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李浮圖,燕東來的思緒一時間情不自禁的開始發散。
他開始想象,要是李浮圖沒有出現的話,那顧家那位大小姐如今會是個什麽情形?
要是沒有李浮圖,那麽汪家也就不會垮,如果汪家爺孫還在的情況下顧擎蒼遭遇車禍命懸一線,顧傾城會面對什麽,想想,都讓人有點****啊。
這麽一想的話,老天似乎也并不算太過殘忍了。
面對燕東來的誇贊,李浮圖淡淡一笑,弧度中流露出一縷莫名意味,“如果不是我的話,她或許也不會經曆現在的一切。”
燕東來微微皺眉,疑惑的看着李浮圖,有些不解其意。
李浮圖吸了口煙,沒有繼續這個話題。
“燕老哥,那個教導主任的來曆,有點眉目了嗎?”
燕東來搖搖頭,“暫時沒有,好像之前沒有誰聽說過這号人物,就像是憑空冒出來的一樣。”
“那不知燕老哥聽說過‘學校’沒有?”
“學校?”
燕東來擰了擰眉。
李浮圖笑了笑道:“當然,我說的不是像東海大學那樣的學校,我說的學校,雖然和普通的學校有異曲同工之處,不同的是,它培養的不是人才棟梁,而是殺手死士。”
燕東來瞬間明白了過來。
“李老弟,你的意思是,那個教導主任,是來自一個名叫學校的組織?”
李浮圖吸着煙,輕輕點了點頭。
燕東來下意識問道:“是宋小姐告訴你的?”
話一出口,燕東來就覺得自己有些失言。
可李浮圖面無異色,搖頭一笑:“不是。”
“那個教導主任簡直是一個喪心病狂的瘋子,沒有任何底線原則。”
燕東來自然是聰明人,也當作什麽都沒提:“李老弟,照你這麽所說的話,那這個學校培養的都是一些變态,真的存在這樣的機構?”
燕東來這麽問,有點探尋李浮圖消息來自哪裏的意思,可很大可能就是何采薇父親的那個男人究竟是什麽身份,李浮圖自己也不知道,他又如何能向燕東來解釋。
“燕老哥,雖然我沒辦法向你說明消息渠道來自哪裏,但我能保證絕對沒錯。”
“李老弟,你别誤會,我沒有懷疑你的意思......”
“我明白。”
李浮圖吸完最後一口煙,把煙頭扔在地上用腳碾滅:“燕老哥,那個教導主任唆使龐**綁架傾城,打的什麽目的,我想你應該也很清楚,他和你我素不相識,毫無仇怨可言,這麽做,肯定是有人在背後指使,而這個人,很有可能就是那個‘學校’的主人。”
“而且燕老哥,你不覺得東海這段時間亂的有點太過詭異了嗎?”
燕東來瞳孔收縮,原來不僅隻有他有這樣的感覺。
李浮圖凝視着他:“隻要查出這個學校,一切或許就能水落石出了,永興這段時間也在調查,可是和燕老哥一樣,同樣一無所獲,以永興和燕老哥在南方的影響力卻查不出任何東西,隻能說明這個學校不在南邊。”
燕東來聞弦而知雅意,深深的吸了口煙道:“李老弟,照你這麽說,這個學校應該隐藏的相當隐秘,如果它在北方的話,超出我的能力範圍,恐怕真沒那麽好查了。”
“燕老哥就沒想過......向秦家求個助?”
李浮圖提醒道。
燕東來能力有限,但秦家既然能在南方一家獨大,而且當年能把京都當作戰場,要查一個明顯不會微小的組織,應該不是一件太過困難的事情。
雖然找過宋洛神,宋洛神也答應幫忙,但如今對于宋洛神,李浮圖已經做不到完全信任。
任何事情,做兩手準備都不會是什麽壞事。
燕東來掐滅煙頭,他效力于秦家的事,基本上所有人都很清楚,算不上什麽秘密,甚至有很多人暗中稱他爲什麽大内總管。李浮圖會知道也不足爲奇。
“這個教導主任用如此險惡毒計打算讓我和永興拼個你死我活,我也想知道究竟是什麽人有這種魄力,李老弟,我稍後就會向家主請示,有結果,我會立刻通知你。”
“多謝燕老哥。”
燕東來擺擺手,猶豫了下,正色道:“李老弟,我知道對于這場車禍,你肯定心存疑慮,我也是。不管是不是我們多疑,但小心點總沒有什麽壞事,現在顧老爺子剛剛倒下,顧小姐可不能再有什麽事了,這種關頭,希望看到顧小姐出意外的,恐怕比你我想象的都要多......”
燕東來做出這種提醒,無疑是在表明他和這場車禍确實沒有任何關系。
李浮圖面色平靜點了點頭,“我明白。”
燕東來點到爲止,他知道以李浮圖這樣的人物,不需要他多說。
“那我就先走了。”
李浮圖點點頭,目送燕東來轉身離開,卻并沒有相送。
他站在樓梯口,重新點燃了根煙。
煙霧缭繞下,他的面色異常深沉,眼神幽暗,似乎是在考慮什麽很爲難的決定。
誠如燕東來所言,顧擎蒼倒下,不管顧傾城選不選擇繼承永興,接下來恐怕都會面對無數的危險。
**所說的三成和平接管的可能性充分暴露永興内部存在多少野心家,哪怕汪家已經倒下。
自己能把顧傾城的安全,寄托在這些人的身上?
記憶情不自禁開始在腦海裏回溯。
從顧擎蒼出車禍,到顧傾城被抓,到他帶着沐語蝶與蘇媛逃亡,再到蘇媛被綁架......
短短不到半年的時間,他身邊的人已經經曆了太多的危險,而且日後可能還會更多。
而他隻有一個人,沒有分身術,不可能每次都能恰巧在場或者及時趕到。
李浮圖深深吸了口煙,随着煙霧漂浮,猶豫之色逐漸消散。
他掏出手機,撥打了一個電話。
“閻帝。”
電話那頭傳來的嗓音毫無感情波動。
李浮圖眼神深沉。
“你們不是從未來過東方嗎?”
“現在,有機會了。”
随着話音,他的嘴角撕裂開一抹如刀鋒般的弧度,氣勢不加掩飾的呼嘯開來,猶如地獄君王複蘇,煞氣滔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