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權中心之地。
京都。
北郊。
一名月牙色長袍的男子,在叢林之中不急不緩前行,神情怡然,像是在閑庭信步。
這片叢林深處,坐落着一座在京都很出名的會所,也正是他此行的目的地。
可是他距離會所還有數百米之遙,叢林之中,忽然有‘欶欶’的聲音響起,像是有什麽東西在枝葉中穿梭,速度極快,一閃而過,讓人看不真切。
月牙色長袍男子若無所覺,腳步都沒有任何停頓。
“唰!”
一道身影突然從天而降,手中刀無比淩厲,刺向他的頭蓋骨,似乎是欲圖将之給一刀開顱。
那名忍者臉上的笑容還未綻放,随即便徹底凝固。
因爲他發現自己刺中的不過是一個虛影!
他眼神劇烈抖動,立馬打算後退,可是一隻手掌仿佛憑空出現,按在了他的左肋。
“砰!”
茶色緊身衣的忍者如遭雷擊,立即往後側飛而去,砸在一棵大樹上,樹幹都随之猛然一顫!
“哇!”
忍者砸落在地上,不可抑止的吐出一口血水,撒在落葉上,濃烈而猩紅,觸目驚心。
幻影還未消失,月牙色長袍的男子身影在幾米之外逐漸凝實,緩緩收回手。
從視覺上看上去,簡直就像是分身術!
“以下犯上,其罪當誅啊。”
他輕聲道。
話音剛落,蓬松的土地突然翻動起來,由遠及近,速度無比之快。
“嘩!”
土壤炸開。
月牙色長袍男子面色不改,右足跺地,瞬間騰身而起。
在他身下,一名忍者從地裏突出,眼神狠辣,刀尖追着他的腳掌。
月牙色長袍男子落在一根樹枝上,還未停留半秒,脖頸後方,突然有冰冷氣息襲來。
“唰!”
一道寒芒劃過,勢大力沉,無比迅猛,這名潛伏在樹冠之中的第三名忍者旨在一刀削首,可割裂的卻隻是空氣。
月牙色長袍飄落在另一處樹枝之上,穩如泰山,仿佛輕若無物。
“你們都曾是甲賀流的上忍,難道連起碼的上下尊卑都忘了?”
忍者是倭國特有的一種特殊職業,簡單來說,就是一種受過特殊機構施以特殊“忍術訓練”而産生出來的特戰殺手、特戰間諜。
而在級别上,又有着上忍、中忍、以及下忍之分,三者之間的等級關系森嚴而分明。
在倭國的數十個忍者流派中,自古以來最出名的一直是‘甲賀流’以及‘伊賀流’兩家,可是這個世紀開始,彼此之間始終難分高下的伊賀流卻逐漸被甲賀流給壓制,這個壓制,在甲賀流領袖安倍瀚海被封爲國師之後,更加徹底!
“上下尊卑?”
“作爲甲賀流最大的叛徒,安倍瀚海,你有什麽臉面在我們面前談上下尊卑?!”
在倭國,安倍瀚海的地位,絕對不是一個國師可以概括的。
他不僅僅是國師,而且還是第一大忍者流派的領袖,并且是倭國唯一一位人皇!
他隻要跺跺腳,整個倭國恐怕都得震三震!
這絕對不是一句玩笑話。
可是面對這樣一位享有無上尊榮擁有無比恐怖實力的人物,幾名上忍卻毫不畏懼,甚至怒目而視,看向安倍瀚海的眼眶中,無一例外都充斥着痛恨與不齒。
“叛徒?”
安倍瀚海并沒有動怒,反而笑了笑,站在七八米高的樹枝上,紋絲不動,飄逸出塵,仿佛與整棵樹融爲了一體。
“作爲大和人民,你們卻背棄自己的祖國,來到龍國的土地上,忘了戒規也就罷了,難道還要讓我來提醒你們曆史?”
“我和你們比起來,究竟誰更像叛徒?”
“你......”
一名上忍咬牙切齒。
“别和他廢話,殺了他!”
三名上忍再次一擁而上,配合默契,分三個不同的方向,朝安倍瀚海襲殺過去,嚴絲合縫。密不透風。
“冥頑不靈。”
“今天,就讓我來清理門戶。”
安倍瀚海長袖鼓蕩而起。
突然,像是起了大風,樹葉開始枝葉晃動,樹葉被吹的沙沙作響。
安倍瀚海所站立的這棵大樹上,很多葉子都被吹離了枝幹,被風力裹挾,鋪天蓋地般朝三名上忍飛去。
“嗖!”
“嗖!”
“嗖!”
世間萬物,都可用于殺人。
原本柔軟的樹葉,在此刻,就變成鋒利冰冷的奪命利器,宛如一張張銳利的刀片,割裂空氣,撞擊在三名上忍身上。
血水在空中綻放,揮灑出朦胧的血霧。
三名上忍連安倍瀚海的衣角都沒有碰到,各自砸落在地上,臉上,胳膊上,身上......都出現了一道道傷口,看起來猙獰可怖。
當然,能評爲上忍,也都不是泛泛之輩,剛才在電光火石之間,他們都避開了要害部位。
“螳臂當車,當年你們就該選擇臣服,否則也不必淪落到今日埋骨他鄉的下場。”
安倍瀚海飄然落地,神色平靜,語氣也無任**瀾,但話語卻洋溢着森寒殺機。
一名上忍往地上吐出一口血色,死到臨頭,依舊沒有任何懼色。
“臣服于你?你也配?安倍瀚海,我在龍國,學習到一句話,叫做人在做天在看,像你這種畜生,遲早有一天會得到報應的!”
他抓着土地,獰笑道:“我爛命一條,死不足惜,放心,我會在黃泉路上等着你!”
在忍者世界中,有四項基本戒律:不準濫用忍術,生命高于一切自尊,必須守口如瓶,不能洩露身份。
由此可見,忍者,保命意識很強,可是這三名上忍,卻似乎格外與衆不同。
安倍瀚海目光投向那名上忍,屈指一彈。
“砰!”
一道血霧在那名上忍腦門上炸開,那上忍眉心赫然出現了一個豌豆大小的血洞。
所有的話語都凝固下來。
仇恨猙獰的眼神也凝固下來。
那上忍緩緩往後仰倒在地上,面朝天空,死的時候,雙眼依舊圓睜。
“你們呢?”
安倍瀚海目光緩緩轉移。
“臣服,或者死。”
“安倍瀚海,我們隻效忠于真正的甲賀流領袖,可惜你不是!”
同伴的慘死,并沒有摧毀另外兩名上忍的勇氣。
“很好。”
安倍瀚海眼中終于湧動起一絲陰沉,他的手掌再度擡起。
可是這個時候,一道嗓音不知在何處響起,在叢林中震蕩,響徹四面八方。
“安倍瀚海,你的對手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