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野唇邊露出一抹了冷笑,“你是不是生病了?聲音怎麽怪怪的。”
趙寶兒下意識的幹咳了一聲,“有點小感冒。這都被你聽出來了,你的耳朵可真厲害。”
她的嗓子有些疼,或者說她的嘴巴有些痛。
一想到醒來時嘴裏那股怪味,她的臉色就變得陰沉可怕。
“你現在哪裏?在班級裏嗎?我現在過來。”祁野說道。
趙寶兒連忙說道:“祁野,你不用過來了。我今天身子有些不舒服,已經向老師請假了。”
“你注意休息。”
“嗯。”
趙寶兒挂斷電話,臉上的笑容也跟着斂去。
趙寶兒匆匆的離開了這間令她作嘔的房間,直接驅車回到家中,一整天将自己關在房間裏。
三天後,北母淩月從佛都回來了。
在得知北母回來的消息,趙寶兒整個人都興奮了。北母去禮佛,爲的是感謝佛主将她的女兒送回到身邊,看上去北母對北雨棠非常用心,她之所以會去,隻因爲趙寶兒的一席話。
前十九年裏,整個北家裏要說誰最寵愛趙寶兒,非北母不可。
北母娘家的哥哥生下的都是兒子,自己生下第一胎也是兒子。她一直想要一個女兒,第二胎如願得了一個女兒,自然是放在心尖上的疼着,就連帶着淩家對趙寶兒都非常的疼愛。因爲就這麽一個女娃,自然是讓大人們稀罕着。
北雨棠的出現,讓她措手不及,讓她一時之間有些反應不過來。
淩月看着站在她面前,瘦弱、單薄身子女孩,站在那裏微微低着頭,一臉的怯弱。第一眼的她,讓她心疼。
但很快趙寶兒的強顔歡笑,她的傷心成功了搶走了她所有的注意力,讓她忽略了北雨棠的存在。
是從什麽時候開始北母對北雨棠的不喜,是從一次次的宴會中鬧出笑話,讓淩月一次次的丢臉,讓她徹底不喜這個笨拙的女兒。
淩月是一個事事都想要完美的女人,北雨棠一次次的出醜,讓她被一群貴婦人嘲笑。而趙寶兒卻恰恰相反,讓她臉上增光。
一個是讓她面上有光的女兒,一個是讓她受人嘲笑的女兒;
一個是知書達理的女兒,一個是粗鄙笨拙的女兒;
一個是她心目中完美的女兒,一個是她滿身缺點的女兒。
兩人好比一個是天上的白天鵝,一個毫不起眼的醜小鴨。
淩月心中天枰一點點的傾斜,甚至到最後,她不願承認自己有這麽一個女兒。
可是,她忘記了。
一個是從小享受着高等的教育的人,一個是從來就沒有學習過的人。北雨棠不懂什麽是用餐禮儀,更不懂什麽是社交禮儀。
她隻知道,同時是四五歲大的趙寶兒在溫暖的家裏彈奏鋼琴時,她卻爲了能吃上一碗熱粥,蹲在餐廳的後廚洗碗,一雙小手凍得紅腫潰爛,也不敢喊疼。
她隻知道,在趙寶兒被家人圍繞着,幸福得唱着生日歌時,她卻被自己的養母拳打腳踢,甚至拔掉身上的衣服,将隻有四五歲的她丢棄在寒冷的雨夜裏。
她隻知道,當趙寶兒坐在金碧輝煌的教室裏上課時,她卻是在垃圾堆裏翻找着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