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衣冠楚楚風光無限的成功企業家背後,又有多少東西能直接放在陽光下暴曬?
能夠被葉軒轅叫上名字,哪怕僅僅隻是認識,這個夏榕在商場的成就恐怕就足以讓絕大多數人望塵莫及,可是柳子衿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卻立即讓他的心中開始兵荒馬亂。
站的越高,越會感受到這個社會每個階級之間的森嚴性以及不可逾越。
站得越高,越要謹小慎微,因爲和普通人不同,一但摔下去,恐怕就是粉身碎骨的下場,很少有能重新再來的機會。
他和葉軒轅見過,但是卻不認識柳子衿,但是想都想的到肯定人以類聚。
像這種級别的太子公主,最在乎面子,對方既然已經開了這個口,那肯定不是吓唬他玩,不把他送進監獄或許對方不會罷休。
“崔總監,是我不對,我鬼迷心竅,求你饒過我這一次......”
在任何一個領域能爬到高處的人,都不是泛泛之輩,這夏榕顯然是個聰明人,沒絲毫猶豫,立即認慫,而且沒對柳子衿求饒,而是轉身重新到回了包廂,來到了崔夢涵的面前。
他滿臉羞愧,完全放下了面子,見崔夢涵不說話,他更是毫不猶豫撲騰一聲直接跪倒在崔夢涵的面前。
李浮圖挑了挑眉。
還真不是一般的能屈能伸呐。
崔夢涵愣住了,看着跪在地上的夏榕,有些反應不過來。
“啪啪......”
夏榕直接甩了自己兩耳光,勢大力沉,響聲沉悶,沒有絲毫留手,聽起來都覺得疼。
“崔總監,求你原諒我這一次。”
夏榕的眼神透着哀求,他知道那些太子公主的脾氣,求他們根本沒有用,他隻能把安然脫身的希望放在這位被他當作獵物的美女總監身上。
“你走吧。”
李浮圖開了口。
夏榕一怔,目光移到李浮圖臉上。
“謝謝、謝謝......”
他誠惶誠恐的連連道謝,然後從撐着膝蓋從地上站了起來,沒再做任何糾纏,迅速離開了這裏。
“李兄,我們在車裏等你。”
葉軒轅喊了一聲,看了崔夢涵一眼,旋即帶着一夥人朝樓下走去。
“這李浮圖好像并不像傳言中那麽跋扈霸道啊。”
有人嘀咕道:“居然就這麽把那個老色鬼給放了。”
“你懂什麽。”
葉軒轅搖頭笑道:“我看李兄這才是最正确的處理方式,子矜把别人送進監獄解恨是解恨了,可又有什麽實際上的作用?那包廂裏那位美女應該是來找德茂合作的,夏榕如果被抓了,接下來她找誰合作去?人家和咱們畢竟不一樣,你不能用我們的目光去看待問題。那夏榕又是下跪又是自抽耳光的,已經夠了。”
“那倒也是,不過話說回來,那厮倒還真是果斷啊,說跪就跪,沒半點含糊,那兩巴掌,聽着我都覺得疼。”
“這還不是我們柳大小姐有面,一出馬就把人吓得屁滾尿流的。”
“你們少拿我開玩笑。”
“子矜,咱們這不是在誇你嘛。”
“可我怎麽聽起來像是在損人?”
葉軒轅一夥人談笑有加的走下樓,完全沒把剛才的事放在心上。
包廂裏。
李浮圖抽出一張紙巾,遞了過去:“擦擦吧。”
崔夢涵接過,背過去,擦了擦眼眶。
“美貌果然是最大的原罪啊,崔總監,以後我覺得你還是把自己打扮得醜點,這樣,估計就能避免一些像今天這樣的情況。”
崔夢涵咬了咬唇,轉過身來,“又讓你看了次笑話。”
李浮圖啞然一笑,輕歎道:“我還是覺得以後真的少碰見你幾次,我像是你命中的災星,隻要碰到,你準會倒黴。”
崔夢涵情不自禁噗嗤一笑,片刻後收斂,彎曲的睫毛顫動,然後低垂下頭,雙手攪在一起,低聲說了句:“謝謝。”
“你該謝的應該是剛才那位小姐,我可沒那麽大的面子。”
李浮圖搖頭一笑,毫不攬功。
崔夢涵擡起頭看了眼包廂門口,那裏已經空無一人。
她很清楚,那夥年輕的男男女女肯定背景滔天,否則不可能一句話就吓得夏榕向她跪地求饒。
她也同樣清楚,那幫人會出面,是看在誰的面子。
“崔總監,你要明白一個道理,這世上像我這樣的好人,終歸還是稀缺資源,所以以後應酬什麽的,你最好還是帶着同事一起。”
即使是好心提醒,但某人還是抓住每個機會都會自誇一下。
随即,他笑道:“我的朋友還在那邊等我,我就先走了。”
崔夢涵看了他一眼,緩緩點了點頭。
李浮圖轉身,灑脫的離開。
崔夢涵看着他的背影,眼神出現輕微的恍惚。
這個男人,已經幫過她很多次,但每次,都是這樣這般,事後輕描淡寫若無其事的轉身離開。
每個人一生中,都會遇到一個擺渡人,他會把你從苦海中拉上來,然後送上岸,等你安全後,他就會轉頭,掉轉方向離開,就像這個男人一樣。
他真的就好像就是她的擺渡人,隻不過不同的是,自己好像比較笨,一而再再而三的摔進海裏。
看着李浮圖逐漸消失在視線中,崔夢涵嘴角不自覺的浮現起淡淡的弧度。
餐廳門口停放了一排豪車,可李浮圖卻鑽進了那輛寒酸的帕薩特。
“解決了?”
葉軒轅笑問。
李浮圖點點頭,上了車,他才發現柳子衿居然也坐在裏面。
“喂,你是不是應該感謝我?剛才那位美女,應該特感激你吧?”
柳子衿眉眼彎彎,毫不客氣,也不生分,立即開始邀功。
“多謝柳小姐路見不平,拔刀相助。我覺得像柳小姐這麽有正義之心的人,以後可以去婦聯工作,專門爲保障女性權益的光榮任務而奉獻自己的力量。”
柳子衿水靈眸子緩緩放大。
葉軒轅一怔,繼而忍不住大笑了起來。
“李兄,你就别提馊主意了,她要是去婦聯,那我們男人以後恐怕就再沒有出頭之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