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無奈的是,羅伊人對他有免疫光環,雖然沒再繼續說下去,但卻直視着他,眼神倔強,沒有半點服軟的意思。
好一個威武不能屈的俏女郎啊。
一對父女大眼瞪小眼,僵持良久,最後還是做老子的率先敗下陣來。
都說女兒是父親的貼心小棉襖,可自己這閨女,怎麽總喜歡和自己争鋒相對呢?
難不成自己這位是黑心棉?
羅濤暗自歎息一聲,走過去給自己倒了杯水,但語氣仍然很是冷硬,沒有絲毫放松:“于公,薛局是你的上司,于私,薛局是你的長輩,你怎麽可以直呼其名?”
“因爲他不是一個好人,也不是一個好官。”
羅伊人的直言不諱讓羅濤再度緊緊皺了皺眉,下意識又打算嚴厲呵斥,可看着那張倔強的臉蛋,他眼中閃過一絲複雜之色,還是把湧到嘴邊的話咽了回去。
“這句話如果被外邊人聽到,我想你應該知道後果。”
羅濤冷哼一聲。
羅伊人雖然耿直,但也不是真的不通世故,沒再就薛平貴繼續說下去。
“爸,你爲什麽要把我們的行動告訴李浮圖,最後還要提醒他?你應該知道他是個什麽樣的人......”
羅濤喝了口水,平淡道:“又不是什麽絕密行動,有什麽不能說的?”
羅伊人擰着細長的眉頭質問道:“他就是黑惡分子,你把消息告訴他,豈不是和我們的行動初衷背道而馳嗎?”
羅濤捏着水杯,立即義正言辭道:“我們是警察,說話要講究證據,你說他是黑惡分子,有證據嗎?沒有,那就是诽謗,你這是知法犯法!”
“我親眼看到他的戰國會所的角鬥場上有人被打死,我就是證據!”
羅濤皺了皺眉:“你去了戰國會所?”
羅伊人點點頭,幾天前戰國角鬥賽那一晚給她留下了難以磨滅的形象,見識了李浮圖的出手,羅伊人很清楚,光憑自己的能力,面對那種變态,這輩子恐怕都沒有報仇機會,而這次的亮劍行動,卻讓她看到了一絲希望。
“爸,我覺得我們應該第一個查封戰國會所,殺雞儆猴。”
羅伊人的确是個韌性很強的娘們,哪怕親眼見識過李浮圖的無敵之姿,但也隻是消沉了很短暫的時間很快就把心态調整了過來,單說這一點,她确實比世上絕大多數的人要強太多。現在逮到了機會,她立馬想對敵人進行‘打擊報複’。
“要是需要證據的話,我願意充當人證!”
羅濤看了她一眼,“戰國會所不是我們的轄區,不歸我們負責。”
羅伊人神色一僵,啞口無言。
“伊人,你爲什麽總和李先生過不去?”
羅濤皺眉問道,他确實感到不解,他自然知道自己閨女嫉惡如仇,可是這世上罪犯那麽多,這丫頭怎麽總盯着李浮圖不放?
“我沒有和任何人過不去,我是在盡我的職責而已。”
羅伊人看着羅濤,反問道:“爸,我還想問你,你什麽時候和他關系這麽密切了?”
聞言,羅濤眼底浮現一抹尴尬之色。
皇後酒吧的事,他自然不可能說出來。
“爸和誰聯系,難道還需要向你彙報不成?”
羅濤拿起父親的架子。
“好了,你出去吧,接下來一段時間恐怕有的忙了。”
羅伊人看着他,沒有動。
羅濤雙眼一瞪:“怎麽,還得我請你出去不成?!”
“爸,你好自爲之!”
羅伊人扔下一句話,随後拉門離開。
羅濤看着辦公室大門的方向,頭疼的揉了揉眉心。
......
東海市局。
燕東來和顧擎蒼并肩走了出來。
站在市局大樓樓下,燕東來停住腳步,淡淡笑道:“顧老,接下來的一段時間,恐怕很難熬喽。”
穿着一身白色唐裝的顧擎蒼沒有半點江湖大佬的氣勢,相反看起來像個和藹老人:“情況也沒那麽悲觀,至少薛局還是願意相信你我二人清白的,隻不過燕先生這段時間可要管理好手下人,别惹麻煩,免得惹火上身啊。”
“燕某明白,多謝顧老提醒。”
燕東來點點頭,眯着眼看着深秋的天空,輕聲歎息道:“寒冬将至啊。”
顧擎蒼也擡頭看了眼天色,默然不語,兩人走下台階,在市局門口握手分别,各自上了等候在門口的車輛。
“燕哥,究竟出了什麽事?”
孫青受傷以後就被燕東來勒令在家修養,現在代替孫青位置給燕東來開車的男人叫戴茂,年紀不大,看起來不過三十來歲,樣貌也不出奇,隻不過左眉角處有道一公分左右的疤痕,使他的容貌平添兩分戾氣。
“曹家大小姐被刺殺,迫于壓力,東海準備進行大規模的打黑行動,以此來安撫曹家怒火。”
燕東來簡明扼要的道,沒有隐瞞的意思,說明這個戴茂頗得他的信任。
“曹大小姐被刺殺?”
雖然自認見過不少世面,鬼門關都走過幾回,但聽到這個消息,戴茂還是難掩震驚之色:“誰居然有這麽大膽子?”
燕東來沉默了會,輕聲道:“是誰做的不重要,關鍵的是,他究竟想幹什麽。”
領導身邊的人,一般都很能把握領導的心思,戴茂立即把注意力從這個驚人消息裏收了回來,回頭望着眼神閃爍不定的大哥,将信将疑道:“燕哥,你的意思是,有人刺殺曹大小姐,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現在還不得而知,但願是我多心了吧。”
燕東來沒再多說,阖上眼:“通知天地玄黃立即來皇朝。”
“是。”
戴茂恭聲領命,見大哥開始閉目養神,他回過身,先是編輯了個消息發出去,然後發車駛離市局門口。
另一邊,顧擎蒼上車後立刻通知召集所有的社團高層,下達了和燕東來同樣的命令。
雖然剛才在市局**辦公室裏,薛平貴态度很客氣,和往常沒什麽區别,也沒有透露出半點懷疑他們的意思,但顧擎蒼總有種莫名的感覺,好像曹家大小姐被刺殺隻是一個開始,有暗流看不到的地方已經緩緩湧動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