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羽丞并未過多理會,徑直去了千景園。
侍衛們見到他來,齊聲道:
“見過大公子!”
在古琴被偷之後,江羽丞又往這邊調了不少人,嚴加看管。
所以現在,這裏四面八方明裏暗裏,都是重重守衛。
但江羽丞,自從那天古琴被人盜走後,就再沒來過。
他站在湖邊,看了琴房一眼。
“最近可有異常?”
侍衛道:
“回大公子話,并無。“
江羽丞揮了揮手,就讓他們退下,自己朝着琴房走去。
其實他大概也猜到了這情況。
這琴房之内,最重要的東西,就是那古琴。
對方既然已經将其偷走,那麽大概率是不會再來了。
隻是...到底是誰,會對這一把古琴感興趣?
它雖然珍貴,可也不過是一把琴罷了。
而且,那琴的模樣十分特殊,呈鳳尾狀,故而又叫做鳳尾琴。
幾乎所有天令皇朝的人都知道,那是帝姬最心愛的一把琴。
所有,從這方面來看,那人是絕對不可能将古琴賣出的。甚至,連拿出來給人看都不敢。
難道...真的隻是爲了将那一把古琴據爲己有麽?
江羽丞想不通。
而且無論他怎麽回憶,都想不出當時那人一星半點的特點。
他曾經懷疑是牧紅魚,可氣息又好像有些不同...
......
龍牙山。
簡風遲今日悠閑,便打算下山。
剛剛走到山腳,就看到一個面容普通的青年男人正在門口,和守衛說着什麽。
簡風遲本來沒怎麽在意,正要走過去,卻隐約聽到了牧紅魚的名字。
他腳步一頓,看了過去:
“怎麽回事兒?”
守衛見是他,連忙恭敬的行了一禮,道:
“少主,這人是來送信的。他說是牧紅魚家人寄了信來,我們說牧紅魚如今不在山上,可以先将這封信收下,将來轉交。但他不肯,這才...”
簡風遲看向那送信的男人。
“你叫什麽名字?“
簡風遲一邊問着,一邊不動聲色的打量着他。
此人看起來十分普通,一張臉放在人群中,轉眼就能忘記。
不過,這人的眼神,卻是清冽堅毅,看起來不似是尋常人。
最關鍵的是,這人給他一種似有若無的熟悉感。
好像...曾經在哪裏見過一般。
“在下秦七,之前也曾幫牧紅魚小姐送過信。隻是當時,見的是楚流玥小姐。“
七寒沒想到竟然在這個當口遇到了簡風遲。
當初他們和簡風遲,可是沒少打過交道。
要不是身上的氣息已經靠着小八的丹藥改變,這一見,隻怕就要被簡風遲認出身份來。
心中雖然這般想着,但七寒的表情卻是十分淡定。
簡風遲聞言,立刻便信了幾分。
他記得清楚,當初牧紅魚父母來的那一封信,的确是楚流玥幫忙拿來的。
西陵城中專門幫人來往天幕界送心傳消息的人,想必眼前這個秦七就是如此了。
“我是簡風遲,紅魚現在的确還沒有回來,她的信便由我親自來保管,将來轉交給她,如何?”
簡風遲嘴角噙着笑。
“其他人你不放心也很正常,不過,你應該知道,當初紅魚是本公子贖回來的吧?她的東西,交給本公子,似乎...也是理所應當?“
整個西陵城的人都知道,簡風遲曾經豪擲六百萬白晶币,拍下擁有虛元之體的牧紅魚!
按照天令皇朝的律法,牧紅魚是簡風遲的奴隸,而她的一切,自然也都算是簡風遲的。
這一封信,沒有人比簡風遲更有資格拿着。
簡風遲平日裏并不喜歡提這件事,也一直沒有以主人的身份自居。
甚至,整個龍牙山上的人,都是平等看待牧紅魚的,并未因爲她的身份就看低她一等。
隻是此時,簡風遲很清楚,想要拿到這封信,搬出這一套說辭是最有用的。
果然,對面的男人猶豫了片刻,便取出了一封信,遞了過來。
“那就請簡公子好好保管,将來見到她,務必第一時間轉交。”
簡風遲伸出手,修長的手指輕輕一夾,便将信拿了過來,輕笑道:
“這是自然。”
七寒猶豫了一下,又道:
“另外,若是您見到了楚流玥小姐,請務必将這封信也給她一看。”
簡風遲愣了一下。
“哦?這是爲何?“
七寒頓了頓:
“因爲...楚流玥小姐之前家中也曾按時寄信過來,但最近卻是沒了什麽消息,不知是否出了什麽情況。牧紅魚小姐與她是舊相識,或許信中會有提及,也說不定。”
簡風遲眯了眯眼:
“...看不出來,你對流玥的事情,好像還挺關心的?”
“流玥小姐是我們的常客,而且出手闊綽,我們自然會多加關注。”
七寒神色不變,解釋了一句。
簡風遲不置可否。
做這一行當的,隻要給的錢多,辦事的效率往往也就更快。
楚流玥對他們出手大方,也很正常。
畢竟她已經來西陵幾個月了,一直沒回曜辰,和家人聯系的唯一辦法,就是這個。
“信已經送到,若是沒什麽事兒的話,那小的就先告辭了。“
說完,七寒便幹脆的轉身離開。
原本他是不想說那麽多的,但是殿下自從去了大荒澤,就一直沒有回來。
他這邊怎麽都聯系不上她,而西陵城中各種謠言又甚嚣塵上,他心中難免擔心。
簡風遲垂眸看了一眼,信封上的确寫着牧紅魚親啓。
這字迹...他認得,和之前那封信是一模一樣的。
确認是牧紅魚的信不錯。
隻是那個秦七...他總覺得有些不對勁。
簡風遲将信收了起來,擡眸看去。
瞧着秦七的背影,怎麽都覺得有股莫名的熟悉...
忽然,他腦海之中閃過一道白光!
“等等!”
七寒站定,回頭看來。
“簡公子還有事兒?”
簡風遲追上前幾步,在秦七的面前站定。
“你...”
簡風遲喉嚨有些發緊,雙眼緊緊盯着面前的青年。
這張臉是陌生的。
這聲音也是陌生的。
可是這眼神...
七寒似有所覺,袖中的手緩緩收緊。
簡風遲一字一句道:
“我們之前,是不是曾經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