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院落之中空空蕩蕩,唯有中間的位置,懸吊着一具屍骨。
從破爛的衣衫來看,那似乎是一個年輕男子,但肉身已經被腐蝕的七七八八,幾乎已經看不出原本的模樣。
全身上下,傷的最嚴重的的是臉。
像是有人用斧子在那張臉上狠狠的砍過一般,那張臉血肉模糊,連五官都難以分辨,更不用說認出那是誰了。
在那具屍體的下面,有着一個青銅缸。
那青銅缸的邊緣,呈現幹涸的血色。
濃重刺鼻的血腥氣息,從中擴散開來!令人作嘔!
然而這還不是最可怕的。
因爲在那屍身的周圍地面之上,竟然也有着幾具骸骨!
隻需看一眼,便能看出,那也是人的屍骨!
和被懸吊的屍身不同的是,地上的那些都隻剩下了森森白骨,看起來似乎已經死了有很長一段時間。
這般場景,令走進來的幾人都心神皆震!
場中陷入一片死寂,空間像是凍結了一般。
不知過了多久,嘉文帝才回過神來,猛然喝道
“将皇後給朕帶過來!”
天子震怒,便是先前護着皇後的容靳,也終于扛不住,僵硬着身子,将皇後攙扶了過去。
皇後依然雙眸緊閉,仿佛徹底昏厥了過去。
嘉文帝死死盯着那幾具骸骨,額頭青筋暴起
“給朕打!若是皇後依然不醒,便繼續打!”
衆人一驚。
嘉文帝這竟是命人揍皇後?
這可真是氣瘋了。
容靳怎麽可能下得去這個手,他也不可能眼睜睜看着别人對自己的母後動手,連忙擋在了皇後的身前,跪下道
“父皇!現在事情真相還沒有查清楚,您若是這樣對待母後,會傷了母後的心的!”
嘉文帝快步上前,一腳狠狠踹在了容靳的肩膀之上。
“滾!”
容靳不敢抵抗,直接被踹到了一旁。
嘉文帝擡手就要親自去扇皇後的耳光!
司徒星辰就站在旁邊,雖然她不想摻和到這裏面,但此時已經身不由己。
眼看嘉文帝已經一手将皇後拎了起來,司徒星辰終于開口
“陛下三思!太子殿下說的不錯,現在什麽都還沒有明确,不如還是等一切都查清了再說?到時候,如果皇後娘娘真的有罪,您親自懲戒也不遲啊。“
嘉文帝動作頓了一頓。
就在這時,昏厥過去的皇後忽然悠悠醒轉。
她緩緩睜開眼睛,看到嘉文帝近在眼前的臉,眼中閃過一絲茫然。
“陛下“
随後,她像是才發現自己竟是被嘉文帝攥着衣領一般,滿臉驚駭和慌張。
“陛下,您這是要做什麽?”
嘉文帝冷笑着,直接将她推搡到了地上。
“你自己做了什麽好事兒,你自己不清楚嗎!?你最好給朕說清楚,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兒!”
皇後跪倒在地上,隻顧着落淚,不斷哭訴着自己的不知情。
“臣妾不知臣妾真的不知啊”
嘉文帝看向容臻
“容臻,你說!”
容臻怯怯的後退一步,嘴唇顫抖。
“陛下,這青銅缸之上有古怪。”
楚甯走到那青銅缸之前,仔細的檢查了一圈,面色凝重。
“這東西好像能吞噬人的原力。”
聽到這話,楚流玥也忍不住走了過去。
剛一靠近,她就覺察到一股森冷陰寒的氣息,從那青銅缸之中滲出!
下一刻,那股氣息便将她籠罩了起來!
“玥兒,危險!”
楚甯見此,立刻就要拉楚流玥離開。
楚流玥卻搖搖頭,示意他稍後片刻。
随後,她便感覺到自己體内的原力,在這氣息的籠罩之下,開始變得蠢蠢欲動起來!
她朝着那青銅缸之中看去。
一片黑紅之色混雜,那氣息忽然變得更強!
她黛眉一凝——這氣息,竟是想要将她的原力,強行從她體内剝離!
她毫不猶豫的後退開來!
遠離了那青銅缸之後,那股氣息就快速消散,仿佛從未出現過一般。
然而楚流玥卻是心頭一陣發冷。
——剛才她隻是站在那旁邊,就受到了極大的影響,更何況被吊在那青銅缸正上方的人?
而且!
那人身上傷痕累累,血迹斑斑,很顯然是生前就被割裂了不少傷口——鮮血滴落其中,原力自然被收割的更加幹淨!
楚流玥幾乎可以斷定,那個人就是被不斷的吞噬原力,最後枯竭而亡的!
不,不隻是那個人!
周圍的那些白骨,應該也是如此!
楚甯拉過楚流玥,确認她沒事兒之後,才松了口氣。
“這青銅缸乃是大兇大陰之物,你萬萬不要再靠近。”
嘉文帝皺眉問道
“楚甯,你剛才說那青銅缸是怎麽回事兒?“
楚甯解釋了一遍。
“所以,這青銅缸應該是有人故意放在這裏,吞噬其他修行者的力量的。”
“果然如此”
嘉文帝聽完,臉上竟是沒有震驚之色,反而像是确定了什麽事情一般。
“朕曾經在皇室秘史之中,聽聞過類似的事情。隻要收集足夠的力量,這青銅缸便能升級成爲更高等級的原器。誰能成爲其主人,就能得到其中蘊含的所有力量,大大提高修爲”
嘉文帝的話令在場的人毛骨悚然。
這樣的手段,堪稱陰毒兇殘至極!
“而知道這些的除了朕,便隻有皇後!”
嘉文帝一句話如驚天霹靂,驟然劈下!
所有人都看向了皇後!
楚流玥心中恍然。
怪不得嘉文帝一進來,看到那青銅缸,對皇後的态度就變得更糟。
原來那時候,他已經認定這一切都是皇後做的了。
“司惠靜!想不到你暗中竟然能做出這等事情來!當真是蛇蠍心腸!”
嘉文帝一想到自己竟然和這樣的女人同床共枕數年,就渾身發毛,惡心的想吐!
皇後一臉死灰,一個辯駁的字都說不出來了。
容靳也慌了,忍不住争辯道
“父皇,就算母後知道,也不能證明這就是母後做的啊!母後已經貴爲皇後,這麽做對她而言有什麽好處?”
“是啊,皇後娘娘已經是一國之母,爲何還不肯滿足呢?”
容玖忽然開口,居高臨下的看着這母子二人,眼底一片晦澀。
“她這麽做,當然不是爲了她自己,而是爲了尊貴的太子——皇兄——你啊!”
容靳聳然一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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