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一聲,門被拉開,李浮圖進入了沈嫚妮的房間。
如他所料的一樣,沈嫚妮到現在還沒有睡着,甚至,她根本沒有睡的意思,坐在地上發呆。
民宿的環境自然比不上之前的酒店,沒有床,就隻是在地上鋪了一層墊被。
李浮圖走過去在沈嫚妮旁邊坐下。
“抱歉。”
他知道沈嫚妮在想什麽,這的确是他的疏忽。
不是所有人都可以承受那等血腥暴力的場景的,一個不好,甚至很有可能形成一輩子的心理陰影。
不過沈嫚妮的精神狀态雖然有點恍惚,但是情緒不算激動,看到他,也并沒有露出像是看到殺人惡魔的驚恐表情。
“......你以前的生活,就是這個樣子?”
沈嫚妮看着他怔怔道。
沉默了下,李浮圖平靜的點了點頭,事到如今,與其狡辯,不如将錯就錯。
“害怕嗎?”
他輕聲問道。
沈嫚妮點點頭,又搖搖頭。
她不是沒見過李浮圖殺人,在戰國會所角鬥場,在南陽影視**殺施宏毅......她都見識過這個男人的狠辣,可是剛才的場面,已經不是一個狠辣足以形容。
這個男人揮刀時的果斷決絕,仿佛面前的不是人,而是一群豬狗。
那是一種藐視人命的淡漠,哪怕旁觀者,都會爲之心驚膽寒。
沈嫚妮現在還能夠坐在這裏沒有逃跑,已經算是很有勇氣了。
“是不是覺得我很殘忍?”
這次,沈嫚妮的回應倒是很肯定,搖了搖頭。
“我知道,你也是沒有選擇。”
聞言,李浮圖心裏覺得稍微有些安慰。
“以殺止殺,以暴制暴,這就是我們那個世界的規則,本來,這一切不該讓你看到的,是我的疏忽。”
他明白,讓沈嫚妮将剛才所看到的一切都忘了,根本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而且他現在說的越多,反而越會讓沈嫚妮回想剛才經曆的一切,從而讓她的記憶越發深刻,所以他打住話頭。
“早點休息吧,明天我送你去機場。”
“去機場?”
沈嫚妮眼神微微收縮,語氣透着疑惑。
李浮圖解釋道:“你來倭國的目的已經達成,繼續留在這裏也沒有太大的意義,而且發生了這樣的事情,上京接下來的一段時間恐怕會很亂,出于安全考慮,你還是早點回國爲好。”
“那你呢?”
沈嫚妮問道。
“我還得在這裏呆一段時間。”
言罷,李浮圖便站起了身。
“晚安。”
......
菲茲樂。
整條街都已經被封鎖。
警車排起了一道長龍,警燈閃爍,場面很是嘈雜。
菲茲樂已經垮塌,成了廢墟,警察從廢墟裏清理出一具具屍體。
基本上,這些屍體的面容都已經很難辨認,甚至能夠保留全屍的都沒有幾具,很多被炸成了碎片,屍骨無存。
不得不承認,馬面帶人的這一頓狂轟亂炸,很好的掩蓋了李浮圖之前開展了一場屠殺的事實。
如此嚴重的案子,驚動了内閣,不僅倭國警務廳,就連安全大臣都親臨現場。
這些倭國高官,看着被擡出來的一具具屍體,臉色比吃了屎還難看。
“八嘎呀路!你們這群飯桶,廢物!居然讓**在眼皮底下跑了,簡直丢盡了我們大倭民族的顔面!你們都應該切腹,向天皇謝罪!”
安全大臣跳腳大罵,口水都快噴到警務廳**臉上。
一衆警務廳**被罵得擡不起頭。
“大人,我們不是沒有進行攔截,隻是歹徒的火力實在是太兇猛了,我們已經有二十多名英勇的警務人員在與歹徒的對抗中,壯烈犧牲啊!”
警務廳**解釋道,語氣慷慨激昂,表情充滿了悲憤。
“二十多人犧牲?歹徒呢?一具屍體都沒留下?”
安全大臣厲聲問道。
警務廳**被問的啞口無言,不住地擦着額頭,不知道是在擦汗,還是在擦從對方口裏噴出來的唾沫。
就在安全大臣大發雷霆的時候,一條豪華車隊疾馳而來,直接突破了警方設立的隔離線,長驅直入開到菲茲樂門口,竟無一人敢加以阻攔。
一個個煞氣逼人的黑衣猛男從車裏鑽出。
安全大臣立即迎了上去,一改之前的疾言厲色,堆起笑意:“毛利組長。”
山口組當代教父毛利喜之郎走下車,臉上陰雲密布,陰翳的眼神,更是讓人****。
哪怕這個安全大臣見到,心中都不禁驚悸了一下。
不過他也可以理解,換誰死了兒子,臉色恐怕都好看不到哪去。
“**,抓到了嗎?”
毛利喜之郎陰恻恻開口。
“暫時沒有,但是,我們已經通知下去,各種出境渠道,都會嚴格排查可疑人士,他們肯定逃不掉,隻要還留在上京内,我們一定可以把他們給揪出來!”
安全大臣誓言旦旦。
“當然,毛利組長,我還希望貴組能夠與我們配合,這樣才能夠事半功倍,早日将歹徒抓捕歸案,爲毛利公子報仇。”
這安全大臣也不知道怎麽爬上去的,一點眼力勁都沒有,哪壺不開提哪壺。
毛利喜之郎的表情越加陰森,他轉身,看着垮塌的菲茲樂。
“**的身份。一點頭緒都沒有嗎?”
安全大臣回頭,朝警務廳**看了眼。
警務廳**如大夢初醒,壓了壓帽子,立即上前。
“經過初步判斷,我們懷疑是****......”
“八嘎!”
毛利喜之郎終于忍不住,破口大罵。
“如果是****,爲什麽要襲擊菲茲樂?!襲擊菲茲樂有什麽意義?他們最應該襲擊的,難道不是内閣?!”
毛利喜之郎的眼神,和看一頭豬簡直沒什麽區别。
警務廳**有點尴尬。
“毛利組長說的是,也有可能,是幫派争鬥......”
毛利喜之郎深深吸了口氣,已經徹底對這些蠢貨失望。
“你們幾個,留在這裏,找到少爺的屍體,立即給我帶回來。”
他對幾個手下吩咐道。
“是。”
毛利喜之郎确實是個幹大事的人,沒有多做停留,隻是上車時,腳步停了一下。
“幾位大人,你們最好**那些歹徒能夠早日現身,否則下一次的****,很有可能就是你們的家了。”
聽出他話裏的威脅之意,一幫**臉色齊齊一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