疾馳的野馬車裏傳來了一陣暢快的嬌笑聲。
羅伊人笑容滿面,扭頭瞟了眼開車的某人,突然發覺的這個家夥莫名順眼了許多。
“喂,你膽子可真大,拿一輛車和人家四輛車撞,如果那些家夥不躲,你打算怎麽辦?”
李浮圖聳了聳肩。
“那我們恐怕就成一對亡命鴛鴦了。”
“去你的,誰和你是什麽鴛鴦了。”
可以看出,此刻的羅伊人心情很是燦爛,哪怕被李浮圖調戲了一下,但她卻沒像以往那般寒霜滿面,并沒怎麽計較,甚至連剛才要抓李浮圖去交警大隊的事也沒提了。
“那些人,真不是男人,膽子這麽小,還充什麽黒社會。”
羅伊人很是鄙夷的道,可說着,她好像才醒悟到,要說黒的話,那她身邊這個男人,可謂是江湖裏頂級大哥級别的人物,那些人鬥不過他,貌似也是理所當然的事,逐漸的,羅伊人臉上的弧度緩緩收斂了起來。
“羅小姐,你還沒告訴我你家在那哪呢。”
“翡翠城。”
羅伊人報出了自己的地址。
李浮圖點了點頭,接着看了這妞一眼,笑道:“羅小姐,剛才的事,是不是算你欠了我一個人情?”
“開什麽玩笑。”
羅伊人冷哼一聲,把目光挪開看向前方,隻留給李浮圖一個冷豔的側臉。
“你知道你剛才的行爲也觸犯了法律知道嗎!我沒抓你你就應該感到慶幸了......”
李浮圖啞然失笑。
觸犯法律?
不知道剛才誰一臉興奮的,現在轉頭就翻臉不認人了。這過河拆橋的速度,當真讓人欽佩不已。
不過通過剛才的小插曲,他也算看出來了,這妞嫉惡如仇沒錯,但實際上并不是多麽抗拒以暴制暴來解決問題,不過轉念想到這妞本來就是一頭母暴龍,李浮圖也就釋然。
野馬速度平緩下來,以一種正常的速度朝翡翠城行駛着,車内一對本來黑白對立****的男女此刻相處的氣氛卻并沒有想象中那般惡劣。
“李浮圖,我當警察以來,抓過無數的罪犯,但是像你這樣的,還是頭一次碰到,我明白,有光明就避免不了會存在黑暗,無論怎麽努力,都不可能把這世間的罪惡完全清除,其實我偶爾也想過,如果站在罪惡頂峰的人都如你這般的話,其實未嘗不是一件好事,起碼我看的出來,你至少還有基本的良知和底線。”
不知道是因爲之前在皇後裏喝了不少酒,還是因爲剛才的街頭沖突來到的刺激還沒消散,這個時候的羅伊人比起以往明顯有很大不同。
她看着前方,眼眸卻有些無神,腦海裏開始回想起和李浮圖認識的經過。
毫無疑問,現在就坐在她身邊的男人,在法律意義上來講,肯定是一個罪無可恕的罪犯,因爲他傷害了很多人,可是細細想來,死在他手中的,好像并沒有一個無辜的**百姓,自己一直對他‘念念不忘’,當真是爲了心中的正義?
或許,隻不過是單純的爲了胸口的那口氣吧。
羅伊人眼神輕微的波動。
父親總是勸自己不要太和這家夥過不去,可這家夥在自己面前總是一副有恃無恐的模樣,更可惡的是,有事沒事就把那句我是大人物挂在嘴邊,他這樣,自己能不恨他?
“羅小姐,你這麽誇獎我,我會驕傲的。”
羅伊人焦距逐漸收縮,扭頭,看着貌似腼腆的某人,抿緊嘴唇,不再說話。
半個多鍾頭後,野馬車停在了翡翠城小區門口。
羅伊人推開車門,一隻修長美腿邁出去的時候,她猶豫了下,繼而輕聲道了句:“謝謝。”
随即把門完全推開走下了車。
李浮圖看着她的背影開口道:“羅小姐,我們算是和解了嗎?”
羅伊人的身影停頓了下。
繼而一道話語伴随着晚風傳來。
“我現在很想看看,像你這樣的人,究竟能夠走多遠。”
看着朝小區裏走去的倩影,李浮圖啞然失笑。
他沒有發現,背對着他的羅伊人嘴角也蕩漾起一抹輕微的漣漪。
翡翠城自然比不上春秋華府,但也算是一個中檔小區。
羅伊人的家在十二棟的二十樓。
當羅伊人推開家門,時間差不多十一點多,城南分局的**羅濤正坐在沙發上看書。
這是一套三室兩廳的房子,但基本上平時都是羅伊人一個人住,作爲**,羅濤在局裏自然分配有住房。
“爸,你怎麽來了?”
“你怎麽這麽早就回來了?”
兩人幾乎同時開口。
羅伊人彎腰褪下高跟靴,走進客廳。“這都幾點了,還早?”
羅濤看了眼牆壁上的英式挂鍾:“不是才十一點嗎,對你們年輕人來說,恐怕正是精力正充沛的時候,我不是要你去感謝李先生的嗎?你去沒有?”
“去了。”
羅伊人給自己倒了杯開水,坐到了父親身邊。
“剛才還是他送我回來的。”
“噢?”
羅濤笑了起來:“那你怎麽不請李先生上來坐坐?這麽大了,基本的待客之道都不懂。”
羅伊人喝了口水,繼而擡頭瞪了父親一眼。
“爸,有你這麽當父親的嗎?現在幾點了?我請他上來坐,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又不是什麽老實人,他要是有什麽歹念,你就不怕你女兒有什麽事?”
羅濤笑意馥郁。
“你這丫頭,倒對自己挺有自信啊,李先生身邊那麽多美女,不說别的,單說作爲咱們東海的那位國民女神,你覺得有那樣的美女在身邊,李先生會對你感興趣?”
“爸!”
羅伊人捏着水杯,臉色瞬間冷了下來。
“好了好了......”
羅濤笑着打住話頭,沒再繼續說下去,轉而問道:“你今晚和李先生幹什麽去了?相處的還行吧?”
羅伊人也沒隐瞞,把今晚的過程叙述了一遍,“爸,惡人确實也是分等級的,你當時是沒在場,那些人自己人撞自己人,真是笑死我了......”
羅濤沒關注這事,眉頭抖動了下,“你們今晚去皇後酒吧喝的酒?”
“對啊。”
羅伊人點了點頭,她此刻腦海中還浮現着那些人仰車翻的可笑畫面。
羅濤看了沉浸在自己思緒裏的女兒一眼,自言自語般低聲念叨道:“看來又欠了一筆人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