有透明的液體流出。
夜搖光嫌棄的嘴角抽搐:“這個就是給你的,不要做出這幅饞樣。”
最後夜搖光找了個山岩坐着,腿懸空垂着,輕輕的搖晃,大黑熊也有樣學樣,不過它那短粗腿搖晃起來實在是滑稽的可以,倒是把夜搖光給逗樂,陪着大黑熊玩了好久,日落黃昏的時候,夜搖光才回家,看着依依不舍跟着她的大黑熊,她承諾一個月至少去看它三次。
回到家中用了晚膳,夜搖光和溫亭湛在家中散步,陌欽因爲明日啓程早便早早的歇下。
“還是家裏好。”夜搖光走了一圈之後,就在花園她特意建造的紫羅蘭垂花亭内的秋千上坐下,不由發出感歎。
“坐好。”溫亭湛站到了她身後,雙手扶住秋千,低聲吩咐了一句,就将她給推了出去。
秋千的繩索上繞着花藤,此時正是姹紫嫣紅的夏天,在夜空之中,水碧色的裙裾飛揚,那一抹纖細的身影忽高忽低,時不時響起歡呼聲。
“高一點啊,再高一點。”夜搖光索性松了抓住兩邊的手,雙手展開,在最高處也不畏懼,身子也奇異的沒有向前傾。
原本的歡呼,在夜搖光被抛高之際,笑容瞬間凝在唇角,她落下之時,還不到溫亭湛的位置,就雙腳蹬在了地面,秋千停了下來,她蓦然站起身,走出亭子,擡眼看着天空,臉色沉凝不語。
“搖搖,怎麽了?”溫亭湛擔憂的走上前。
“湛哥兒,要大旱了。”夜搖光目光落在星空,聲音沉重。
“大旱?”溫亭湛立刻肅容。
夜搖光伸手指着天空:“星象紊亂,五行相克。”
溫亭湛最多隻能說認識一些星體,并且知道它們一些相關的知識,完全無法通過星象看出任何提示,便虛心求解:“搖搖,爲何是大旱?”
“五行與四季相對應,于是産生了旺、相、休、困、死五種屬性,旺乃是生旺是爲大吉,相乃次旺,休爲保持原狀,困是受到遏制,死則是哀絕。四季的每個季節第三個月,即每年三六九十二這四個月乃是屬土,今日剛剛是六月初一,卻是木星閃耀,火星黯淡,原本夏日就應該屬火,火生土順應四季交替,如今卻出現此等異常,木克土,也就是時令出現了五行相克,處于困狀,這是旱災之兆。”
溫亭湛連忙問道:“搖搖可能推算出是何地會出現旱災。”
“四方二十八宿各有應劫,此次旱災并非一方,唯有南方七宿尚且平穩。”夜搖光深吸一口氣道,“雖未産生死相,但旱災極廣,也會波及到我們。”
“我現在書信給帝師。”溫亭湛立刻轉身朝着書房而去。
夜搖光都來不及阻止,隻能搖頭一歎,朝廷欽天監又不是擺設,未必沒有看出這麽明顯的旱災,尤其是已經進入了六月,東北一方可能未來三個月沒有幾個地方會有雨,這正是糧食最後的成長期,隻怕大多農作物要旱死,就算現在開始挖水庫存水都已經來不及。
第二日,一大早夜搖光是送走了陌欽主仆二人,才折回來修煉,等到用完早膳,夜搖光才和溫亭湛道:“你去找一找孟縣令,将此事透露給他,讓他做好防範措施,雖則我們這裏隻旱不成災,可若大量的災民湧進沒有及時處理妥善,一樣會生**。”
“我正有此打算。”溫亭湛點了點頭。
“另有一事,我們身上銀錢不少,我想趁着現在旱災還未顯現,糧價不高,用十萬兩購置大批米糧。”這種大事,夜搖光習慣性和溫亭湛商量。
“好。”溫亭湛點頭。
“你不擔心我屯糧高售?”夜搖光有些詫異,溫亭湛如此幹淨利落。
“搖搖不會。”溫亭湛笑着站起身,“我去孟府一趟。”
“一道。”夜搖光也去,不過她是去尋楊大太太最好是順便能夠拉上錢府,畢竟她一個人的力量有限,倒不是她鹹吃蘿蔔淡操心,而是她笃定無論什麽災都影響不到杜家村,在這個時候她必須提前做好一些準備,分散各方的注意力來降低杜家村的存在感。
反正錢擺着也是擺着,這也是一樁膳食,不求累積功德,但求心安。
“夜姑娘可是好久沒有登我家門了。”楊大太太恰好在家,于是親自招待夜搖光,“再過半月我們便要回府城,夜搖光若是再不來,隻怕再見不易。”
“我和湛哥兒一年後也要去府城。”今年的童生試溫亭湛不參加,夜搖光覺得明年溫亭湛一定會去,一旦考上秀才,溫亭湛必然要考白鹿書院,屆時他們自然要去府城居住,
“那可是正好。”楊大太太說着,就拿出一封紅色的請帖,“三月之後便是小女出閣,此事還多賴夜姑娘,小女才能得覓良緣,還請夜姑娘來觀禮。”
“好,屆時一定到。”夜搖光将請帖收下,然後遞給幼離,便對楊大太太道,“此來是有一事與太太相商……”
夜搖光将事情的大概同楊大太太說了,然後見楊大太太并沒有露出似乎有暴利可圖的欣喜,反而重歎了一聲:“不瞞夜姑娘,外子雖無夜姑娘的本事,可也走南闖北,心裏也有這個想法,我們昨日也商議着購糧,也算是爲小女出嫁前積德,不過我們大肆購糧沒有名目,總會引人懷疑,到時候我們若與人對着壓低糧價,隻怕要犯衆怒。”
“此事太太不必擔心,我會讓永福侯打頭陣。”仲堯凡一個活招牌,不用白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