擡起頭,可以看到一條緩緩滾動的血色長河。
整座塞岡提尼斯,一時間就像是被一座猩紅的牢籠所籠罩,不見日光,隻見血色!
“孩子們,飽餐一頓的時候到了,殺吧!盡情的殺戮吧!!!”
一道道陰森冰冷的身影從天而降,雙眼驚悚,**獠牙,落地之後,便嘶聲長嘯着朝周圍的人撲了過去,就像是一隻隻剛剛才得以釋放的餓鬼。
不分陣營。
不分對象!
無論是聖衛,裁決者,亦或者地府,還是甲賀流,都成爲了他們襲擊的目标!
這群邪惡生物的加入,緻使戰場變得越發混亂!
穹頂之上,血河倒流。
光明不複。
血色主宰了人間。
仰頭看着這副天地異象,夏娃都是震駭不已。
“這是......”
亞當倒吸了一口氣,低下頭,目光從那一道道不懼疼痛猙獰恐怖的身影上掃過,最後,落在了廣場前端。
“是吸血鬼!”
他沉聲開口,視線牢牢鎖定那位突然降臨的女子。
那張面孔,他見過,就在維客甘大峽谷谷底!
他甚至還記得對方的名字。
克洛依!
“轟!”
空氣激蕩,崔畔與玉羅刹再度從高空墜落,砸進了地面的深坑之中。
嘴角猩紅越加濃烈的辛西娅漂浮在半空之中,無視頭頂湧動的長河,在朦胧血色之中,俯視着那道身影。
“克洛依,沒有想到你真的和地府勾結在了一起。”
不知道是偶然還是巧合,趕到時機很恰到好處的血族公爵克洛依落地點也很微妙,在斷裂倒在了地上的那半截龐大石碑前方,正巧領先于李浮圖一步,将之擋在了身後。
“你在說什麽,我根本就聽不懂。”
辛西娅眼神冷酷,眉心紅蓮閃耀奪目,欲圖脫體而出。
“閻帝,你作爲人類,居然背棄種族,與血族沆瀣一氣,此等行徑,天地不容,你......罪該萬死!”
聲線激蕩,空氣爲之震動,宛如天神降旨,瞬間傳響整個戰場。
安倍璇玑握着被秋水捅穿的肩膀,臉色也起了變化。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原則與底線。
爲了償還人情,她可以不計個人生死,甚至将祖宗家業全部拿來當作賭注,但是這并不代表她願意背上一個人族叛徒的罪名。
玉羅刹從地坑之中躍出,呼吸急促,一向沒有表情的臉龐上,也出現了驚疑不定之色。
他是一個殺手,并且還是全世界最出色的殺手。
但是殺手,同樣有所爲有所不爲!
背棄種族這樣的罪名,沒有人願意戴,也沒有人戴得起!
這也是爲什麽當初血族找上門尋求合作,李浮圖卻斷然選擇回絕的原因。
聖王的強大,遠遠超出他的預料,但是同樣,他也從來沒有想到過,今天血族居然會出現。
無論他與聖殿鬥得如何激烈,那都是人族内部的事情,可如果血族插手進來,那意義就截然不同了,就和國家内鬥與外族入侵一個道理。
内奸,注定爲天地不容。
而這種情景,無論他如何解釋,恐怕與異族勾結的罪名,他都難以洗脫了。
李浮圖看向那道近在遲尺的背影。
血族能夠如此準時的趕到,顯然是提前洞察到了他的所有計劃,在他重創了聖殿以後,再下場收盤。
好一出漁翁得利的戲碼啊。
自己,明顯是被當成了利用工具。
“爲什麽......”
他嘶聲開口。
背對着他的克洛依嘴唇抿緊,沒有回頭,隻是說了一句話。
“如果我不來,你會死的。”
“就算是死,我也不需要你的幫助。”
渾身多處皮開肉綻的李浮圖邁開腳步,地上瞬間出現了一個血色腳型。
“讓開。”
克洛依還未開口,之前那道響徹天地的聲音再度響起。
“閻帝,做的好!接下來,就交給我們了,放心,我們一定會幫你将聖殿從這個世界上徹底鏟除!”
穹頂之上。
血色長河中。
一道陰影緩緩落下。
空氣仿佛凝結,猶如實質的龐大威壓瞬間覆蓋整個戰場!
聖彼得宮宮前廣場上,立有八塊聖碑,寓意聖殿的光輝威伏四海八荒,除了之前被撞斷的一塊,廣場上還有七塊!
可是此時,這七塊高大聳立的聖碑卻莫名的開始出現劇烈的晃動,最後仿佛受到了某種巨力牽扯般,隻聽“轟”的一聲,七塊聖碑齊齊拔地而起,朝上空**,然後狠狠撞擊在一起!
天地越加朦胧。
紛紛揚揚的灰塵石塊之中,那道陰影終于緩緩落地,站在了廣場中央,與聖王正面相對,雙方之間,距離不過三十米。
這是一個青年男子,看起來似乎比李浮圖還要年輕,面目俊逸英朗,五官深邃,典型的西方美男子。
“薩拉托加,你可是變老了不少。”
他看着聖王,笑着開口,語氣神态,仿佛老友重逢寒暄。
聖王之名,威伏人間,可是鮮有人知,聖王的真名,名爲薩拉托加,路易斯·薩拉托加。
聖王手持權杖,立于聖彼得宮前,神色平靜。
“歲月無情,沒有誰能夠抵抗時間的力量。”
“噢?那可未必,你看我,不是越活越年輕,薩拉托加,不如你加入我血族如何,那你就能夠從時間規則的束縛中逃脫出來,青春永駐,長生不老!”
他笑着說道,語氣很具蠱惑性。
聖王面如平湖。
“生老病死,乃是天地法則,人生于天地之間,豈能逆天行事?阿拉法特,你的好意我心領了。”
“迂腐,愚昧。”
血族親王阿拉法特笑道。
“阿拉法特,此乃我們人族内部糾紛,與你血族無關,你若是執意插手,越界行事,恐怕血族耗費數十年将你複活的心血,都會付諸東流。”
話雖平淡,可威脅之意昭然若揭。
“噢?是嗎?”
阿拉伯特挑了挑眉。
“薩拉托加,我欣賞你的自信,不過我很好奇,你的實力是不是和你嘴巴一樣厲害,這裏到處都是你的信徒,可别待會被我揍得鼻青臉腫,那就贻笑大方了。”
貌似玩笑般的話語,卻有森冷殺機蘊藉其中,若隐若現。
權杖徒然駐地,金色光輝徒然高漲,乃至空氣中濃稠的血色,都被微微沖散。
聖王單手持杖,立于宮門前,眼中金光彌漫,銳不可視!
“請賜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