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張清豔絕色的面龐,映入眼簾。
她的眼中劃過一抹詫異,旋即便紅唇微揚,噙了三分笑:
“你是——”
江羽丞的動作忽然頓住!
面前這女子雖然像極了她,可卻不是她!
那眉眼,像,卻又有着幾分不同。
那人的眼睛,總是帶着幾分溫柔狡黠的,而眼前這個,一雙墨玉般的眼眸清淩淩,隐隐帶着幾分冷意。
不是她...不是她!
楚流玥垂眸看了一眼他懸在半空的手,黛眉微挑。
雖然帶着面具,但她還是從身形和步伐以及聲音,直接認出了江羽丞的身份。
剛才那一聲...莫不是這江羽丞将她成上官玥了?
倒真是許久沒有聽過這樣的稱呼了。
啧,真是惡心啊。
“...怎麽是你?”
江羽丞僵硬的收回手,手指蜷了蜷,喉間像是被什麽堵住,好不容易才幹澀的問出這一句來。
看着江羽丞一臉震驚和失望的神色,楚流玥眨了眨眼睛,唇角笑意更深。
聽那一聲似乎包含思念和歡喜的聲音,不知道的人,還真以爲他對她用情至深呢。
而他竟然還如此質問——真是可笑,難道江羽丞還希望重新看到她上官玥嗎?
将她逼上絕路的,不正是他?
他又有什麽資格與她這麽說話!?
楚流玥心念電轉,但面上卻是不顯,淡笑道:
“公子認錯人了吧?我和朋友一起來的,她們進去買東西了,我就在這裏等他們啊。”
實際上,他們半個時辰之前才回到西陵。
原本她是想先直接趕回沖虛閣的,但牧紅魚說她們現在這模樣實在是太過狼狽,若是就這麽回去,肯定會讓大家十分擔心,說什麽都要先梳洗收拾一番。
實際上,不隻是牧紅魚,其他幾個人,包括楚流玥在内,形容都是十分狼狽。
到底是在赤月沙漠待了那麽久,黃沙漫天,烈日炎炎,幾人身上幾乎都要發臭了。
楚流玥也不想那麽鼻青臉腫的回去,幾人一合計,就臨時找了個客棧,梳洗打扮了一番。
因爲楚流玥的額頭上還有一小塊的淤青,葉冉冉幹脆直接幫她敷了一層薄粉,稍微打扮了一下。
楚流玥極少裝扮自己,看葉冉冉這般堅持,也就放任她去了。
中間想起容修送她的桃花簪一直也沒好好戴過,就取出來用了。
本想收拾的好好的回去,沒想到在這等牧紅魚她們買東西的間歇,竟然就遇上了江羽丞!
真是倒黴催的。
楚流玥心中默默歎了口氣。
原本的好心情頓時蕩然無存。
而此時的江羽丞,也終于緩過神來。
楚流玥...楚流玥!
她之前不是已經——
他猛地睜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楚流玥。
“你、你還活着?”
楚流玥眯了眯眼睛,微微擡起下巴,盯着江羽丞的眼睛,淡笑一聲。
“公子說笑了,我好端端的站在這,當然活着呢。“
江羽丞又有一瞬間的恍惚。
這神色,這模樣,竟真的像是那個人在說話。
他的酒勁又上來了,腦子有些發漲,隻望着眼前的女子,低聲喃喃:
“...活着就好...就好...我...我真的...“
他先是如釋重負,随後又像是想起了什麽一般,臉色猛地一變。
“不...不行——”
濃重的酒氣傳來。
楚流玥不動聲色的後退一步,但眼睛卻還在緊緊的盯着他。
江羽丞這反應,當真是奇怪。
“流玥!”
正在此時,身側傳來牧紅魚清脆的喊聲。
楚流玥扭頭看去,正瞧見牧紅魚和葉冉冉趕了過來。
兩人原本歡歡喜喜的,結果就看到了旁邊站着一個陌生的青年男子。
他看着楚流玥的眼神,實在是有些古怪。
牧紅魚柳眉一皺,立刻快步走上前,一把将楚流玥拉了過來,不動聲色的站在前面,擋住了江羽丞的視線。
“流玥,這人誰啊?”牧紅魚警惕的問道。
瞧這滿身的酒氣,該不會是看流玥漂亮就過來搭讪的吧?
一看就不是什麽好人!
楚流玥輕笑一聲:
“不認識。他似乎認錯人了。“
這終于讓江羽丞清醒了一些。
他閉了閉眼,這才想起自己現在是頂着另外一張臉的,她們态度如此警覺,倒是也正常。
但也幸好如此,否則的話還真是...
他定定的看了楚流玥一眼,轉身離開。
“哎——這人怎麽回事兒啊?“
牧紅魚眉頭皺的更緊。
“認錯人連個歉都不道的?”
看起來好像不是一般人,怎麽這麽沒修養?
楚流玥搭了一下她的手腕,輕輕搖頭。
“算了,和這種人有什麽好計較的。小舟他們呢?“
葉冉冉小聲道:
“秦大哥他們說要幫他好好收拾一番,現在應該快出來了吧?”
楚流玥扶額,幾個大男人時間用的比她們還久,也真是服了。
想到小舟冷冰冰的臉,楚流玥暗暗有些頭疼。
恐怕也隻有秦衣他們能壓制住他了吧...
葉冉冉看向四周,感歎了一聲。
“西陵已經兩年沒這般熱鬧了呢,上次...”
說到這裏,她神色一暗。
牧紅魚剛想開口問,忽然想起了什麽,便也沉默了下來。
應該是和那位帝姬有關的吧...
“...真是可惜。”
牧紅魚喃喃。
她本來對那位帝姬還十分仰慕呢。
如今她好不容易來了西陵,可那人已經不在了。
楚流玥淡淡一笑,意味深長的說道:
“有什麽可惜的,咱們這次可是趕上了三公主和江大公子的大婚。想必到時候,一定熱鬧的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