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是幹什麽?”
匆忙上前撿起地闆上的浴袍重新給何采薇披上,李浮圖眼神盡量避開了對方如白玉般的身子。
哪怕剛才在那短短的幾秒中他已經幾乎看完。
“你到這來不就是爲了如此嗎?”
何采薇愣愣道,看着不僅沒像她預想中如餓狼般撲過來反而幫她穿起浴袍的男人,清澈見底的眸子裏充斥着不解。
如果這個男人現在還在裝的話,那她隻能說對方演技太好了。
給何采薇重新穿好浴袍,李浮圖還刻意退後了幾步,苦笑道:“我剛才說得都是真的,這隻是一個誤會,我和這家會所的老闆是朋友,剛才和他就在樓下喝酒,他非得招待我,你也知道,人有時候确實會身不由己,對方太過盛情,我也不太好拒絕,所以隻能進來應付一下,但真沒想到居然會碰到你。”
李浮圖苦笑着歎息一聲:“或許這也算是一種緣分吧。”
見李浮圖一臉坦誠而且再加上對方剛才主動幫自己重新穿上浴袍的舉動,何采薇這個時候終于相信了李浮圖的話。
“對、對不起......”
何采薇白嫩的臉頰頓時泛起羞赧的紅霞,眼簾低垂,眼神再次變得躲閃起來,她剛才主動寬衣解帶是想早點結束這場煎熬不想再被這個男人侮辱,但現在明白過來後,再想起自己之前的舉動她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有時候,李浮圖真的摸不透女人的想法,之前把他當一個用心險惡的僞君子,非得脫了衣服讓他穿上才肯相信。
現在好了,哪怕并沒有發生到那一步,但李浮圖很清楚自己和這個女孩的關系再也無法回到當初的純潔了。
“你現在可以說說你究竟遇到了什麽困難了吧?”
李浮圖心裏歎了口氣,未免再次讓何采薇誤會,他連床都沒敢坐,在旁邊的單人沙發上坐下。
“聽這家會所的人說,是你家裏遇到了困難?”
何采薇緊了緊浴袍,咬着唇點了點頭。
“能和我說說嗎?或許我可以幫你。”
何采薇眼神複雜的看了李浮圖一眼,沉默了片刻,終于開口道:“因爲我媽媽的病,宮頸癌。”
聲音很輕,也很平靜,但卻讓李浮圖微微一怔,随即恍然,在當時第一次聽到何采薇名字的時候他就聽說這個女孩家境困難,是**校花,自然不可能承擔得起治療癌症的高額醫療費,難怪會選擇走這一步。
賣身救父,賣身救母,多狗血的橋段?
可當真發生在現實中,卻有種讓人心頭壓抑的沉重心酸呐。
李浮圖點燃根煙。
“你父親呢?”
何采薇淡淡一笑,“從我出生的時候我就沒見過,或許早就死了吧。”
李浮圖默然,他當真沒想到,這個女孩的身世會坎坷到如此地步,雖然何采薇一直表現得很平靜,甚至現在臉上還帶着笑意,但從對方短短的幾句話裏,李浮圖卻能清楚感受到對方這二十年走過來的艱難與艱辛。
這個女孩的堅強,讓李浮圖都有些爲之動容。
吐出口煙,李浮圖像是閑話家常般問道:“五十萬夠治你媽媽的病嗎?”
他沒有表現出一副同情憐憫的樣子,他知道這個女孩不需要這些。
“或許吧,誰知道呢。”
何采薇輕輕一笑:“但這已經是我能賣出最高的價了。”
“其實你可以找蘇媛她們幫忙的,你們是朋友,我了解那丫頭的個性,她不會坐視不管。”
李浮圖知道蘇媛那丫頭也許拿不出那麽多錢,但那丫頭可以找她姐啊,再不濟那丫頭也會找自己,憑那丫頭的本事弄五十萬不算太難。
何采薇搖了搖頭,“我已經麻煩她們夠多了,這是我自己的家事,我希望自己解決。”
李浮圖聞言不禁沉聲道:“你自己解決的方式就是來出賣自己的身體嗎?!”
何采薇沒有回應,緊攥着手,眼神倔強。
李浮圖暗暗歎息,他知道何采薇不肯開口是爲了在蘇媛那些朋友保持最後尊嚴,但過度的自尊何嘗不是自卑的表現。
多年貧困的生活終究還是難以避免的給這個堅強的女孩造成了一定影響。
“這張卡裏面有兩百萬,就當我借你的,以後你賺到了錢再還給我。”
李浮圖拿出錢包掏出一張銀行卡放在了床上。
何采薇眼神顫動了下,但沒有去拿,依然一動不動的站在那裏,“謝謝你的好意,不過我不需要。”
李浮圖皺眉,“那你接下來怎麽辦?要是五十萬不夠你打算怎麽做?繼續出賣身體嗎?”
李浮圖的話明顯刺痛了女孩的自尊心,她緊緊咬着唇,冷漠道:“我不需要你管!”
“當然,我和你非情非故,我自然沒資格管你,但你想過你母親的感受嗎?”
李浮圖将煙頭掐滅,“如果她知道她治病的錢是怎麽來得,我想她肯定覺得不如一死百了。”
“你給我住嘴!”
何采薇眼眶通紅,死死盯着李浮圖,有淚珠不斷滾落。
李浮圖面不改色,仿佛鐵石心腸,緩緩站起身,“怎麽?敢做不敢承認嗎?你應該也知道我說的都是事實。”
他将床上的銀行卡拿起來,走到何采薇三步外的地方,盯着臉上已經梨花帶雨但始終不肯流露出絲毫軟弱的女孩,平靜道:“這樣吧,就按你所謂的方式來解決,但與其賣給其他人,不如賣給我一個人,不僅僅你母親的醫療費,接下來你們母女的生活,你的學費,全部由我全部承擔,爲此你所付出的代價就是從今以後你就是我李浮圖的女人。”
“怎麽樣?成交嗎?”
何采薇眼瞳劇烈收縮了下,沉默了半饷,她抹了抹臉上的淚水,情緒似乎平複了下來。
她凝視着李浮圖:“你爲什麽要幫我?”
“你爲什麽不說我看上了你的美色想要獨占?”
李浮圖笑了笑,給女孩遞上一張紙巾。
“謝謝。”
何采薇不忘道謝,接過紙巾:“如果你真是那樣的人,剛才就不會幫我穿上浴袍了。”
李浮圖不置可否,看着擦拭淚水的女孩,眼神平靜,“因爲某種程度上,我們是一類人,隻不過你還有個病重的母親,而我沒有。”
何采薇動作一僵,眼神顫動。
因爲懂得。
所以慈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