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雨棠摸摸他的小腦袋,柔聲說道:“不用擔心,娘親會賺錢的。養活小墨墨是沒有問題的。沙土上練習寫字也不錯,但是等到一定的時候,還是得用宣紙。在不同的物體上寫字,會影響字迹,尤其是這種初學者。”
小子墨點點頭,“我明白了。”
北雨棠瞧着天色還早,想着房間裏的床單和被套,雖然洗過,但是太過破落。上次去集市上買來的布匹正好可以用來做被面。
小子墨在院子裏練習寫字,北雨棠坐在屋檐下,縫制被面。
小子墨時不時看看娘親,見娘親不似有事人,一直提着的心微微放松了不少。自從娘親犯病之後,他每天都會看看娘親,他真的害怕娘親就這麽一睡再也不起來。
以前小江的母親就是一睡沒起來,村裏的大人都說她走了,不會回來了。
小子墨害怕,害怕母親也和小江的母親一樣,一睡不起。
幸好、幸好娘親醒了。
北雨棠雖縫制着被面,卻也注意到小家夥偷偷看自己。她全然的當做什麽都不知道,專心的縫制着被面。
一晃一個星期過去,北雨棠縫制了兩床的被面,又給小子墨做了兩套貼身的内衣。
家裏的糧食也吃得差不多,這日北雨棠帶着小子墨上鎮上,買些糧食,免得她去做任務時,小家夥餓肚子。
北雨棠先帶着小子墨去了酒樓,想要看看那些菜色賣得如何。
這可是關系她和小子墨以後的生計。
他們還未靠近酒樓,就見着街道的盡頭傳來一陣騷動,一隊奢華壯觀的隊伍正朝着這邊走來,街上的百姓分分讓開道路。
鳳陽縣是個小地方,當地的百姓何時見過此等大的仗勢,一個個都被那一隊氣勢如虹,奢華無比的隊伍給震撼住了。
“這是什麽人啊?”
“這隊伍的仗勢,就是皇親國戚也不過如此吧。”
“什麽大人物來我們小小的鳳陽縣?”
“沒聽說過有什麽大人物要來啊。”
圍觀的百姓一個個私下低聲議論着。
北雨棠牽着小子墨的手,同樣看着那隊奢華的隊伍。她的目光盯着那隊伍最前端的旗子,旗子上的标志,她太過熟悉了,就算化成灰,她也不會忘記。
那是顧家人的族徽,他們是南唐國顧家人!
南唐國,曾經是她北家世世代代守護的國家。他們北家爲了南唐國,多少的祖輩死在戰場之上。北家一門,忠心爲國,可是得到是什麽。
一個‘通敵賣國’的罪名,讓她北家幾百口人全部死在屠刀之下。
她的哥哥更是被顧翩然粉碎碎骨,屍骨無存。
此仇不報,她永生不安。
此恨不消,她永世不甯。
小子墨被眼前的陣仗看花了眼,但很快他的注意力被周身陡然變得壓抑的氣息給拉了回來。小子墨狐疑的擡起頭看着娘親,發現娘親的目光死死的盯着那隊馬車。
他看着娘親眼中的迸射出的恨意,令小子墨感到害怕,可在這害怕之下,卻是擔憂。
而在這股濃烈的恨意之下,小子墨卻發現了一絲異樣。
娘親似乎在哭泣,又似在哀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