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家夥嬉笑怒罵皆随性,也不管人受得了受不了,嘴巴裏什麽話似乎都能蹦出來。
你帶孩子先走?
這種話要是被狗仔或者别有用心的人聽到,恐怕轉頭就能編纂出一部可歌可泣的情感故事了。
“你能不能不要胡說八道!”
沈嫚妮愣神片刻,随即冷眉瞪目,臉頰卻泛着不易察覺的羞紅。
“呵呵,開個玩笑而已。”
某人嘴角那抹不以爲意的笑意讓沈嫚妮不禁咬牙切齒。
“開玩笑也是有限度的。你平時就是這麽和人開玩笑的?要是被外人聽到,恐怕真會以爲我和你有什麽!”
兩人似乎都沒有發覺,自從沈嫚妮主動‘兌現承諾’後,他們彼此之間相處的氛圍變得與以往大不相同。
之前李浮圖剛住進春秋華府沈嫚妮還沒有離開東海的時候,那自然不用說,兩人和仇人無異,坐在一起基本上沒有交流,哪怕從南陽回來後,兩人之間雖然和諧了許多,但仍然有種‘相敬如賓’的生分,可此時此刻,如果外人在場,看他們鬥嘴的模樣恐怕會誤以爲是對情侶。
“你這麽激動幹什麽?這車裏隻有我們兩個人,哪可能被人聽到。你反應這麽激烈......”
李浮圖頓了頓,一臉意味深長的神情看着無數男人的夢中情人,“難不成被我說中了心思,你真想和我......”
沈嫚妮目瞪口呆,繼而羞怒不已,“你怎麽不去死?!”
如果拿塊鏡子來照照的話,她就會發現自己的臉現在就像打了腮紅一般,嬌豔欲滴。
很顯然,這位高不可攀的國民女神正在被某牲口一步步拉下神壇,逐漸有了七情六欲。
“惱羞成怒,絕對的惱羞成怒,你是明星,是女神,怎麽能說這種話呢,這可有損你的形象。”
李浮圖眼中暗藏笑意,他現在才發現,将這娘們外表的那層冰打破之後,其内地裏還是很可愛的。
沈嫚妮自然不善于口舌之争,李浮圖的嘴上功夫第一次見面她就領教過,她不再說話,眼神不自禁朝李浮圖身上瞟去。
李浮圖眼皮一跳。上次被蘇媛那丫頭咬出血的事情他可記憶猶新,這娘們不會和她妹一樣屬狗的吧?
“有話好好說,君子動口不動手......”李浮圖下意識朝車門處挪了挪,盡量離這娘們遠點。
沈嫚妮确實有心狠狠給這家夥來上一口,但畢竟她不是蘇媛,做不出這麽驚世駭俗的事情,理智克制了沖動後,她深深呼吸了一下,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我收回我之前的話,你這樣的人,如果哪一天橫屍街頭我隻會拍手稱快。”
李浮圖啞然失笑,随即搖了搖頭輕歎道:“青竹蛇兒口,黃蜂尾後針,兩者皆不毒,最毒婦人心,古人誠不欺我啊。”
“不過你放心,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像我這樣的人,肯定不會短命,所以恐怕要讓你失望了。”
對于這種沒臉沒皮完全沒有一點羞恥之心的人,她還有什麽好說的?
“無賴!無恥!”
李浮圖回以微笑:“謝謝誇獎。”
随即他看了眼時間,輕歎道:“雖然我知道你想和我能單獨多待一會,但我不得不提醒你,如果再不開車,我們恐怕得遲到了。”
想和你、單獨多待?
沈嫚妮被氣笑了,她很想問問這混蛋究竟是哪裏來的自信,不過她知道如果鬥嘴自己絕對占不到任何便宜,索性不再多說,冷着臉開車,似乎又恢複了以往那副拒人千裏之外的冰山模樣。
未免這家夥嘴裏再蹦出什麽話來刺激自己,沈嫚妮把車裏的音樂打開,頓時一道滄桑的歌聲流溢了出來。
?“爲什麽月亮沒有光芒,還是我已盲,你又帶我到什麽地方,爲什麽心也沒有聲響,還是我耳慌,火柴刹那擦亮,看見你背對我在逃亡......”
不是當下年輕人鍾愛的流行歌曲,這是一首老歌,名爲《***》。
?“瞬間有萬隻帆船在搖晃,腳下的土地都變成波浪,我跌進一陣恐慌伸出手掌,要你平安,卻被你背叛,滅頂前一刻剩餘的目光,你面無表情靠在他身旁,你若要滅我絕我,隻消無情,不用布置這麽大戰場......”
聽着歌聲,李浮圖輕佻的神情緩緩收斂,嘴角浮現一抹輕微的弧度,“這種歌太沉重絕望了,不适合你。”
“聽歌而已,有什麽合适不合适的,我喜歡它的旋律。”
沈嫚妮淡淡道。
是啊,有些人聽歌聽的隻是旋律,而有些人聽得卻是歌聲中自己曾經曆過的故事。
李浮圖沉默下來,沒再說話。
瑪莎拉蒂裏一時間隻有歌聲在回響。
雖然覺得這家夥嘴巴很讨厭,但是他突然沉默下來,沈嫚妮又覺得有些不習慣,她微微蹙眉,不禁扭頭看了一眼,可李浮圖望着窗外,看不清表情。
一路無話。
因爲考慮到沈嫚妮也要過來,而且這次與會的某種特殊性,所以燕東來沒把地點定在自己的會所,而是選在了與自己沒有任何關系的一家茶樓。
這家茶樓坐落于松江旁,有個很有意境的名字,聽濤閣。
他把地點選在這裏,無疑是在暗中說明自己沒有惡意。
當李浮圖和沈嫚妮走進三樓包廂的時候,并沒有發現沈嫚妮之前所擔心的那種無數猛男嚴陣以待的場景,此刻包廂内除了侍茶女之外,隻坐着兩個人。
其一自然是站在東海之巅半生跌宕傳奇的東海王燕東來,另外一名是一個年輕男子,相貌堂堂,而且給人一種儒雅的感覺。
看到沈嫚妮和李浮圖出現在門口,燕東來和那名年輕男子毫不托大,立即站起了身。
“燕老哥,久等了。”
李浮圖笑着走近,和燕東來打了聲招呼,随即把目光放在陌生的年輕男子臉上。
年輕男子主動伸出手,沒半點上門尋仇的架勢,微微一笑:“李少,幸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