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九卿神色淡淡的看了他一眼。
“魏家主想我怎麽幫?”
魏澤頓了頓,有些遲疑的說道:
“這...西平已經在那鐵錘之中待了許久,不知易家主可否...放他出來,幫他重塑肉身?”
君九卿沒說話。
然而周圍的空氣,卻似是瞬間凝固了一般!連溫度也幾乎将至冰點!
魏澤的心頓時懸了起來。
好一會兒,君九卿才慢條斯理的問道:
“魏家主,你似乎忘了,當初是魏西平自己願意進去的,可沒有任何人逼他。現如今,事情還沒做完,就想着出來了?”
“易家主千萬别誤會!”
魏澤也擔心他發火,連忙解釋,
“我、我隻是先就這麽一說!若易家主不願,也沒關系!我就是覺得,他一直困于其中,時間久了總會難受,而且這次他的确是受傷嚴重...“
”是他自己想出來,還是魏家主的意思?”
“我!這隻是我的想法!我此次前來,他并不知曉!”
魏澤連忙道。
君九卿眼簾微垂。
“看來他比你聰明的多。”
魏澤不敢再繼續說下去。
君九卿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
他深吸口氣,想挽回一點餘地:
“這事兒與他無關,隻是我身爲人父,見他終日被困,經受折磨,心裏終究不忍...但除此之外,我等并無他意!”
君九卿似是笑了一聲。
“魏家主心疼兒子,本也正常。放心,再過段時間,時機到了,我自會放他出來。”
聽他這麽說,魏澤的一顆心才終于算是落下來。
“多謝易家主!”
正在這時,遠處的天邊之上,忽然傳來一道奇異的波動!
君九卿擡頭,微微眯起了眸子。
這動靜是從那新開啓的門界傳來的,看來那邊的事情,已經告一段落了...
他随口問道:
“魏家主,你沒派魏家的人去吧?“
魏澤的心猛的一跳,連忙道:“沒有!之前易家主送來消息,說讓我們不要摻和此事,我等都照做了。“
君九卿忽然定定的看了他一眼,眼神犀利如刀。
“當真?”
“自然當真!“魏澤神色笃定,“易家主也知道,最近我們魏家也是麻煩不斷,我們尚且自顧不暇,哪兒還有時間和精力去管這些——”
君九卿忽然道:
“魏澤,你可知道在我面前撒謊,要付出何等代價!?”
魏澤心一沉,眼皮狠狠一跳。
“我、我不知易家主這話是什麽意思——”
君九卿冷冷一笑,已經肯定了心中所想。
“你還是派了人去。”
不是疑問句,而是肯定的陳述句!
魏澤下意識就要辯解,迎上君九卿的眼神,卻是忽然生出了渾身寒意!
他唇瓣抖了抖,終于道:
“那、那個人是...是以前就混入了大乘宗的...并非是我故意令他前往的!”
神墟界内的這些一流世家宗族,彼此之間關系都非常微妙。
偷偷在對方那邊埋線,留人,也不是什麽罕見之事。
魏澤也不例外。
這理由聽起來很合理。
但君九卿卻不這樣想。
他目光冰冷的看着魏澤,充滿威壓!
“門界開啓之後,大乘宗并非是第一個趕去的。中間的這段時間,足以讓你與之聯系,責令他絕不可前往!魏澤——你敢說你不是故意的!?”
魏澤臉色一白,雙腿竟是隐隐有些發軟。
明明他比君九卿還年長許多,但不知爲何,在面對君九卿的時候,他總覺得自己是更卑微更劣勢的那一個。
甚至此時,君九卿的幾句逼問,就讓他生出了幾分懼意!
魏澤張了張嘴:
“可...可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這話聽着卻是心虛至極,連他自己都無法說服。
實際上,那道新的門界開啓之後,他也是興奮激動異常,打算親自率人過去一探究竟的。
誰知還沒來得及出發,就接到了君九卿的命令。
他心中如何甘心?
這樣大好的機緣,無路如何他也不舍得錯過!
還好他在大乘宗那邊早早留了人,他便私下給那人松了消息,令他務必見機行事。
因爲猜測容修他們也會前往,他更專門盯住,若有機會,就對那二人下手!
魏澤當然是想要報仇的!
而這,将會是一個極其難得的機會!
但此時看到君九卿的反應,魏澤也有些蒙了。
不就是他派了一個人過去?而且還是如此天衣無縫!
就算是君九卿因爲他沒有完全遵守他的命令而發火,也不必反應這樣強烈吧?
怎麽好像他犯了什麽十惡不赦的罪一樣?
“易家主,那人在大乘宗待了很久了,而且機敏聰慧,不會出事兒的——”
君九卿一聲冷笑。
“魏澤,你記住。你兒子的命,是毀在了你自己手裏的!”
說完,他閉了閉眼。
“滾!”
魏澤萬萬沒想到自己竟然會被君九卿如此呵斥!
他的臉色一陣紅白交加。
“君九卿,你不要太過分——”
呖!
話沒說完,那隻半折神鹫忽然直奔他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