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秋路的一家高檔餐廳内,沐語蝶笑容妩媚的扭頭,“對吧,嫚妮?”
在她身邊,沈嫚妮也在坐,包括蘇媛。
而作爲這次東道主的李浮圖,不僅僅請客吃飯,并且還準備了禮物。
是他和何采薇國外旅遊帶回來的紀念品,三串念珠,不偏不倚,沈嫚妮三人一人一條。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沐語蝶接過念珠,把玩了一下,接着擡頭,似笑非笑。
“說吧,是不是做了什麽虧心事?或者有什麽事想讓我們幫忙?”
雖然她和李浮圖發生了不該發生的接觸,但是誠如她所言,那一晚似乎并沒有給她與李浮圖的關系帶來什麽變化,至少表面上如此。
“請你們吃飯難道還有有錯了?”
李浮圖苦笑一聲,也沒露出任何異常。
“這半年總是蹭你們的吃喝,想起來也确實很慚愧,所以想着彌補一下。”
“不錯不錯,過了一年,确實成熟了不少,這覺悟值得表揚。”
沐語蝶不愧是捧過影後獎杯的人物,一颦一笑讓人察覺不出任何異常。
她拿起菜單:“那我就不客氣了?”
李浮圖笑着點頭。
“沈伯父他們身體還好吧?”
他扭頭看向沈嫚妮。
這還是新年以來他和沈嫚妮的第一次碰面。
“大伯身體好的很,過年的時候,還念叨着浮圖哥了呢,他還問表姐你怎麽沒去。”
沈嫚妮還沒說話,蘇媛就率先道,經過了幾周時間,她似乎已經慢慢的自我調節了過來。
“你也是的,過年的時候,也沒想着給伯父打個電話。”
還在點餐的沐語蝶一心二用,爲自己的姐妹抱起了不平。
“也虧伯父大度,換着心胸小點的家長,恐怕日後你都很難再進門了。”
李浮圖朝沈嫚妮看去。
“你好好點你的菜,胡說八道些什麽。”
“嫚妮,我又沒說錯,這本來就是基本的禮貌......”
見沈嫚妮瞪着她,沐語蝶撇了撇嘴,“得,算我多話,行了吧?”
她老老實實的開始點菜。
“浮圖哥,今年過年,你一個人過的嗎?”
蘇媛問道。
“和幾個朋友。”
李浮圖避重就輕。
蘇媛哦了一聲,過了一年,這丫頭貌似也長大了不少,沒再像以前那樣追問不舍。
“你浮圖哥交友滿天下,你還怕他會孤單不成?”
有沐語蝶在的地方,永遠不會擔心出現冷場的情況,才安靜了沒一會,又控制不住嘴巴。
她把菜單遞給沈嫚妮,“要不要再看看?”
沈嫚妮搖了搖頭,“不用了。”
沐語蝶又朝蘇媛示意了一眼,那丫頭也搖了搖腦袋。
“謝謝。”
直接略過某人,沐語蝶将菜單交還侍者。
“嫚妮,你和龍騰合作籌拍的第一部影片應該就快完成了吧,打算定檔在什麽時候?”
沐語蝶笑歎道:“每次都是主演,這次名字出現在制片人位置上,感想如何?”
“大概是在四月吧,後期工作和宣傳還得花費點時間。”
龍騰和沈嫚妮的工作室合作的事情李浮圖也知道,但也沒想到這麽快就有了第一部成果出來。
“恭喜了。”
沈嫚妮看了他一眼。
“現在說恭喜還爲時尚早,究竟結果如何,我也沒把握。”
創立工作室推出的一部影片,這一步無疑很是重要。
沈嫚妮固然是一名無比成功的演員,可演繹事業上成功,并不代表能蔓延到商場上。
即使親自監督,對影片質量有自信,但是等真的投放市場後反響會如何,第一次做老闆的她也難免心懷忐忑。
“表姐,你别擔心,到時候我肯定号召我們學校的學生去影院支持你!”
