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旁突然傳來了一道聲音。
邱澤腳步一頓,回頭看了眼,猶豫了下:“我不知道。”
他不知道爲什麽會出現這樣的情況,但有一點他很清楚,他留在那裏沒有任何的作用。
況且,以他和李浮圖的交情,還沒到可以爲了對方不顧生死的地步。
小美女沉默了下來。
邱澤拉着她走到樓梯口,卻沒有再上樓。
其實也不僅僅隻是他們,也有不少客人停在了樓梯口這裏,他們想看看,賭場拿出這麽大的陣仗,究竟是想幹什麽。
賭場方面也沒有再爲難他們,賭場的目的,似乎隻是想把他們趕離大廳,騰出空間,而其目的,無疑就是還站在大廳中央的四個男人了。
“這四人是誰?竟然讓賭場拿出這麽多人來對付?”
“不知道他們和賭場有什麽恩怨,居然嚴重到了這種地步,看樣子,今晚肯定是要出人命了。”
“我要報警......”
“你他媽瘋了?看到門口那個倒黴蛋沒,你莫非想落到和他一樣的下場?”
竊竊私語不斷響起。
可已經沒有人再關注他們。
大廳四周的西裝大漢們,幾乎都把視線集中到了李浮圖四人身上。
被幾十把尖刀包圍,那是一種什麽樣的感受?
此刻正享受這種待遇的李浮圖應該清楚,但是從表面上,他似乎并沒有太大的感覺。
他身後的三人同樣如此。
面如死水。
不起波瀾。
“李先生大駕光臨,有失遠迎,有失遠迎啊......”
一道長笑聲突然響起。
一樓深處非開放區裏有人走了出來。
那些大漢立即朝兩邊退開。
看着出現在眼前的郝斌傑,李浮圖不愠不怒,輕輕一笑:“郝老大好手段。”
“李先生過獎了,爲了迎接李先生的到來,我專門安排了這麽兄弟接待,不知李先生可還滿意?”
郝斌傑笑呵呵的道,語氣裏沒有絲毫火氣。
李浮圖環視一周。
五六十名精壯漢子,看來郝斌傑今晚打定主意要把自己留下了。
果然不愧是在江湖裏闖出一片天的人物,心機手段确實不可小觑。
雖然遭受了算計,但李浮圖并不慌亂,起碼,沒把慌亂寫在臉上。
收回目光,重新看向郝斌傑。
“郝老大如此盛情,讓我實在是有些承受不起。”
“應該的、應該的,李先生什麽人物?我還覺得有些怠慢了呢。”
“郝哥,何必和他客氣,直接宰了他了事!”
一道殺機四溢的聲音響起。
李浮圖視線偏轉,看向郝斌傑身邊。
“你是張骁?”
張骁上前一步:“是又如何?李浮圖,别人怕你,我可不怕,看看你的周圍,這些都是我們狼堂最骁勇善戰的兄弟,你能打又如何?今晚這裏必将是你的埋骨之所!”
“狼堂?”
張骁語氣煞氣逼人,李浮圖卻面不改色,“現在哪裏還有狼堂?你們現在說穿了,就是一隻隻喪家之犬。”
樓梯口的賭客們不約而同有些失神。
如果沒看錯的話,這哥們好像是處于絕對劣勢的一方吧?
他爲何還敢如此放肆?
“李浮圖,沒想到死到臨頭你居然還如此嘴硬。”
郝斌傑終于撕下了**的面紗,露出了猙獰的面孔。
李浮圖的話可謂是擊中了他的痛處。
甘季等人倒下,導緻他原本預料的大好局勢蕩然無存,甚至他手下的兄弟都開始和他離心離德,這幾天,叛離的就有數百号人,已經有很多場子失去了控制。
而他還無法去處理,還必須躲在這裏。
他已經被逼到了懸崖邊上。
而這一切,都是眼前這個男人一手造成的。
郝斌傑的眼神恨不得把李浮圖扒皮抽筋挫骨揚灰。
“死到臨頭?”
李浮圖笑了笑。
“郝老大,你覺得你已經勝券在握了不成?”
“李浮圖,我承認你很強,你在戰國角鬥場的表現,我也親眼看過,但是這裏有我最精銳的幾十個手下,你莫非覺得你還有活路不成?”
郝斌傑不再掩飾自己的殺心。
“郝老大,你确實聰明,想出這種請君入甕的高招,可是别人未必就是傻子,你以爲我會一點準備都沒有,就傻乎乎的跑過來送死?”
郝斌傑心裏咯噔一聲,臉色瞬間起了變化。
沒辦法。
要知道眼前這個男人可是整垮了汪家弄死了甘季他們,帶給他的壓力實在是太大了。
“郝哥,别信他,我看他就是在故弄玄虛!”
張骁沉聲道,倒是很明顯,他波動的眼神也說明他心裏開始忐忑起來。
郝斌傑擡了擡手。
“我很好奇,你有什麽準備?再不拿出來,恐怕就再沒有機會了。”
“你有人,我難道就沒有?”
李浮圖話音落地,郝斌傑瞬間擡頭,朝賭場大門方向望去。
可是......那裏依舊平靜的很,被他的人牢牢的把守着,沒有任何動靜傳來。
“别告訴我,你的人還在來的路上,那等他們趕到,恐怕隻能給你收屍了。”
“郝老大,你難道沒看到我身後這三位?”
郝斌傑眼神收縮。
“你的意思是......你的人,就是他們三個?”
李浮圖很理所當然的點了點頭:“他們很厲害的。”
“......”
場面安靜片刻,一陣大笑聲驟然響了起來。
“李浮圖,你他媽是不是一個儍逼?你指望着就這三個人能保住你的命?”
張骁笑意猖狂,指着李浮圖肆無忌憚的謾罵。
“我看你他媽是被吓傻了吧!”
不僅僅是他,哪怕身處局外縮在樓梯口的那些賭客,都覺得這個男人是不是知道自己在劫難逃,所以開始有些神志不清。
李浮圖擡眼看向張骁,輕歎一聲:“無知者,果然無畏。”
話音還未落地。
一道身影從他身邊閃出,迅疾如電,甚至到了人眼無法捕捉的地步。
空氣中殘影道道。
郝斌傑還未反應過來,就感覺到身邊一道寒風襲來,凜冽刺骨,周圍的溫度驟然降低。
随後,臉上突然感覺到一陣涼意。
他下意識伸手一摸,低頭一瞧,手指上全是血水。
他瞳孔劇烈收縮,僵硬的轉過頭。
剛才還嚣張狂傲的張骁仍舊站在他身邊,隻不過已經成爲了一具無頭屍體,血水不斷從斷裂的脖頸噴出,淋了他一身。
“嘭......”
一道悶響從前方傳了過來。
郝斌傑臉色呆滞的回過頭,發現張骁的頭被人扔在了地上。
甚至那顆頭顱上的表情,還帶着臨死前那副張狂的笑意。
全場鴉雀無聲,如死一般的寂靜。
看着那顆頭顱,李浮圖似乎有點可惜的搖了搖頭,輕聲道:“我說過,他們很厲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