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樓前,秦管家恭敬的對着屋内的人通禀。
“大人,揭榜的大夫來了。”
竹屋的大門被人打開,一名清隽的侍童出現在兩人的眼前。
侍童的目光從北雨棠的身上掠過,冷淡的說道:“大人有請。”
秦管家領着北雨棠走進屋内,屋中炭火燃燒,溫暖如春,屋中飄着一股淡淡的沁香,那是一種極爲特别的香味。
侍童撩開竹簾,就見着塌上側卧着一道修長的身影,男子單手枕着頭,雙眸緊閉,似在沉睡,又似淺息,一頭烏黑的發絲随性的披散,白色的長衫,全身透着一股随性的散漫。
那周身的遺世的氣質,倒是讓人忽略了他那張精緻絕倫的容顔,等人回醒時,無一不讓人驚歎其人風華。
“大人。”秦管家輕聲喚道。
塌上的男子悠悠地睜開眼,一雙清澈、幹淨的眼眸就這麽毫無預警與她的雙眸對上。
北雨棠驚訝的看着他。
他的眼神清澈如水,平靜毫無波瀾,仿佛塵世間沒有什麽值得他動容。
這樣的眼眸,絕對不應該出現在他的身上。
這樣的眼眸,隻有在德道高僧的身上才能擁有。
而眼前之人,乃是晉國最大的奸臣。
一個冷血無情,弑殺成性的臣子。
北雨棠驚住了,清冷的面容上帶着驚詫。
她驚訝的不是他的容顔,亦不是他那雙極爲不符的眼眸,而是他這個人。
她的心在顫抖,心底的聲音告訴她。
他,就是他!
“你就是揭榜的人?”左宸平靜的眼眸看着她,沒有鄙視、沒有輕視,仿佛眼前的人是一位神醫,又似毫無關系的路人。
“是。”北雨棠清冷的眼眸之中,隐隐帶着久違的欣喜與激動。
看着他的樣子,似忘記了她的存在。
“看吧。”他伸出手。
北雨棠走上前,并未開始把脈,而是問道:“不知大人傷到何處?”
“你把完脈,不就知道了。”左宸涼涼的說道。
“是。”
北雨棠将手搭在他的手腕上,他的脈象很平穩,不似有中毒的迹象,正等當她準備收回手時,手中的動作一頓,眉頭正一點點的聚攏。
他的脈象居然變了,變得時斷時續,氣遊若絲,非常的詭異。
北雨棠心底詫異,遂而又再一次重新開始細查,越是查看越是疑惑。
他的脈象真的是太奇怪了,是她從未遇到過的。
半響後,北雨棠收回手。
“可看出什麽問題?”左宸淡漠的問道。
“大人的脈象着實古怪,民女一時無法斷定是因何緻此。”
她的話音剛落下,就聽到冰冷的毫無感情的聲音響起。
“拖下去。”
北雨棠心頭一凜,這是要滅了她的小命。
屋中悄無聲息的出現了兩名影衛,上前就要羁押。
“等等。”
北雨棠出聲喊道,聲音到沒有慌張,目光平靜的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