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宋洛神李昊天相遇的那艘遊輪之上,船頭上的年輕男子頗爲意外的說道。
與他相比,那位青衫仗劍的女子就顯得平靜許多。
“普天之下,誰不知道李家大少癡迷宋氏女,他出現在宋洛神身邊,值得奇怪?”
“姐,聽你這麽一說倒也是。”
男子點點頭,繼而笑道:“我倒是很好奇,這位李家大少既然現身東海,那不知道和那位戰國主席碰過面沒有,現在那位戰國主席和宋氏大小姐的绯聞可傳的沸沸揚揚,他們兩如果碰面,情形肯定會非常精彩。”
女子看了他一眼,“你倒是唯恐天下不亂。”
“姐,難道你就一點不好奇嗎?”
男子眼光閃爍的道:“兩兄弟争女人,多麽讓人期待的戲碼。”
女子沉默,沒有回應。
男子也不介意,自顧自說道:“說句心裏話,我倒是希望那位戰國主席能夠把他的初戀情人奪回來,畢竟當年他可是被人像狗一樣的攆出國,如今回國,難道心裏就不想好好報複報複李家?”
女子面色平淡,讓人看不出她内心的所思所想。
“你覺得現在的那位李家二少爺,有報複李家的能力?”
“......那倒也是。”
男子歎息一聲:“不過我還是期待他能做點什麽,即使不能以牙還牙,讓那位李家大少也嘗嘗被人橫刀奪愛的滋味,起碼看宋氏大小姐對他舊情難忘的模樣,他至少可以惡心惡心對方吧?雖然他現在仍舊沒有和李家鬥鬥法的能力,但起碼也不像十年前那樣任人宰割吧?好歹現在他也有一個永興爲他撐腰不是?有句話說的好,舍得一身剮,敢把皇帝拉下馬,我要是他,肯定會做點什麽,最壞的結果也大不了就像十年前那樣,逃亡國外不是。”
從他的話語裏明顯聽的出來,他對李昊天,或者說對李家很是反感。
“你既然如此想讓李昊天不痛快,何必指望别人,剛才碰到,你怎麽不上去教訓教訓對方?”
“姐,你當我不想啊。”
男子義正言辭的道:“可是以李昊天那家夥的尿性,他會一個人出京?身邊肯定有龍魂龍魄的人守着,如果隻有他一個人,我剛才絕對把他扔下江去,讓他在自己喜歡的女人面前好好的出次醜。”
男子覺得自己料敵于先,認爲自己剛才選擇按兵不動的做法很明智,可一向不苟言笑的女子卻難得的被他給逗樂了。
“真是難爲你了,把膽小怕事說的如此理直氣壯。”
“姐,我哪叫膽小怕事。”
男子立即争辯道:“如果李昊天敢和我單挑,我不把他打個半死我就不叫秦雲軒。”
毫無疑問,這個男子便是和李浮圖有過一面之緣的秦家二公子。
那他身邊被他稱爲姐的女人的身份,恐怕就呼之欲出了。
“你對自己如此自信?”
秦家的長公主淡淡問道。
“姐,我打不過你,難道還打不過一個李昊天麽?”
秦雲軒似乎對自己很自信,或者說他很瞧不起那位人人敬畏的李家大少爺。
“有自信是好事,但也不要小看了天下人,李昊天沒你想象中那麽簡單。”
秦羽衣回頭看了眼,宋洛神和李昊天那艘遊輪已經和她們漸行漸遠。
“姐,你這話什麽意思?”
南方天字号大少秦雲軒皺起了眉,恐怕整個南方也隻有以他的身份,才敢把李家的大少爺如此不當回事,畢竟多年之前,他們秦家曾經和李家有過交鋒,雖然戰敗,但提起那場大戰,恐怕知情的人都會認爲他們秦家雖敗猶榮。
畢竟當年他們秦家可是遠赴京都,客場作戰,而且還是以一敵二!
以一家之力,獨面宋李兩大門閥,普天之下,還有誰有如此勇氣?!
秦雲軒由衷的爲自己的姓氏感到自豪。
秦家長公主沒有多做解釋。
“那位戰國主席,年紀也比你大不了多少,可是他卻白手起家,短短半年,讓整座東海爲之側目,雲軒,比起人家,你難道就不覺得慚愧?”
當姐姐的,都有一顆做母親的心,這一點,哪怕秦羽衣都不能免俗。
“二叔肩上擔子這麽重,你以前年紀小也就罷了,可是如今你已經長大成人,你就不考慮幫二叔分擔一下?你難不成打算一直這樣遊戲人生下去?”
“姐,咱們好不容易一起出來一趟,就别提這麽嚴肅的話題好嘛。”
在外人眼裏,秦雲軒是一位城府家世都深不可測的超級公子哥,可在秦羽衣面前,他仿佛就隻是一個頑劣的小弟。
“姐,聽你話裏的意思,你好像挺看得起那位戰國主席啊,那家夥我見過,長得還行,身手的确不錯,恐怕我都不是對手,但是如果和姐你比的話,他恐怕還是不夠看。”
“沒人會把底牌亮出來給你看,永遠不要隻盲目的相信眼裏見到的東西。”
秦羽衣望着江面,靜靜道:“我确實有點好奇,一個除了一身怨氣外一無所有的少年,十年時間,究竟能夠成長到何種地步。”
秦雲軒聞言一怔。
他這次來東海,可不是爲了玩的,确實就如同大姐所說的那樣,既然出生秦家,被家族榮耀所蔭蔽的同時,也得承擔起肩膀上應該抗起的責任,這次老頭就把東海第十六号地鐵項目的事情一股腦甩給了自己,他開始有些不理解,畢竟他還從沒插手過家族事物,哪怕老頭想讓他收斂性子,也應該會一步步來,不太可能一下子就把這麽大個項目砸到他的肩上,後來看到大姐和他一起來東海,他才明白過來,他覺得自己隻不過是來給大姐打下手的,可現在看來,事實似乎并不是他想象中那麽回事。
大姐這次來東海,好像并不是爲了地鐵項目。
“姐,你這次來東海,不會是專程爲了他吧?”
秦雲軒有些不可思議問道。
“算是吧。”
秦羽衣望着奔騰不息的江水,瞳孔卻沒有焦距,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她喃喃道:“我和他,早就該見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