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貧窮的破地方,哪怕連小偷都不會光顧,所以即使看到門是開的,李洛依也毫不擔心,知道李安已經回來了,還沒進門便開始嚷嚷。
“你不是去給***過生日了嗎?怎麽這麽早就回來了?晚飯都沒吃一個?”
等走進門,她這才發現屋裏不僅僅隻有李安一個人,看着完全陌生的秦羽衣,她語氣一滞,疑惑的皺了皺眉。
“這位是......”
“這位是秦......”
李安正要介紹,可秦羽衣已經主動開口,即使在這白白等了近一個小時,卻并無任何不滿之色。
“你好,秦羽衣。”
最簡單的一句自我介紹。
“......你好。”
李洛依客氣的回了個禮,隻聽到一個名字,自然無法化解她的疑惑,看向李安,眼神中的不解之色越加濃重,似乎是在說:不是給白靈慶生嗎,怎麽突然帶了個陌生女人回家來了?
朝夕相處這麽久,即使談不上心有靈犀,可多少也養成了一點默契,李安開口解釋,有意思回避了那一層驚人的關系。
“秦小姐說與我是舊識,想要就我以前的事和你聊聊。”
李洛依聞言,眼神閃了閃。
“李小姐,冒昧打擾,還望不要見怪。”
從這個女人的語氣神态,完全看不出來她是一個能随意拿出二十個億的主,在她身上,李安壓根看不到任何特屬于豪門貴女的傲氣。
“秦小姐哪裏的話,應該說抱歉的是我才是,害秦小姐等了這麽長的時間,實在是不好意思。”
兩女的态度如出一轍,秦羽衣客氣平和,李洛依也是笑容有加,寒暄過後,笑問道:“秦小姐和李安以前相識?”
秦羽衣與之對視,神色不起波瀾,輕聲道:“我和他相識的時候,他應該還不叫這個名字。”
話音落地,李安皺了皺眉。
李洛依好看的眉毛跳動了一下。
“那看來我和秦小姐确實有必要好好聊聊了。”
她意味深長一笑,繼而看向李安。
“小李子,能夠麻煩你去買瓶醬油嗎?晚上炒菜需要用,上次買的那瓶已經用完了,你去芙蓉超市看看,如果碰到打折的話,那就多買幾瓶回來。”
典型的升鬥小民的家長裏短。
秦羽衣不動聲色。
即使明知道李洛依是刻意要支開自己,可最後李安還是點了點頭,扮演了一個居家好男人的完美典範,下樓打醬油去了。
出門的時候,他不忘把門給幫忙帶上。
“秦小姐,不知道你剛才那句話究竟是什麽意思?”
聽到關門聲,李洛依才再度開口,和秦羽衣四目相對。
“他不叫李安,那應該叫什麽?”
“這個問題,我覺得李小姐應該比我更清楚答案。”
秦羽衣靜靜道:“我來這裏,就是想要問李小姐一句,他爲什麽會在金陵?”
“他是龍國人,不在這,那應該在哪?”
李洛依反問,笑意蹁跹。
“在西天極樂世界?還是陰曹地府?”
秦羽衣凝視着她,半饷後,緩聲問道:“你是誰?”
“我是誰不重要,很顯然,我是他的救命恩人,也應該算是你的恩人。”
李洛依眨了眨眼。
“對嗎,女劍仙?”
秦羽衣無聲注視着她,面如止水,滴水不漏,讓人看不出她的所思所想。
李洛依輕歎一聲,自顧自道:“我帶他回到這個國家,一直都想着他什麽時候能夠記起自己是誰,亦或者究竟誰能夠第一個找到他。這一等,就是半年時間,我猜測過很多可能,沒想到結果等到的是你。不過也應該算是在情理之中吧。”
李洛依望向四周。
在這棟狹窄的廉住房裏,她度過了半年普通人類的生活,感受了人間百态,品嘗了人類的喜怒哀樂。
真是不知不覺啊。
她活了這麽久,還是頭一次覺得時間過得有點太快了。
“你來找我,居然沒有帶劍?”
明明是第一次見面,可她對秦羽衣似乎了如指掌,和李安出門時的表現判若兩人。
秦羽衣沒有回應。
雖然直到現在,她都無法确定這名女子的身份,可至少有一點她可以肯定的是,對方對他沒有惡意,否則她恐怕根本等不到今天。
“在哈爾西,到底發生了什麽?”
秦羽衣問道。
李洛依輕輕一笑,若無其事的回答道:“沒什麽,就是他被幾個人皇圍毆了,以一敵三,所以就變成了現在這幅模樣。”
言簡意赅。
驚世駭俗!
饒是秦羽衣,眼神也不禁抖動了下。
“放心吧,雖然腦子挨了一下,可他丢失隻是記憶,智力你也應該已經看到了,沒有太大的問題。”
秦羽衣凝視着這位陌生女子,神色鄭重道了一句。
“謝謝。”
雖然到現在都無人知曉哈爾西沼澤半年前到底發生了什麽,可是通過剛才對方的三言兩語的簡單描繪,她也足以想象當時戰況的危急與慘烈。
這個女人對他,無疑是存在救命之恩的。
“不用。舉手之勞而已。”
李洛依莞爾一笑,輕描淡寫,看似施恩不圖報,可實際上當時的情況,她确實并沒有廢太大的力氣,充其量隻不過将一個昏迷不醒的人,從水裏拖出來而已。
“我隻是做我願意做的事,即使真的要道謝,那也不應該是你來說。”
言罷,她呼出口氣,像是放下了心頭的一塊重石,如釋重負。
“當了大半年的保姆,現在終于到期了。既然你來了,那我就把他交給你了。”
秦羽衣點了點頭,沒再試圖繼續打探對方的身份,問了一個最至關重要的問題。
“他的記憶......有可能恢複嗎?”
“這個問題,我沒法回答你。”
李洛依目光落在被她一直挂在卧室門上的殘兵上,再度輕聲道:“不過我想,他應該不會永久的迷失自我,畢竟,他可是......命運選中的人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