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見傅君漠仍撐着孱弱的身體在船頭貯足凝視,我不由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收回目光,也收回不知因何而有些愧疚的心,淡淡道:“總之,你自己好自爲之吧!”

說完再不回頭,于一群人的簇擁中,抱起不知何時跑到我腳邊的小銀朝船艙走去。

回到原來的房間,一幹人都恭敬地退了出去,惟有玄天還面色鐵青地留在屋内,恐怕是對我剛剛的舉動有話要說。

我不由好笑,也懶得管他。仔細查看了心洛和心慧的傷勢,發現那些外傷都已經結疤,想是小銀醫治的,“千蟲萬花”的毒也是真的解了。

不由長長地舒出一口氣,暗道:今日雖隻幾個小時,其中的艱險,卻實在不是局外人能夠體會的。

“娘娘,你……”玄天漲紅着臉,欲言又止。

我忽然打斷他,問道:“爲什麽肯放傅君漠離開?你們不就是爲了釣這條大魚才設局的嗎?”

玄天有些氣憤地看着我,半晌才悻悻道:“那是因爲皇上吩咐過,無論發生什麽情況,都要以娘娘的安全爲主。哪怕是……一點點的損傷也不可以!”

我覺得胸口有什麽在翻騰洶湧,讓我壓抑的難受,不由揮了揮手,淡淡道:“對不起,玄将軍,讓你擔心了。可以請你先出去嗎?我想好好休息。”

(PS:爲什麽當年祈然不自己配置血蠱的藥引。那是因爲血蠱的藥引本身是用血蠱研成粉末再輔以其他藥物制成的,所以除了冷月教無人能自行配置藥引。而“千蟲萬花”的藥引材料雖也稀少,但并非世間難尋,隻要掌握了比例,還是能夠配置成功的。從這一點來說,毒物排行榜上還是血蠱第一,千蟲萬花第二……咳……扯遠了。)

整整坐了十四天零六個小時的船,我發誓,要是玄天再不說可以下船,我就要瘋了。

不過等他真說可以下船了,我卻又犯愁了起來,這可才過了半個月啊,難道這陸路還要走半個多月?想想都覺得一陣惡寒。

這一路絲毫沒有自己在出嫁的感覺,當然更沒有要嫁去一個國家當皇後的感覺。

不過雖然如此,我還是在下船後下了第一個命令——我要簡裝而行,至于那浩浩蕩蕩的花車,随便塞了個女官上去湊數。

也不知是玄天對我的古怪花招免疫了,還是知道根本勸不住我,索性也就随我去了。

于是,我就混在那一群浩浩蕩蕩的“護嫁”中便裝前行,累了也不客氣,直接爬上花車修養,完全不管車上女官抽搐到要吐血的表情。

當然會選擇簡裝而行,并不是我腦子浸水的自找苦吃,而是因爲他有一個非常好的福利——在不耽誤行程的情況下可以随時溜出去閑逛。

這日,車隊行進到一個奇怪的國家。

爲什麽說他奇怪呢?因爲這一路行來,我也經過了許多小國,放眼望去都是一片戰争殘留下的蕭條景象。

偶爾看到幾個稍顯繁華的,椐玄天所說,那些都好死不死是三大強國的附屬國或者聯盟國。

可是這個國家……我放眼望去百姓們臉上都挂着盈盈的笑意,仿佛連空氣中也彌漫着濃濃的和平幸福氣息。

最讓我動容的是,這個國家的人,貧富差距是有,可是遠沒有其他國家來的多和明顯。街上經常可以看到有些穿着統一服飾的男女來去。是的,你沒聽錯,就是男女。

那些百姓隻要見到他們就會萬分恭敬地點頭鞠躬,那種尊敬絕沒有一點虛僞的意思,都是發自内心的。我想他們應該不是士兵就是官員。

再看那些官兵臉上的表情,絕對是外裏謙遜,内裏自豪、自信。

僅僅從這短短一條街道的繁華,我竟仿佛看到了現代民主制度的推行,不由更是詫異萬分。到底是什麽樣的人,施行了什麽樣的政策,才能出現如此景象。

“玄天,這是什麽國家啊?”由于便裝在外,爲避免人起疑,我便直接稱呼了他名字。

玄天的眉緊緊皺起,無意識地回答:“這裏原先好象是追風族和遊牧族的混居地,也沒個具體的國名。以前可說是混亂到極點,沒想到隻是幾個月沒注意……”

