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老闆一個人?”
他看着這位美女老闆,眼神蘊含着對于美好事物最本質的那種欣賞,絕對不會讓人感到厭惡或者反感。
“對啊。”
田蜜點頭一笑,環視了眼周圍,貌似好奇道:“昨晚李先生旁邊不是站着兩位美女嗎?怎麽?沒和李先生一起過來?”
李浮圖自然明白對方指的是柳曼和桃夭夭,以桃夭夭的身份,今天多半也會出現在這裏,簡單解釋了一句:“她們晚點會來。”
“李先生,喝一個吧。”
田蜜點了點頭,端起酒杯和李浮圖虛碰了下,低頭含住杯沿的時候,眼神悄然閃爍了下。
昨晚恐怕是看走眼了。
或許是因爲知名度都不高的原因,兩人坐在這裏,沒有任何人過來打擾,李浮圖沒有去打探對方的背景,和田蜜就像是普通朋友那般閑聊,田蜜也是聰明的女人,懂得把握分寸,兩人坐在一起,像是彼此打發下寂寞。
“田老闆,昨晚的事情,我還沒來得及向你道謝,感謝你昨天晚上幫我們解圍,敬你一杯。”
“舉手之勞。”
喝了口酒,李浮圖感慨道:“我最佩服的,就是像田老闆這樣的女強人,堅強而獨立,昨晚第一次看到田老闆,我就被震撼了,沒想到柔情款款的杭城,還能孕育出像田老闆這樣巾帼不讓須眉的女子,田老闆,很榮幸認識你。”
千穿萬穿,馬屁不穿,即使明明知道這個男人說的是客套話,可田蜜始終挂在臉上的笑意,一時間還是難免變得馥郁了一些。
“李先生過獎了,我隻不過是爲了讨生活而已,”
“讨生活?”
李浮圖笑道:“若田老闆都是讨生活,那普天之下恐怕大部分人都是乞丐了。”
“李先生真是風趣。”
随着話音,田蜜的笑容逐漸收斂,如同白玉般的手指捏着晶瑩剔透的高腳杯,輕輕歎息了一聲:“生活就是如人飲水冷暖自知,旁人看到的,隻會是你表面上的風光,就如同這大廳的那些人,一個個昂首挺胸光彩照人,可是我想每到晚上,這些人恐怕有不少都睡不着覺。”
李浮圖也朝大廳内環視了一眼,入場的賓客已經變多了起來。
站得越高責任越重,平頭老百姓隻需要養活自己,或者養活自己的一家,而這些富豪需要養活的,或許就是幾千或者幾萬人,他們晚上睡不睡得着李浮圖不知道,但是那一張張光鮮***笑臉下,絕對承擔着遠超普通人的壓力,這是不可辯駁的事實。
“可是同樣有無數人絞盡腦汁傾盡全力的都想擠進來啊。”
田蜜聞言一怔,繼而莞爾,收回目光看了李浮圖一眼。
“李先生說的對,是我多愁善感了。”
李浮圖和她對視一眼,開口道:“田小姐别誤會,我沒有......”
田蜜打斷了他的話。
“我明白,隻是這人呐,總是不會知足,尤其是女人,得到了想要的,就會奢求更多的,有了包,就想要車,有了車,又開始想别墅豪宅了,等豪宅也有了,更大的野望,又開始應運而生......”
說着,她無意識的端起酒杯喝了一口,神情看上去有點恍惚出神。
真是一個有故事的女人呐。
即使如今男女平等的口号已經喊了很多年,女性的地位也确實得到了顯著提高,可一個女人想要幹出一番事業的難度,依舊要比男人要大上很多。
即使聽出這個美豔女老闆似乎有不少心事,可李浮圖依然沒有趁虛而入借機打探的意思,若無其事的岔開了話題。
“有目标才會有動力,野心是推動人前進的原動力,而所有人的野心彙聚在一起,也就促成了社會的進步與發展,所以貪欲有時候也不是一件壞事。”
田蜜回神,饒有意味的看了李浮圖一眼,噗呲一聲笑了起來,紅色的眼線看起來分外妖娆。
“李先生年紀輕輕,沒想到居然有如此大的格局,心裏裝的,居然是國家和社會,來,我敬李先生一杯。”
李浮圖笑着舉杯,可還沒等杯子擡到空中,一陣手機鈴聲突然響了起來。
聲源來自田蜜放在桌面上的坤包。
“不好意思,我接個電話。”
田蜜放下酒杯歉聲道。
李浮圖點了點頭,很紳士的把目光移向别處。
田蜜也沒有走到别處,坐在位置上接通了手機。
“喂。”
雖然隻是一個字,但她的聲線,在那一瞬間,變得軟綿而柔和,近乎于溫柔,根本不像是一個開酒吧的女強人。
李浮圖沒有偷聽人講電話的癖好,自顧自慢條斯理的品酒,目光在宴廳中轉動,可是因爲兩人坐的位置比較近的關系,田蜜的聲音,還是不可避免的傳進了他的耳裏。
“我爲什麽要走?别的也就算了,難道我來這裏坐坐的資格都沒有嗎?”
電話裏不知道說了些什麽,田蜜的情緒一瞬間變得有些激動起來,音調也随之起了變化,并且沒說幾句,她就挂斷了電話。
将電話挂斷後,她并沒有重新把手機放進包裏,而是捏在手中等了一會,似乎在等着對方再打了過來,可是半天,手機都沒再響起。
她咬了咬牙,把手機放進包裏,像發洩一般,端起酒杯将杯中液體一飲而盡。
李浮圖不動聲色,不言不語,很識趣也很理智的裝聾作啞。
“李先生,不好意思,失陪一下。”
她放下已經空空如也的酒杯。
“田老闆請便。”
李浮圖點了點頭。
田蜜抓起包起身朝洗手間的方向走去。
李浮圖目送了她一會,随即便挪開了目光,漫無目的的在全場掃動。
随着時間的臨近,進入宴會廳的人越來越多,突然,李浮圖的視線停頓了下。
無獨有偶,或者說心有靈犀,剛剛進入大廳的桃夭夭似乎察覺到有人在看她,下意識扭頭,隔着比較遠的距離,正好和李浮圖四目相對。
她當即愣在了那裏。
有緣自會相見。
昨晚她和柳曼說過的話開始回蕩在耳側。
這應該、已經是第三次不期而遇了。
這個世界,難道真的小到如此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