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如果真要論起兩人的淵源,顯然遠遠不止一個校友就可以形容的那麽簡單。
從少女時期的校花之争,到成年之後的商場對壘,再到現在的各司其職,兩人之間關系的轉變,充分展現了‘人生如戲’四個字。
宋氏與皇銳,是兩個經常被拿來比較的名字,在走上**前,作爲宋氏繼承人的宋洛神可沒少和她這位身在皇銳的學姐鬥法,雙方八仙過海,多年來各有輸赢,各方看客看得是津津有味,可顯然現在這種好戲已經注定再也看不到了。
或許宋氏與皇銳對立的局勢沒有改變,可雙方的争鬥,其中一方已經換了主角。
雖然從宋氏集團繼承人的位置上退了下來,可真要說就此和這位學姐恩怨勾銷,宋洛神顯然無法打這個包票。
當然,不管有什麽樣的前塵舊怨,這個時候,起碼得維持表面上的客套,無論宋洛神亦或者蔡紅鯉魚顯然都不是不識大體的主,無一例外都朝對方露出了客氣的笑容,光看表面,外人恐怕很難想象這兩位從少女時代一直鬥到現在的事實。
曹修戈似乎也被兩女的表象所蒙蔽,又或者說他對兩女的過去隻不過一知半解,仿佛真把兩女當成了老校友,笑道:“蔡總,你就别跟着我們了,咱門兵分兩路,你陪蔡副**四處轉一轉,也好叙叙舊。”
曹修戈沒一點官威,并且還很是善解人意。
自然無人拒絕。
一行人分爲兩道。
“你這個妹妹,年紀也應該不小了吧?還沒談戀愛?莫非是不舍得把她嫁出去?”
曹修戈輕聲道。
蔡紅鯉和穆青雨之間的關系,哪怕皇銳内部都無人知曉,可他卻仿佛洞若觀火。
穆青魚一點都不意外,其他人跟的比較遠,拉開了一定距離,所以也不擔心被人聽見。
“我倒是現在就想把她嫁出去,可也總得有人願意收她啊,怎麽?太子難不成有好人家?”
堂堂的皇銳戰略總工程師,有身份有才華有相貌,可在她這個做姐姐的眼裏仿佛就像是一個沒人要的脫累一樣。
“我可沒有當媒人的意思。”
曹修戈立即申辯,笑道:“誰不知道,你這個妹妹一直是你的心頭肉,我要是介紹,她日後若是過得不幸福,你還不得埋怨我一輩子。”
從小便家破人亡的穆青魚莞爾一笑。
“未羊不會。”
她說的不會。
而不是不敢。
曹修戈沒再提這個話題,沉默了片刻,緩聲開口。
“現在實驗進行到哪一步了?”
哪怕明明知道後面的人不可能聽到,可他還是下意識再度壓低了聲音。
聞言,穆青魚輕松的表情也不自覺收斂。
“第一個實驗品已經快要完成了,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應該不超過月底。”
曹修戈微微皺了皺眉。
“比我想象中要慢啊,這可是都已經過了大半年的時間。”
穆青魚似乎察覺到對方心中的不滿,立即解釋道:“我們已經在竭盡全力,隻是這種實驗,從未有人嘗試過,也從未有人接觸過,這并不是第一個實驗品,隻是之前的實驗品,因爲身體的承受力以及機能排斥各種原因,都沒能存活下來。”
曹修戈似乎也覺得自己太過急于求成,神色逐漸緩和。
“不用着急,一步步來,此計劃事關重大,将決定我國能夠迅速崛起傲立于世界民族之林,必須得嚴謹慎重,做到萬無一失。”
“至于時間......”
他頓了頓,似乎是在說服自己。
“我等得起。”
“未羊明白。”
穆青魚點了點頭。
這哪裏像是一個企業家與**的對話?
上前一步幫忙按下高層專屬電梯,穆青魚猶豫了下,開口道:“太子,恕未羊冒犯,關于這個計劃......你真的考慮清楚了嗎?”
曹修戈扭頭,微笑道:“難道你覺得我是在和你開玩笑?”
“未羊不敢。隻是......”
穆青魚欲言又止。
“我知道你在顧忌什麽,我既然決定開啓這個計劃,并且讓你執行,那就證明我經過了深思熟慮。”
“我知道,這項計劃,注定不會被人理解,或許還可以說有些驚世駭俗。但爲了這個國家,我願意付出一切,哪怕背負一世罵名。”
穆青魚張了張嘴,即使明知道自己這麽做有些出格,可她還是沉聲作出了提醒。
“太子,我明白你一輩子的理想,就是帶領龍國走向繁榮昌盛之路,讓世界仰望,可是想要完成這個目标,并不一定要通過這種手段,按照目前的局勢,隻要不出意外,你最後一定能走到那個位置,到了那個時候,你可以盡情施展胸中包袱,又何必兵行險招?”
穆青魚神情鄭重。
“這項實驗,太有違天和了。”
“有違天和?”
電梯内打開,曹修戈走進電梯,輕聲道:“未羊,你别忘了,我交給你的那些人,都是十惡不赦的死刑犯,他們,是沒有人權的。與其讓他們留在獄中等死,不如讓他們發揮最後的價值,也算是爲國爲民作出一點貢獻了。”
穆青魚跟了進去。
“可是......”
沒人傻到過來擠兩個領導的電梯,電梯門關上,穆青魚看着對自己有着知遇之恩甚至可以說救命之恩的男人,欲語又停。
“你現在,是在懷疑我嗎?是認爲我開啓這項計劃,太過殘忍?”
穆青魚内心一震,立即道:“屬下不敢。”
曹修戈望着電梯門,輕聲道:“不是不敢,未羊,我希望你能夠理解我,十二生肖之中,這項任務,我選擇交給了你,而不是其他人,包括子鼠在内。是因爲我相信你,認爲你不會讓我失望。我們相識于少年,是朋友,更是知己,我真的希望能夠得到你的支持。”
“強國,必先強軍。李家是如何倒下的,想必你也看得很清楚,前車之鑒,後車之師,我們......不能再讓那些人肆無忌憚,爲所欲爲了。”
穆青魚心神巨震,半饷後,呼出口氣。
“未羊明白了,太子放心,我一定全力以赴。”
哪怕她明明知道這是一條充滿罪惡稍有不慎就會萬劫不複的道路,可是她依舊還是選擇了堅定不移的站在了這個男人的身後。
不爲其他。
隻爲當年尚是少年的他,拉起流落街頭尚是少女的她的手,輕聲說的那句。
從今天開始,你就叫未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