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按照劉青的人生軌迹,他本來會和所有的農戶一樣,過着清貧卻踏實的生活,本不應該經曆這些,可是生活卻總喜歡和人開玩笑。
證人與殺人動機都具備,劉青已經被當成了最大的嫌疑犯處理,直接被拷了警拷,兩名警察一左一右将他夾在中間押上了警車。
宮徵羽朝汽車走去。
“叔叔阿姨,别擔心,沒事的。”
李浮圖安慰了劉父劉母一句,然後跟着宮徵羽一同上了車。
“哥,劉青他這麽做,都是爲了我,你爲什麽要這麽做?!爲什麽啊?!”
戴燕哭喊道,不斷用手砸着戴軍的身體。
“燕兒,即使我不說,你以爲警察就查不出是他幹的了?這不是小案子,而是人命關天的大案!”
戴軍牢牢抓着戴燕的一隻手。
“燕兒,劉青剛才很冷靜,想必他在去張勇家的那一刻起,就肯定有了這個心理準備。你要明白,我并不是害他,相反是在幫他。他沒有逃跑,也沒有企圖掩蓋犯罪事實,如果認錯态度好的話,指不定能夠博個從寬量刑。”
找到警方指認劉青,原因自然不像他此時說的這麽好聽,他隻是不想把自家牽扯進去。
他不認爲自己做法有什麽不對,雖然劉青的确是因爲自己妹妹的原因才會怒而殺人,但人不爲己,地滅天誅。
“從寬處理?哥,真的有這個可能嗎?”
滿臉淚痕的戴燕這個時候已經喪失了思維能力,聽到戴軍的話,就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都顧不得繼續哭喊指責,抓住戴軍的胳膊,五指都陷入了衣服裏,異常用力。
“肯定會。”
戴軍毫不猶豫的點頭,随即看了眼已經發動的警車,“燕兒,你先回去吧,警方要求我也需要去配合他們的調查。”
“我也去!”
戴燕斬釘截鐵道,不顧戴軍的意見,直接走到那輛大奔旁邊拉門上了車。
這件事情,雖然自己的确有點忘恩負義恩将仇報,但戴軍覺得自己這完全是爲自家考慮,也是爲妹妹好。
他不太懂法律,不知道量刑的具體标準,但殺人就是殺人,即使存在從寬處理的可能性,可是也絕不可能寬大太多,劉青即使不用償命,但這輩子也肯定廢了,讓妹妹親自去看看,去聽聽,徹底死心也好。
幾輛車接連駛離劉家院子,刺耳尖銳的警笛聲在鄉間呼嘯,松江村不少人都知道了劉青被警察帶走的消息。
驚愕,懷疑,不敢相信。
在村裏人的印象中,劉青一直都是一個謙遜有禮的後輩,根本不可能幹出殺人這種事情。
在一片驚疑中,劉青被帶到了村裏的***,面對審訊,他對自己的罪行供認不諱,甚至主動交代了上門殺人的所有過程。
“你還有什麽要說的嗎?”
殺人案這種案子,在松江村非常罕見,甚至驚動了所長親自負責審訊,因爲劉青非常配合,态度非常誠懇,減輕了己方的工作壓力,所長的語氣也下意識變得平和了許多。
“沒有了。”
被拷着雙手坐在冰冷的鐵椅上的劉青沒有大難臨頭的恐懼與絕望,表情非常平靜。
“太沖動了,不管怎麽樣,也不應該用這種極端的方式解決問題。”
所長有感而發。
張勇的名聲,他也聽說過,在村子裏惹是生非這麽多年,張勇也沒少來所裏做過客,站在個人的角度,他覺得張勇那樣的惡霸死不足惜,但法律并不看這些。
“帶走。”
所長擺了擺手。他們隻負責調查,審判,那是法院的事,劉青供認不諱,導緻程序簡單了不少,接下來移交法院就行。
所長帶頭走出審訊室。
“胡所長。”
一個老頭對他喊道。
松江村***所長一怔,繼而笑道:“王**,你怎麽來了?”
這個老頭,是松江村的村支書,在某種程度上,和***所長也算是同僚。
“聽說村子裏發生了人命案子,所以特地趕過來看看。”
村支書看了眼後面的劉青:“調查的怎麽樣?”
戴氏兄妹,以及李浮圖和宮徵羽都坐在審訊室的外面。
“王**,案情已經很明朗了,嫌疑人對自己的罪行供認不諱,我打算移送司法程序。”
村支書皺了皺眉,有點爲難的看了眼宮徵羽,沉默了下,但還是開口道:“胡所長,我想将劉青取保候審。”
所長一愣,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王**,你這話......什麽意思?”
“胡所長,你放心,我敢保證,劉青不會潛逃,我也算是看着這孩子出長大了,他出了這種事情,我也非常痛心,我和他父母也算熟識,隻是想候審的這段時間,他能在家裏,多陪他父母一段時間。”
村支書情真意切,感人肺腑。
所長欲言又止,面色有些爲難。
“胡所長,你放心,要是他這段時間出了什麽問題,或者說畏罪潛逃,所有責任我來負責。”
村支書似乎看出了對方的難處,擲地有聲的保證道。
一旁的戴軍看着,驚詫不已。
一個村支書雖然官不大,但放在一個村子裏,那也可以算是一言九鼎的人物了。
一窮二白的劉家,什麽時候和村支書如此熟絡了?
戴軍是個聰明人,自然不會相信剛才那些冠冕堂皇的官腔。
難道劉家還有什麽事他不知道不成?
戴軍心裏變得有些狐疑起來。
“胡所長,如何?”
村支書盯着所長,态度隐隐顯得有些強硬。
本來這事,不屬于對方的職權範圍,但同村爲官,這個面子,還當真有點不好不給。
“那王**,你可把人給我看好了,要是出了什麽岔子......”
權衡一番,所長還是松了口。
“放心。”
村支書立即點頭。
所長不再多說,吩咐下屬:“把手铐解開。”
“劉青!”
戴燕激動的沖了上去。
劉青第一次感受到權勢的力量,他本以爲自己進來後,就再也無法出去了,雖然隻是取保候審,但能夠和家人多呆幾天,對他而言也已經足夠了。
一行人走出***。
門口,一輛别克駛了過來,幾輛五菱宏光緊随其後。
“砰砰砰......”
車門紛紛打開,下來的爺們,一個個面目不善,渾身痞氣。
戴軍臉色一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