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死寂。
原本熱鬧的山上,因爲這突如其來的鬧劇,變得冷寂了下來。
不少人面面相觑,神色各異。
剛才姜芷媛說的那些話信息量可是太大了啊!
長輩之約、青梅竹馬!?
這意思不就是說——她和容修之間,其實早有着長輩定下的婚約?
隻是後來被人橫刀奪愛,這才沒成?
而且雲天阙的那位王妃,竟然是界外人?
關于雲天阙那邊的消息,伯琰長老等人雖然早已經知道,但其實并未傳開,學院中不少人都是不知道的。
所以此時乍然聽到,才會格外震驚。
漸漸地,人群中響起各種議論。
“之前隻是聽說雲天阙的那個王妃來曆神秘,沒想到竟然是界外人?”
“這樣的人,别說配容修師兄,就算是配神墟界内的三流世家子弟,也是不夠格的吧?”
“啧,真不知道容修師兄到底怎麽想的難道他是推了和姜芷媛之間的婚約,娶了另外的女子?”
“姜芷媛和容修師兄應該是沒有婚約的吧?要是真有的話,按照她的性格,早應該宣傳開了才是”
“就算是沒有,應該也是差不多的。畢竟是從小在雲天阙,由他們的族長親自撫養長大的,這擺明了是當雲天阙的未來王妃培養的啊!隻可惜——”
“我倒是有點好奇,不知到底是什麽樣的女子,竟然能入得了容修師兄的眼?”
衆人議論紛紛,楚流?置若罔聞,擡腳走到了泉眼處。
嗯,不管怎樣,人都走了,倒是空出好大一塊地方。
團子飛身而下,立在了泉眼旁的石塊上,俯頭猛飲。
要不是現場還有這麽多人在,它早就一個猛子紮進去了!
楚流?看它高興,也笑了起來,擡頭看向柳茵桐。
“柳師姐,多謝了!“
今天要不是柳茵桐在,還真是會有點棘手。
她這一聲讓柳茵桐回過神來,下意識擡頭。
看到泉眼旁站着的笑意盈盈的少年,柳茵桐的心狠狠沉了下去!
故意的!
這個楚越——他分明是故意的!
他一定是早就料到,爲了争奪這泉眼旁的位置,會有一場硝煙,所以才故意讓她一同前來。
她成了他的靶子!替他得罪了那些人!
以後就算是追究下來,那些人也隻會來找她的麻煩!
而楚越占盡了好處,還能高枕無憂!
柳茵桐想要爆發,想要歇斯底裏的尖叫,可到最後,心中卻隻剩下乏力的絕望。
她不能那麽做。
她沒有理由。
從沒有一刻,柳茵桐如現在這般,後悔自己當日的所作所爲。
從一開始,她就不該進行那一場賭約的,更加不能同意楚越提出的那些條件!
可現在,說什麽都晚了。
想到梁潇潇幾人離開時候的警告,她心中逐漸浮現一絲不安。
一個姜芷媛的确沒那麽難對付,可是他們那麽多人
再者,她背後終究還是有着雲天阙族長這個靠山
想到這,她終于雙腿一軟,差點跌坐在地。
“阿桐!”
弓盛連忙扶住了她,劍眉緊鎖,滿目擔憂。
“阿桐,我先送你回去?”
柳茵桐艱難的點了點頭。
弓盛看向楚流?,沉聲道
“楚越師弟,你不要以爲,你可以将自己從這些事情裏徹底摘幹淨。若阿桐以後有什麽事兒,你也絕對逃不過!”
說完,他才扶着柳茵桐離開。
楚流?低頭看了團子一眼。
“團子,爲了你,我可是把能得罪的人都給得罪了。”
團子飛快的擡頭,眼睛晶亮,眼眸深處似有銀色天雷閃爍。
楚流?忍不住勾唇一笑。
這泉眼處的效果,還真是明顯的很
現在團子的實力已經很強了,不知等以後血脈力量完全覺醒,又會是什麽樣子?
在團子吞噬那泉眼之中的力量的時候,楚流?也沒閑着。
萬酒山上的原力濃度也很高,或許還因爲泉眼中貯藏着不少天雷,那原力隐隐和外面的有些不同。
楚流?幹脆盤腿而坐,也開始兀自安心修煉。
她距離突破九階中段,的确是越來越近了。
甚至,她已經能夠感受到那一層無形的壁障。
仿佛隻要一個用力,便能将其打破!
楚流?,就在等待那個契機。
看到楚流?如此氣定神閑,山上其他人越發覺得古怪。
說起來,今天的事情争端源頭還是他楚越。
柳茵桐和姜芷媛徹底撕破了臉,鬧得這麽僵,可他卻像是沒事兒人一般,不但放任自己的契約神獸飲用泉水,甚至自己也直接就地修煉起來了!
他到底是有着什麽底氣,竟能如此淡然鎮定?
要不是有靠山,可一直也沒聽過。
要不是他心理素質太過強大,這一點似乎已經在他進入學院的這段時間,得到了數次的印證。
原本有些人還挺想上前打招呼,但想到今晚的事兒,還是作罷。
得罪一個柳茵桐不夠,現在又加上了一個姜芷媛。
雖說鬧翻的是那兩人,可回頭姜芷媛隻要冷靜下來,楚越多少也會有所牽連。
思來想去,大多數人還是選擇敬而遠之。
萬酒山上逐漸冷清下來。
另一座山頭,文西長老正在房間收拾自己珍藏多年的古書。
書架上已經落了一層薄薄的灰塵,顯然許久沒人翻動過了。
文西長老袖袍一揮,将上面的灰塵盡數掃去。
看着那飛揚的塵土,他眼神有些迷離,似是自言自語般低聲喃喃
“倒真是許久沒人來偷偷看了”
笃笃!
敲門聲響起。
文西長老将心思收起,擡眸看去。
大門打開,一道熟悉的身影,正斜斜倚在門框上。
“華峰?你怎麽又來了?”
文西長老心中暗暗松了口氣,臉上卻是浮現一絲不耐。
餘光一掃,華峰長老手裏拿着酒壺。
“喝酒你自己回去喝去!”
文西長老說着,就要直接趕人。
“大晚上你亂溜達什麽!”
他走過去,作勢要關門,卻聞到一股濃烈的酒氣。
那是華峰長老身上的味道。
文西長老嫌棄的皺起眉。
“你喝那麽多作什麽?先說好,我這可不收醉鬼——”
”文西。“
華峰長老忽然開口,竟是沒有半分醉意。
他緩緩吐出一口氣
“你說,那禍害怎麽還沒出現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