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周昊向來對此嗤之以鼻。
在他看來,人體潛能絕對是有極限的,而且這個上限并不會太高。别說一人抵一軍,如果能以一打十,在現代社會,恐怕已經是了不得的存在。
當然,這個十指的并不是那些酒囊飯袋和羸弱的草包。
就好比他們堂内的第一高手。
周昊曾經考校過蒙河的極限,最多一人單挑堂内的十四名好手,再多一人,蒙河都會落敗,并且是很迅速的落敗。
而此刻在他周圍,可是聚集了四十多位敢打敢拼的兄弟,還有勇不可當的蒙河,對方一個人,難道還能翻了天不成?
見到對方單槍匹馬,周昊徹底放下心來,退後一步,沉聲道:“上!”
這可不是那些不入流的流氓地痞,墨迹半天都不見得開打,周昊話音未落,蒙河便猛然前跨一步,與此同時,從身邊一位兄弟手中拿走那把***,一馬當先,朝來人沖了過去。
他單手持刀,氣勢呼嘯,确實算得上一位猛将。
寂靜夜色下。
喊殺聲四起。
這些虎堂漢子都不甘人後,緊了緊手中利刃,如狼群撲食般朝同一個目标沖了過去。
刀光翻滾,幾乎蓋住了月光。
如果普通人看到這一幕,隻怕會被吓出尿來。
周昊站在别墅門前,眯起眼,仿佛已經看到了對方被亂刀砍死的下場,臉上牽扯起一絲深沉的冷笑。
可是他的笑容還未完全擴展,便很快凝固在了臉上。
隻見到,那道身影面對數十倍于自己的對手,卻不慌不亂,因爲距離過遠,而且夜色深沉,周昊有點看不清對方的表情,可是他可以清晰見到的是,對方猶如一隻浮萍,無論刀浪如何翻滾,他的身影在一道道刀光下搖擺跌宕,卻始終未曾傾覆。
外行看熱鬧,内行看門道。
親自上陣的蒙河更是深有體會。
他對自己的出刀速度很有自信,在整個虎堂裏,他的刀法都稱的上首屈一指,可是現在他已經砍出了八九刀,每次都堅信能把對方砍翻在地,可最後居然連對方衣角都沒碰到。
随着時間的推移,他心頭詭異的感覺越來越濃厚。
他覺得眼前的身影并不像是人,而像是虛無沒有實體的幽靈。
“給我砍死他!”
蒙河揮刀怒吼,強自壓下心底的詭異感覺,“砍中一刀,獎勵十萬,砍死獎勵一百萬!”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
别墅外,殺氣越加濃郁。
幾十号爺們的臉色驟然亢奮起來,并且猙獰,揮刀的速度又更加迅疾,力道也越發狠辣了幾分。
可是遺憾的是,他們的勇猛在視覺上看起來的确很驚心動魄,但是卻并沒有取到實際上的效果。
那道在重重包圍下閃轉騰挪仿佛脫離了地心引力的身影突然後仰,躲過了橫劈過來的一道刀光,上身與地面形成了平行的角度,他後方一人見此機會,毫不猶豫,提刀就朝他的脖頸砍來,顯然想将他一刀兩斷。
這位單槍匹馬踏月而來的男人不慌不亂,手臂頃刻間上擡,食指點到對方手腕。
看似輕飄飄的一指,那位孔武有力的虎堂漢子卻如遭重擊,臉色煞白,隻覺得整個右臂瞬間麻痹失控。
沉重***失去控制,從他手中滑落,被男子穩穩的握到了手裏。
他的眼神依舊暗沉無光,身軀翻轉,再度躲過一刀,無比同時,手裏的***如風車般旋轉起來。
疾風烈烈。
一道道血花飛濺而起,一條條手臂被砍斷抛飛起來,伴随着的,還有一聲聲聲嘶力竭的慘叫。
接下來,周昊終于明白甘季爲何會慘死在布有重重守衛的自家莊園裏。
四十多位勇猛的好手,在這個人面前,就仿佛土雞瓦狗一般,毫無還手之力,以周昊局外者的視角看上去,就好像是屠宰場裏的**在殺雞殺豬一般。
血水随着刀光飛濺,慘叫聲不絕于耳,地上到處是殘破的軀體,有手,有頭,有腿,甚至還有人半邊身子被攔腰斬斷,卻并沒有死絕,拖着流出來的腸子在地上絕望的爬行。
人間地獄。
真正的人間地獄。
周昊自認心腸已經足夠堅硬,可這個時候,雙腿卻情不自禁的開始顫抖。
好像隻是轉眼之間,場面就已經平複下來,滿臉、應該說滿身血水的蒙河看着提着刀一步步朝自己走來的男人,嘴唇哆嗦着,再也沒有了之前一馬當先的勇猛,以往煞氣逼人的雙眼裏湧動着不加掩飾的恐懼之色。
他沒有受傷,身上臉上的血都不是他自己的,可是他已經失去了繼續對抗的勇氣。
這個男人簡直不是人,他殺人給人的感覺,就真的好像隻是在殺雞一樣。
似乎在他眼裏,現在躺在地上的這些人,根本不是他的同類。
“你、你究竟是誰......”
蒙河咽了口口水,強自壓抑住掉頭就跑的沖動,算是勉強維持了最後一絲尊嚴。
可是對方并沒有回答他,刀身與地面摩擦發出刺耳的聲音,然後一輪刀光淩厲刺眼,劃破了夜色!
“铮......”
一道清脆的金屬碰撞聲驟然響起,雖然已經失去了抗衡的勇氣,但是多年的生死拼殺所形成的慣性讓蒙河在面臨危險之下還是下意識舉刀進行了格擋。
可是猶如螳臂當車。
雙刀碰撞,他雙膝直接被砸落跪地,手中的刀也因爲吃力不住,頹然從手中跌落。
“哐當......”
***在地上彈了一下。
蒙河的身體直接被從頭部中間劈裂,就像是砍柴一般,被一刀劈爲兩半。
場面之驚悚血腥,難以用言語描述。
那把刀在劈死了蒙河之後,甚至還砍入了地面一寸有餘,由此可見其力道何等的恐怖。
造成這一切的男人神色仍舊沒有任何變換,甚至連眼神都沒有波動一下,松開刀把,朝周昊走去。
周昊臉色慘白如紙,宛如看到了一個厲鬼,雙眼劇烈波動,再也控制不住,撲騰一聲跪倒在地,甚至不住的磕起頭,頭部與地面發出一陣陣的悶響,可想而知有多麽用力。
“饒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