“這位姑娘和公子,你們是外地來的吧?”身邊賣女子裝飾物的老人似乎聽到了我們的對話,笑眯眯地問道。

我忙靠過身去,正要細問,卻見旁邊也沖了兩個中年人出來擠到我身前,其中一個滿臉胡渣,另一個則稍顯文氣,面容看着年輕卻有着一頭灰發。

隻聽那胡渣男一臉焦急地問道:“老伯,我們原是這裏的居民,半年前與我兄弟出去闖蕩,怎麽一回來就發現……”

老頭沒有絲毫詫異,摸着胡子笑道:“你們可有父母妻兒留在這裏?”

他們兩人忙點頭,道:“有,有!我們臨走前拖鄰裏照顧,也不知此刻是死是活。”

“放心吧!你們妻兒隻要還有一技之長,此刻肯定過的很好,還不快回家去看看!”

那兩人連連應是,沖出人群就要往熟悉的方向跑。

老頭還在後面大聲地提醒道:“如果在原先的住處找不到他們也别急,可以去宮中查登記的戶籍……”

望着他們消失的身影,我好半晌還回不過神,直到老伯的聲音傳來:“姑娘,你剛剛想問什麽問題嗎?”

我一楞,忙點頭:“老人家,我真是非常好奇,在這裏施行……仁政的到底是什麽樣一個人?”

雖然隻接觸了一點點,我卻還是萬分詫異,這些政策比起現代的人民當家作主當然不算什麽,可是在古代卻是一個相當領銜的改革措施了。

到底是誰有如此高的遠見呢?

老人一笑,歉然道:“倒不是老朽不願告知姑娘少主的名諱,隻是别說是我,就是這宮中的大人也沒多少人有幸得見少主一面。”

“少主?”我心中一緊,詫異道,“你們竟不稱呼他爲皇上的嗎?”

“哈哈……”老人自豪地一笑,聲音有着無比的崇敬,“皇上算什麽,不過一個稱呼。在我們依國,人人心中隻有少主!”

我眉頭微微皺起,鄭重地道:“聽老人家的談吐分明是個隐世高人,爲何會甘于在這裏擺攤買賣呢?”

老人終于認真看了我一眼,點頭:“姑娘眼力可真不錯,老朽卻曾讀過幾年書。不過在我們依國,老朽卻決計算不上高人。既然宮中有能力比我強百倍的人在,我便在此地落得清閑,不好嗎?”

直到此刻,我才真正對這個一直笑眯眯的老人感到佩服。如此灑脫、如此豁達的心性,在這人人渴望建功立業、名揚天下的時代,端的難得。

正待再問,卻聽“隆隆”的鼓聲忽然傳遍了整條街道。細細一辯可以發現,這鼓聲一直在重複着三長兩短。

下一秒,我便發現這街上所有人的表情都變了。那些官員們臉上的表情又是難以置信又是緊張,簡直就是在瞬息間都腳底抹油往一個方向沖去。

至于百姓們臉上除了驚詫,更多的卻是欣喜若狂,竟随手丢下手邊的攤子往那些官員跑的方向湧去。

不過即便是在如此擁擠的時候,他們還是注意到先照顧老弱婦孺,所以場面雖混卻還是沒亂。

老人原本一直半眯的眼忽然猛睜開來,喃喃道:“少主竟然會來,少主竟然來這……”說着再顧不得我們,跟着人群沖了出去。

我簡直快被眼前的景象震驚了,這……就算是現代超級天皇偶像駕到,也沒誇張到這種萬人空巷的地步啊!

完了!我越來越好奇這個少主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物了。

提了裙擺正準備去湊熱鬧,卻見一個将官打扮的人氣喘籲籲地沖到我和玄天面前,低頭報告道:“娘……小姐,心慧姑娘要我趕快來報告你,心洛少爺發高燒,現在……”

我心中猛得一驚,今天早上要出來時心洛就說很累,我以爲沒什麽大事,隻留下心慧和無夜在他身邊,囑咐了他好好休息便出來玩了,壓根沒想過幫他好好診下脈。

真該死!我低咒了一聲,運起内力往我們落腳的客棧狂奔而去……

心洛的燒在第六天終于退了,身體沒有留下任何後遺症。

可是我卻有些莫名的擔心,他發燒的時候隻隐隐睜開過一次眼睛,那時隻有我坐在身邊,他的眼睛竟奇異的呈現銀色。

到底心洛是什麽身份呢?他的身上又隐藏着怎樣的秘密?

