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四少之一的邝亮下車,扯了扯領結,往酒吧裏面走去。
酒吧裏面,人影綽綽。
從事發到現在,離開的人寥寥無幾。
地上的刀手都被扶了起來,躺在沙發上,等待着審判。
李浮圖剛才下手很有分寸,在衆目睽睽之下,隻是瓦解了對方戰鬥力,并沒有下死手。
“邝少。”
看到邝亮走進來,戴魯連忙走了過去。
面對自己手下的這隻黑手套,邝亮一點面子都沒給,二話不說,一巴掌就甩了過去。
“混賬東西!”
勢大力沉。
這個戴魯先被葉軒轅捏着脖子以頭撞牆,然後又被砸了一酒瓶,現在又被自己的主子甩了一耳光,身體上的痛苦暫且不說,單是今晚心靈上遭受的創傷,恐怕就足夠他刻骨銘心了。
邝亮這一耳光,沒有絲毫留手,将戴魯抽了一個踉跄,嘴角都給抽破,清脆的耳光聲,讓旁人聽了心頭都不禁跳了一跳。
戴魯穩住身形,捂着臉,誠惶誠恐的又走了過來,哈着腰站在邝亮面前,一句話也不敢說。
可惡之人也有可憐之處。
之前兇焰滔天動辄就要把人當衆砍死的戴魯,此刻在邝亮面前,卑微的就像是一條狗,
甚至,連狗都不如。
“呦,邝少不愧是邝少,果然威風啊。”
葉軒轅冷笑。
邝亮擡頭望去,面對戴魯眉眼陰翳的他,當面向葉軒轅時,瞬間挂起了熱情的笑容,就像是在給酒吧裏的人表演變臉的絕活,
“葉哥,真是不好意思,手下人狗眼不識泰山,沖撞了葉哥......”
說着,他一臉歉意的朝葉軒轅這邊走了過來。
戴魯始終哈着腰,保持着那個姿勢,捂着臉,連頭都不敢擡。
葉哥。
邝亮對葉軒轅的稱呼,讓他膽戰心驚。
連京都四少都得稱呼爲哥,他根本不敢去揣測今晚他要砍死的年輕人究竟是什麽層面。
想到自己剛才的‘豪言壯語’,他後背都快濕了。
不管那個年輕人究竟是什麽級别的人物,但起碼如果想弄死他,和玩一樣。
“沖撞?”
葉軒轅笑容擴大,朝四周七倒八歪的那些刀手指了指。
“邝少,你是沒長眼呢,還是眼睛瞎了?你自己好好看看,你的這些手下,可是個個帶刀,剛才可是要砍死我呢,要不是我朋友身手過人,邝少你現在過來,看到的恐怕就是我的屍體了。”
邝亮下意識朝站在葉軒轅身邊的李浮圖看了眼。
葉軒轅所指的朋友,恐怕就是這個年輕男人了。
和胡恒一樣的是,雖然被稱爲京都四少,但宋李二氏那場盛世婚禮,他和胡恒都沒有參加,不是不想,是因爲身份不夠。
但與胡恒不同的是,雖然胡恒也沒有參加那場婚禮,但是在自己這間酒吧裏,當初李浮圖和葉軒轅起沖突的時候,他見過李浮圖,知道李浮圖的身份,可是邝亮沒有。
所以看了李浮圖一眼,除了眼生外,他沒有任何感覺,很快便收回了目光。
“葉哥,這純粹是個誤會。”
邝亮堆着笑。
“他們不認識葉哥,否則,給他們一百個膽子,都不敢對葉哥下手啊。”
邝亮掏出包煙,市面上見不到的那種,打算給葉軒轅遞過去,可是葉軒轅突無預兆,提起一腳踹在邝亮身上。
飛揚跋扈。
毫不留情。
邝亮根本沒有來不及做任何反應就被踹飛了出去,還在地上翻了個跟鬥,形象盡失。
胡恒嘴角動了動,不過很快就恢複平靜,不動聲色,袖手旁觀。
“邝少......”
戴魯内心一震,也似乎不在意剛才邝亮對他的粗暴對待,趕忙走過去,伸手打算将邝少扶起來。
“滾蛋!”
邝亮沒有任何的感動之情,爬起來後,一把将戴魯給推開,大口喘着氣,眼神陰沉如水。
即使所謂的京都四少沒有平頭老百姓眼中那麽風光,但起碼也稱得上大少,在這座京都城裏,也是有頭有臉的人物,就算碰到比自己位面大的紅色子弟皇親國戚,一般人情況下,對方也會保持基本的和氣,像被人一腳踹飛這種對待,邝亮倒還真沒經曆過。
感受到腹部的痛苦,下意識的,邝亮眼中流露出擇人而噬的陰沉之色,臉色猙獰泛動。
胡恒看着低着頭呼吸沉重的邝亮,心中非常期待。
他能理解邝亮此時的感受,要是換作自己此刻恐怕也會暴怒。
他真的很期待,邝亮能夠爺們一次。
可是遺憾的是,在沉呼吸了七八秒後,邝亮緩緩擡起了頭,并沒有朝葉軒轅沖過來。
很顯然,怒火并沒有湮滅邝亮的理智。
“葉哥,真的很抱歉,要是葉哥覺得不解氣,再踹我一腳,我也毫無怨言。”
邝亮展現出讓人欽佩的忍耐力,在某種程度上,也側面的向酒吧裏的客人透露出葉軒轅背景之深厚程度。
“解氣?”
葉軒轅上前一步,沒有半點得理饒人的打算。
“我找人砍死你,然後去你的墳前獻束花賠個禮,你是不是也能原諒我?”
邝亮嘶啞的道:“那我怎麽做,葉少才能夠消氣?”
葉軒轅冷笑不疊,模樣桀骜不羁,但也沒有在粗暴動手。
“你的手下今晚要砍死的,可不止我一個人,我消不消氣并不怎麽重要,關鍵的,你應該關心我的朋友打算如何處理這件事情。”
聞言,邝亮這才從進酒吧之後,第二次看向李浮圖。
雖然他不認識這個年輕男人,不知道他是何方神聖,可既然葉軒轅如此給對方面子,那他哪能不明白該怎麽做。
“這位兄弟,今晚的事,是我的不對,你說句話,隻要我邝亮力所能及的事,我一定沒有二話。”
在京都裏厮混的人,哪個沒點審時度勢的本事,特别像邝亮這種人,看起來目空一切,但他們擡得起頭,必要的時候,也絕對彎的下腰。
而現在,就是需要彎一彎腰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