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前不久的突襲行動裏,失落界派出高端戰力,無比狂妄的襲擊聯軍大營。
雖然最後成功将其擊退,但那一戰,門徒強者的恐怖已經展現得淋漓盡緻。
要不是閻帝以一敵衆,力挽狂瀾,恐怕後果不堪設想。
至少在這場大決戰前,士氣便會一落千丈。
對付這樣的強者,絕不能給其喘息的機會。
沒有任何停滞,崔畔腳掌剁地,迅速拔地而起,身軀對空激射,随後雙腿張開,急速旋轉,帶動整個身軀急轉而下,劃出一道壯麗震撼的抛物線,朝着地面的血胭脂狠然劈斬!
這猶如驚雷的一腿,殺傷力絕不遜色于任何兵器,假如血胭脂被擊中,以她柔嫩的身軀,下場恐怕會甚是凄慘。
“呵。”
血胭脂擡頭,嘴角洩出一縷冷笑,随後驟然動作,如同脫兔,眨眼原地消失,再出現,已在十米之外。
一柄被遺落在戰場上的短劍被她拾起,視線鎖定崔畔下落的軌迹,她眼神殘忍,重新折返,委婉身軀包裹澎湃殺氣,速度猶如鬼魅,直奔崔畔落地點而來。
劍光劃破夜色,刺目驚心。
作爲地府判官之首,曾經的天榜榜眼,如今的神榜人皇,崔畔生死之戰的經驗自然無比豐厚。
洞悉到血胭脂的意圖,他電光火石之間做出最正确的抉擇,腰眼猛然發力,炮彈般怒射而下的身軀竟然在落地前一刻不可思議的詭異側向扭動了那麽一小下。
“唰!”
正是這麽不起眼一小下,正好讓那一抹森冷劍鋒落空。
避開緻命一擊,落地後的崔畔即刻做出反擊,繃緊的右腿狂野張開,像強力彈簧般驟然釋放,激射的腳尖如鐵錐般對着即将于自己擦身而過的血胭脂猛力劈下。
反應之靈敏矯捷,動作之迅猛狂野,不愧是第一判官!
然而,就在他的腳尖即将踢中血胭脂的時候,對方竟然奇異的扭動身軀,兇險卻又巧妙地避開,與此同時手中的利劍在這極度短暫的時間内強行更改路線對着崔畔喉嚨急刺而來。
什麽速度?!
饒是崔畔,此時也是難免心悸了一下,大腦依然根本有充分時間發出指令,可是生死關頭積累的本能還是讓他下意識後仰。
“噌……”
雪白劍鋒上多了一抹血水。
崔畔逃過一劫,但脖子上還是被擦出一道觸目驚心的血線。
假如再偏上一絲,他恐怕此時就已身首異處!
還沒等崔畔感覺慶幸,血胭脂竟然在前沖慣性中再次做出了進攻姿勢,左手如毒蛇出洞,無聲無息卻又迅如電光般印向崔畔胸口。
崔畔眉目冷厲,右手化掌,以掌作刀,強勢做出回應,與那隻柔嫩手掌猛然相擊。
砰!
沉悶聲響驟然爆發。
看似簡單的碰撞卻在相互交擊的刹那爆發出恐怖的力量,兩人身軀同時震顫了一下,然後不約而同朝後爆飛。
半空中強行扭轉身軀,控制平衡,可落地之後,那狂野的沖擊力依然沒能完全釋放,兩人踉跄後退,在地上留下一連串腳印。
等徹底控制身軀後,崔畔攥緊手,情不自禁眯了眯眼。
上次突襲,閻帝以一敵衆,大幅度削弱了門徒所帶來的恐怖感。
可是隻有當親身經曆後方能明白,門徒強者依然那麽可怕。
力的作用力是相互的。
從地上的腳印就可以分析,血胭脂卸力要比他輕松。
而且,要知道。
這已經是建立在黑白無常提前極大消耗就她體力的情況下。
果然名不虛傳。
“在絕對的實力面前,任何伎倆都是虛妄,這個道理,你們難道還不知道?”
凜冽森寒的聲線幽幽響起。
血胭脂以無法接受速度再度動了起來,由于她的速度實在是太過快,人眼根本無法捕捉她的方位,隻感覺一張無形鐵網正在籠罩而來。
“唰!”
刹那間。
血胭脂鬼魅般出現在崔畔身側,劍鋒如水,激蕩起陰森白芒,淩厲狠毒,直取崔畔腰肋。
她要讓崔畔在極緻痛苦中死去!
來不及感受喉嚨間的痛楚,崔畔于千鈞一發之際猛然轉身,寸勁爆發,一掌精準的拍擊在劍身上。
襲擊軌迹被強行改變,崔畔眼神沉凝,随後甩腿,沒有任何花俏、也沒任何技巧,卻有種返璞歸真般的渾厚與凝練,直接踹擊在劍身上。
那股狂躁的氣勢與爆炸般的力量比之剛才竟然再次增長幾分。
“锵!”
短劍脫手而出,旋轉着飛了出去,閃爍出道道亮光。
“你找死!”
血胭脂暴怒,失去武器的五指順勢僵扣,鷹爪般探向崔畔背脊,然後猛然收縮,死死捏住他的脊椎。
不好!
崔畔心裏一驚,當即想要掙脫出去,可是血胭脂哪裏會再給他這個機會。
看似纖細柔軟的小手驟然發作,難以置信的勁道轟然爆發,饒是崔畔提前盡力繃緊全身肌肉,可那鋼筋鐵骨般的利爪還是刺穿了他的皮肉。
“咔嚓!”
骨骼斷裂聲響起。
清脆而滲人。
饒是以崔畔的堅韌意志,都不由自主悶哼一聲,臉色煞白。
“舒服嗎?”
血胭脂如情人般溫柔低語,可臉上陰森的表情卻令人膽戰心驚。
感知背脊上那隻手掌又在蠢蠢欲動,生死關頭,崔畔奮力揮舞肘臂,暴虐的撞向血胭脂面部。
因爲距離相距太近,而且血胭脂沉迷于折磨敵人的快感中,來不及抵擋,以至于硬如金石的臂肘狠狠撞擊到她的臉上。
“砰!”
那一瞬間,她的整個臉皮都顫動起來,扭曲變形。
随後,她腦袋不由自主的嚴重向旁歪斜,發絲随之飄舞,整個人瞬間側飛了出去,隐約可見嘴角有猩紅血水溢出。
與此同時,她也硬生生從崔畔身上拽下了大塊皮肉。
崔畔身軀搖晃了下,差點跌倒,背後已然被血水染紅,曾震懾天下的地府第一判官此刻看上去竟然顯得有些身形佝偻,并且搖搖欲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