蘇媛睜着寶石般的大眼睛。
聞言,無論沈嫚妮還是沐語蝶,哪怕李浮圖都忍不住笑了起來。
還真别說,以這丫頭在東大的名頭,号召一兩千人去影院觀影應該是沒多大問題的,那就相當于好幾萬的票房。
“媛媛,要是你姐淪落到需要你幫忙的地步,那她恐怕還不如重新去當演員呢。”
沐語蝶樂不可支,繼而瞟向李浮圖。
“再者說,你姐夫這麽大個金主,哪還需要你這丫頭忙活,即使真的反響不佳,你姐夫砸個幾億十幾億的,那不是輕輕松松?”
電影行業買票房,并不是多麽奇怪的事,以李浮圖的經濟實力,爲博美人歡心,哪怕捧出個國産第一票房影片也不是多麽困難的事。當然,沐語蝶也隻不過是在開玩笑而已。她知道即使李浮圖有這個心,以沈嫚妮的驕傲,她也不會允許對方這麽做。
“你們就不能指望我點好?”
沈嫚妮不禁苦笑。
沐語蝶道:“開玩笑而已,嫚妮,你别當真。”
李浮圖倒了杯紅酒,把杯子舉起:“學而優則仕,演而優則導,祝你旗開得勝,我也相信,你一定可以旗開得勝。”
沐語蝶也端起酒杯,看了眼蘇媛。
“媛媛,看到沒,以後找男朋友,就找嘴這麽甜的,會說話,能哄人開心。”
沈嫚妮三人都沒發現,李浮圖說話時的眼神裏,透着一縷别樣的意味。
吃完飯,沐語蝶就開車走了,李浮圖開車送沈嫚妮和蘇媛回家。
場景就像是很尋常的分别。
沈嫚妮下意識坐在了副駕駛,所以不經意發現了車内的一個東西。
“這是什麽?”
她把文件袋從座位上拿了起來。
文件袋并沒有密封。
戰國會所。
股權轉讓。
露出來的幾個大字讓她的瞳孔瞬間收縮了下。
她不禁朝李浮圖看了眼。
李浮圖淡淡一笑。
“給我吧。”
沈嫚妮無聲把文件袋還給他。
“媛媛,你先進去吧。”
等回到春秋華府,沈嫚妮并沒有下車的意思。
“浮圖哥再見。”
蘇媛的确乖巧了很多,推門下了車。
等蘇媛走進别墅,沈嫚妮才凝眉問道:“是不是出什麽事了?”
“沒有。”
“那你爲什麽要把戰國轉讓?”
沈嫚妮緊緊盯着他。
雖然剛才隻看到了幾個字,但她已經很清楚那是份什麽東西。
“戰國本來就不是我的,我隻不過是讓它物歸原主而已。”
李浮圖望着那棟他曾經住過一段時間的别墅。
哪怕他隻是在裏面住了很短的時間,但那段日子,已經成爲了一段值得珍藏的回憶。
“嫚妮。”
他收回目光,輕聲道:“我要離開了。”
沈嫚妮神情驟然凝滞。
“......你說、什麽?”
李浮圖看着她,笑意柔和。
“我說過,我回國,隻是來散心的,這半年來,我度過了一段從未有過的輕松生活,該滿足了。”
沈嫚妮嘴唇張了張,卻沒有任何聲音發出,心髒仿佛被一隻大手攥緊,眼眸劇烈在波動着。
“我也想這樣的日子,能夠更長一些,但是......很抱歉。”
李浮圖目光流露出一抹歉意,緩緩的伸出手,動作溫柔的幫她将腮邊的一縷發絲撩到耳後。
“你不是多次問過我,我是什麽人嗎?”
在沈嫚妮劇烈顫動的目光下,駕駛座上的男人輕聲開口,就像是在對她,又像是在對生活告别。
“我叫閻帝。”
“......出自地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