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一旦失手被抓,面對的可能就是牢底坐穿一輩子免費提供吃喝住宿的超級豪華套餐。
在史墨找到自己的時候,段彪不是不清楚這項任務所存在的風險,可是他還是選擇了答應下來。
原因很簡單。
史墨對他有大恩。
他與史墨來自同一個村莊,自小在一起爬樹摸魚玩泥巴,可以說穿一個開裆褲長大。
雖然出身環境相同,可是兩人後來的成長軌迹卻發生了巨大的變化。
别說知識改變命運隻是一句扯淡的玩笑話,正是因爲學習天賦出衆,考入了大學,與他一個起跑點的史墨才脫離了農村,完成了從村、鄉、鎮、到繁華大城市的跨越,可是他卻壓根對書本不感興趣,再加上家境貧寒,所以他早早就離開了學堂,去社會上闖蕩,卻因爲見識才能以及沒什麽文化的原因,一直沒混出什麽像樣的名堂,幾年前更是因爲與人逞兇鬥狠,頭腦發熱之下把人打成了重度殘疾,随後理所當然的锒铛入獄。
如果不是史墨後來聽說了這件事,花了一大筆錢疏通關系把他撈了出來,他現在恐怕還蹲在暗無天日的監牢裏。
壞人并不是不懂得感恩。
理論上他現在應該還呆在監獄裏,所以真不怕再進去,更何況史墨當初不僅把他撈了出來,在聽說了他的遭遇之後,更是沒忘記兒時的那段友誼,還給他老邁的父母在村子裏蓋了棟新房子,讓他沒有了後顧之憂。
士爲知己者死。
所以即使知道擄掠兒童是重罪,可一直對對方恩情沒齒難忘的段彪在史墨找到自己的時候,答應得沒有任何的猶豫。
别說隻是抓一個孩子,哪怕是讓他去捅人,他恐怕也不會有多少遲疑。
“史總,孩子我們已經抓過來了,接下來您說怎麽辦?”
段彪低沉問道。
雖然他和史墨是同鄉,并且還是兒時光着屁股比過誰尿得更遠的玩伴,可是時過境遷,對方如今已經和他遠遠不是一個階層的人,而且他段彪在社會上厮混了這麽多年,雖然沒混出什麽名堂,但是早已不是一個愣頭青,人情世故學了不少,沒愚昧無知的還當是小時候,面對史墨的語氣異常的尊敬客氣。
“你們辦得很漂亮,辛苦你們了。”
史墨先是嘉獎了一句,然後道:“接下來你們的任務很簡單,那就是幫忙将這個孩子看管一段時間,然後我會找渠道,将你們送出東海。我已經往你們的卡裏打了一百萬,不管在哪個地方,應該已經足夠保障你們接下來一年的生活了。”
他不是人販子,也不是綁匪,擄掠這個孩子,隻是過程,并不是目的。
他隻是想讓姚晨曦認識到自己的錯誤,然後向他臣服!
征服一個女人,有很多種手段,當下最常見的,無疑是用錢砸。
可是很遺憾,他的那位初戀情人,品性高潔,不慕虛榮,不是一個會拜倒在金錢炮彈下的女人。
這一點,他已經做過了不止一次的嘗試進行驗證,結果換來了讓他沒齒難忘的一巴掌。
不爲錢财所折腰,固然讓人有些頭疼,可是同樣他也很清楚姚晨曦的死穴在哪。
正是此時在卧室裏呼呼大睡的那個孩子。
隻要捏住了這個孩子,那就相當于死死抓住了姚晨曦的命門。
當然。
他不可能就這麽直白了當的拿着這個孩子去和姚晨曦談判。
他是一個正經的商人,而不是一個罪惡的綁匪。
他需要以一個拯救者的姿态,出現在姚晨曦最絕望無助的時候。
而這一切,無疑需要時間。
靠着一己之力突破階層壁壘改寫自己的命運,史墨無疑是一個很聰明的人,這場綁架,雖是一時惡從膽邊生,但他也進行了詳細的統籌規劃。
他知道警方正在找這個孩子,可是東海那麽大,或許終有一天警方能夠找到這裏,可是姚晨曦根本堅持不了這麽久。
他隻需要在姚晨曦即将崩潰的那一刻,将段彪兩人送走,然後幫忙‘找到’這個孩子就好了。
到了那時,他那位初戀情人自然會明白,女人,還是需要一個依靠。
不得不承認,這個算盤打得的确很響,隻要不出意外,姚晨曦恐怕難逃這張看不見的罪惡羅網。
“史先生,這個地方不能久待,要不然警方肯定會找到這裏。”
下車撞倒嶽雅将孩子給搶過來的男人提醒道。
這厮叫王闖,綽号煙卷,他與史墨倒沒有什麽交情,因爲曾經與段彪是獄友,鐵打的‘同窗’之情,再加上本身又是東海人,這才被段彪拉攏入夥。
本來就不是什麽好人,幹一票獲利一百萬,這麽高回報的買賣,委實讓人沒有拒絕的理由。
“放心,要不了多久,現在過了五天,即使警方能力再強,找到這裏,恐怕也還需要二十天左右,這還是保守估計。”
史墨眼中閃爍着運籌帷幄的睿智神采。
“在警方找到這裏之前,你們肯定早已離開了東海,隻是接下來的這些天内,還需要辛苦你們二位,好好照顧這個孩子,不要讓他有什麽閃失。”
綁架歸綁架,但他對這個孩子并沒有多少歹意,畢竟作爲一個合格的商人,絕對不會做損人不利己的買賣,孩子有什麽三長兩短,對他沒有任何的益處。
“史總放心。”
雖然當育兒保姆的感覺有點怪異,可段彪還是很快接下了這個任務。
他既然已經開口,王闖自然也不好再表示什麽異議。
“這件事過後,我會記住二位的功勞,絕對不會虧待二位的。”
鼓舞了一番,史墨沒有在這個房子裏多待,等王闖率先出門确定樓道上下都沒人後,他才走出了屋子神不知鬼不覺的下樓離開了這個小區。
在他自導自演的這場大戲裏,開場已經演出完畢,接下來,該到他這個導演出場,去姚晨曦那裏扮演他救世主角色的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