車隊在這陸路上行走已經有十天了吧,此刻也已進入祁國境内,我明顯看得出玄天原本緊繃的弦現在松了不少。

隻可憐了我,自從入境後就被迫換上鳳冠霞披,無聊地躺在花車内。

前面忽然傳來喧鬧聲,我連忙掀開簾子,興奮地問道:“出什麽事了?”

前腳剛要下地,卻被玄天抛過來的恐怖眼神給逼了回去。隻見前面跪了幾個衣衫破爛的人,向着前面的士兵不住磕頭叫道:“官爺,求你别燒我們村子,官爺!……”

恩?以爲我們是來“打家劫舍”的官兵,我瞟了臉色頗爲尴尬的玄天一眼,暗襯:什麽天下第一強國,果然還是天下烏鴉一般黑!

目力所及,不遠處果然有十幾個村落,隻是怎麽看上去都死氣沉沉的?

玄天這家夥,好好的官道不走非要走這種“鄉間小路”,八成是爲了省時,那幾天因爲心洛發燒而不得不逗留,他就急得跟熱鍋上螞蟻似的,說是會誤了時辰。

走在最前方的士兵都有些惴惴地往我這邊看了一眼,待要上前踢開那些百姓。

我收回目光,視線落到那幾個攔路的村人身上,忽然猛地一驚,大叫道:“慢着!”

那士兵楞了一下,還沒回神,隻覺眼前紅光閃耀,我已經躍過他來到其中一個村人身邊。

我仔細地查看了他全身上下,果然發現他手臂上有豆大的疱疹出現,周圍還隐隐有淡紅色的塊狀面積。再把脈……

我回頭,猛地大叫了一聲;“誰都不許過來!”

正緊緊尾随而來的無夜和心慧都被我兇狠、凝重的表情吓了一跳,呆呆立在原地。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一字一句道:“這個村子感染了瘟疫,而且……”我頓了頓,許久才有些不忍地道,“是痘瘡。”

此話一出,所有的士兵臉上都露出了恐懼神色。心慧、玄天他們滿臉驚恐地沖上前來,應該是想把我拉離那幾個人身邊。

痘瘡,現代又叫天花,在沒有疫苗技術的古代,是比戰争還要令人恐懼的死亡象征。

“娘——”人群中伴随着一聲尖叫,忽然沖出一個士兵,不要命地往那幾個村莊的方向奔去。

我猛地一驚,知道他的母親正住在這個村落,不由大叫道:“無夜,阻止他!”

可是,他的那聲叫喚,就好象一個口号,瞬息間又有幾個士兵呼喊着不同的親人,發了瘋似的沖出隊伍……

所有人都被剛剛聽到的話吓呆了,無夜一人根本攔不住這麽多人。

我臉色狠狠一變,運起内息将聲音遠遠傳送出去:“你們想看着戰友去送死嗎?快攔住他們!這是命令!”

幾分鍾後,那幾個滿臉悲憤和絕望的人被押跪到我的面前,有的還在拼命掙紮,有的已經痛哭出聲。

誰說男兒有淚不輕彈,隻是未到傷心處。

我不知尤何心中竟一陣酸痛,蹲下身,和他們平視,輕聲道:“你們有什麽親人在村裏嗎?”

“我娘,我娘她獨自一人養育我……”

“我妻子一直在等着我回去啊……”

“我一家人都在‘紅頭村’,嗚……明明我走前還好好的……”

……

圍站着沒有擅自行動的那幾個士兵,也有面露絕望悲伧之色的,恐怕……也有親人被困在裏面,隻是有着更深的理智和忠君愛國之念

我握緊了拳頭,問:“你們不怕死嗎?”

那第一個沖出去的士兵,眼神渙散地看向我,哭道:“我娘都死了,我這麽拼命又是爲了誰?還不如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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