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一繁腦子“嗡”的一聲!
像是有一隻無形的錘子,狠狠砸在了他的頭上,讓他整個人都懵在原地!
雲天阙的當家主母...
是了!
他終于想起來爲何之前總覺得上官玥這個名字耳熟了——那不就是之前容修自己欽點的王妃嗎?!
這件事當初在神墟界衆多世家之間傳的沸沸揚揚。
但南家對這些事情向來都是不甚在意的,下面的人根本不會在他面前提起這事兒。
還是他自己私下打聽了一點東西,這才知曉了一些情況的。
可這事兒已經過去好一段時間了,他身邊也幾乎沒人怎麽提過,久而久之,他也就淡忘了。
這才沒能在聽見上官玥這個名字的時候,想起這一茬來!
失策!
真是失策!
這一刻,南一繁悔得腸子都青了!
——那可是容修的女人!
他有什麽想不開的,揚言要去找她的麻煩?
甚至,還帶着南家這麽多人,和她們一群人撕破臉!?
看看這些人!
這裏面,有着上官玥的爹爹,有着上官玥的師父,還有着上官玥的太祖!
得罪了他們,無疑就是得罪了上官玥——那不就是得罪了容修!?
南一繁終于笑不出來了。
這一次,連僵硬的假笑都變得十分勉強。
他艱難的咽了口唾沫,才艱難的吐出幾個字來:
“誤會...都是誤會...”
“咦,剛才南二小姐不還說,他們淪落到這般凄慘境地,都是因爲上官玥‘那個賤人’?”
一片冷凝的幾乎令人窒息的寂靜中,羿羽長老忽然開了口。
他眨了眨眼。
“剛才南家主好像也說,要爲他們報仇的。怎麽這會兒,忽然就成了誤會了?”
羿昭看了他一眼。
這麽多年了,看熱鬧不嫌事兒大的毛病還是沒變。
不過...
這次,他倒是也樂得看一場熱鬧。
羿羽長老剛一開口,南一繁就直覺不好,聽完之後,隻恨得牙癢癢!
這個羿羽,怎麽偏偏這個時候出來挑事兒!
他要不是故意的,那就見了鬼了!
但此時他已經顧不上去責問羿羽長老,反而是第一時間就擡頭看向容修。
”不、不是這樣的!其——“
撞上容修的眼神,南一繁的聲音忽然戛然而止。
他隻覺得自己的喉嚨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死死扼住!
剩下的辯解的話,通通卡在了嗓子裏,怎麽都說不出來了。
那深邃冰涼的眼神落在身上,冰寒徹骨!
“哦?”
容修的聲音輕輕淡淡,看向了南漪漪。
“羿羽長老所言,可都是真的?”
南漪漪整個人如墜冰窟!
她從沒有一刻,如此時一般,清晰的感受到自己距離死亡,不過一步之遙!
一股可怕的威壓,瞬間将她籠罩!幾乎壓的她喘不過氣來!
南一繁連忙上前一步,擋在了南漪漪的身前,慌忙解釋道:
“聖子!不是這樣的!漪漪她沒有說這些話!”
“這麽說,是羿羽長老在當衆撒謊,欺瞞于本殿了?“
容修一句反問,令南一繁啞然。
羿羽長老雙手抱臂,揚了揚下巴。
“南家主,您這麽說可太不夠意思了吧?虧我之前還一直在族長這幫您說話呢,您就是這麽回報我的?“
南一繁恨不得撕爛他的嘴!
到底是誰不夠意思!?
率先出來挑事兒的不就是他!
還說什麽在羿昭那幫他說話?
這些他沒聽見,他隻聽見他當衆揭了漪漪的底,讓他們所有人都陷入到了危險之中!
南一繁深吸口氣,強迫自己忽略羿羽長老。
“...今日這些事,的确有不少誤會。我可以親自從頭解釋...”
”爹!他不過區區一介雲天阙聖子,您何須如此客氣!?“
一道滿是不甘和怒意的聲音忽然傳來。
說話的是南禹行。
本來一切都好好的,可是自從容修出現之後,好像一切忽然都變了。
他實在是不懂,父親爲何對那個容修如此客氣?
甚至...說是敬畏和忌憚,也不爲過!
如果是平時,南禹行絕對不會問出這句話。
但凡有點腦子的,都看的出來,南一繁對容修這态度明顯有問題。
可南禹行現在已經昏了頭。
他身受重傷,腦子本就有些糊裏糊塗,再看到這一幕,頓時心頭火起,燒斷了他心中最後一根名爲理智的弦!
于是,他就這樣突兀而瘋狂的喊出了這一句話。
“禹行!”
南一繁也是驚呆了,旋即就是無盡憤怒,湧上心頭!
這個孽子,他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
本來這局面就已經夠讓他爲難的了,現在南禹行又橫插一腳,讓事情變得更加糟糕!
南一繁豁然擡手,厲聲喝道:
“你!立刻過來跟聖子道歉!”
這話沒有對南禹行起到任何警示的作用,反而刺激的他更加瘋狂。
之前他在面對容修的時候,姿态從來都是高高在上。
哪怕不是對方的對手,他心裏其實也一直沒有把容修放在眼裏。
雲天阙,怎能和南家相提并論?
然而現在,南一繁竟是讓他過去跟容修低頭?
他絕不會同意!
“他不配!”
南禹行梗着脖子喝道!
“他——”
啪!
響亮的耳光聲,驟然響起!
卻是南一繁隔空狠狠給了他一巴掌!
南禹行的聲音頃刻消失,臉頰被打向一側,并且迅速紅腫起來。
南一繁氣的胸膛劇烈起伏,手掌還在微微顫抖。
“大少爺!“
旁側站着的長老見此情形也是驚呆了,直到看到南禹行嘴角又有血迹滲出,才猛然回過神來。
正當他們打算過去扶南禹行的時候,卻又聽得南一繁一聲沉喝:
“誰也不準管他!“
他聲色俱厲,兩位長老也不敢違背,隻得爲難的站在原地,任由南禹行身子一陣搖晃,倒在了地上。
南禹行本來就受了重傷,南一繁這一下又用了極重的力道,根本不是他能承受的住的。
幾乎所有人都不明白,南一繁的态度爲何産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
但他們都不傻,知道這裏面必定有着不爲人知的原因,所以全都識趣的閉上了嘴。
南一繁閉了閉眼,這才看向容修。
“聖子,犬子剛才多有冒犯,萬望見諒。”
容修劍眉微挑。
“就憑這一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