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完晚飯,嘉文帝起身要走。
皇後有些驚訝
“陛下,您…今天不留在臣妾這嗎?”
嘉文帝臉上表情淡淡。
“馬上就到十月了。”
皇後心裏“咯噔”一下,心情頓時複雜起來。
十月。
對于旁人而言沒什麽,但是對于嘉文帝,卻極爲特殊。
因爲,當初的那位婉妃,就是死在十月。
這麽多年來,每次到了十月前後,嘉文帝的心情都會格外沉郁,而且從不會留宿在宮中的妃嫔那裏。
這個規矩,她不是不知道,隻是剛才嘉文帝答應放太子出來,而且答允要爲四公主再找天醫,她一時高興過了頭,就将這件事情忘了。
“臣妾疏忽,請陛下恕罪。”皇後垂下頭,掩去了眼底一閃而過的怨恨。
嘉文帝擺擺手。
“你去看看臻臻吧。”
說完,便擡腳離開了。
偌大的宮殿内,再次安靜下來。
周圍伺候的宮人都垂着頭弓着腰,不敢發出一點聲音,生怕招惹了皇後。
在宮中,誰不知道,表面上看皇後乃是六宮之主,身份最爲尊貴,可實際上,根本比不過曾經昙花一現的婉妃。
在陛下心裏,有一個位置,是其他所有人都無法取代的。
包括皇後。
平常也就算了,但今天這,實在是如同當衆打了皇後一耳光!
漫長而煎熬的死寂之後,皇後深吸口氣,再次擡頭,已經恢複了一貫的尊貴與端莊。
“本宮去看看四公主。”
“是!”
…
一來到容臻的寝殿,皇後就看到外面跪着一群宮人。
他們個個神色痛苦,仿佛承受着巨大的折磨,但卻不敢發出絲毫聲音。
而容臻正坐在寝殿的正門口,神色兇厲的看着這些人。
看到皇後來了,她臉上閃過一絲慌張,連忙起身。
“母後,您怎麽來了?”
皇後皺眉道
“你父皇讓本宮來看看你。你這是在做什麽?”
她仔細的看了一眼,嗅到一絲淡淡的血腥氣息。
容臻忙道
“沒設麽啊?不過是他們犯了錯,女兒稍作懲戒罷了!”
皇後卻是不信,看向那些宮人。
“你們都起來。”
前面一人嘗試着站起,剛剛一動就摔倒在地,抱着自己的膝蓋哀嚎。
皇後這才發覺到那人的膝蓋上,竟是紮着生了鏽的鐵釘!
她快速看了一圈,發現其他人也是如此!
她強忍着心中的怒氣
“所有人回去休息,本宮自會派人前去給你們看傷,四公主最近心情不好,難免脾氣暴躁了些,但這件事情,本宮不希望别人知道,懂嗎?”
衆人連忙應了,紛紛攙扶着下去。
皇後看向容臻。
“你随本宮進來!”
容臻自知理虧,隻好跟着進去。
大門緊鎖,皇後才終于沉着臉開口。
“你到底在做什麽!說了幾次,絕對不準再這樣!你父皇知道了,會怎麽想!?”
容臻别開臉。
“父皇早已經不管我的死活了!我如今不過是個廢人,他又怎麽還會在意我?”
皇後強壓下心中的怒意。
“你父皇已經答應,等青驕會開始,會再幫你找一些天醫。就算他們沒辦法,天令皇朝的使臣也已經在路上了,到時候總能幫你治好!你現在必須讓你父皇心疼你,而不是厭惡你!”
容臻吃了一驚
“當真?”
“自然是真!另外,更要緊的是,你父皇已經答應将你哥哥放出來。隻要能在青驕會上大放異彩,肯定能重新得到你父皇的重視!這種緊要關頭,你可千萬不能添亂!”
容臻神色變換,連忙道
“女兒知道了!一定不會讓您擔心的!”
說着,她便小心的湊了過去,一把抱住皇後的胳膊,喃喃
“就知道母後對我最好了!”
皇後雖然心中有氣,但到底還是心疼自己女兒,摸了摸她的頭發,勸道
“原丹損壞,未必沒有辦法,你看那個楚流玥,天生原脈殘缺,如今不也恢複了?”
容臻一聽,心中忽然閃過一道光。
“對啊!母後,咱們怎麽忘了這件事?!”
她興奮的搖着皇後的胳膊
“當初整個曜辰國的天醫,不都說楚流玥的原脈無法修複嗎?可後來她不但好了,而且還成了天才!母後,這個楚流玥一定有問題!”
皇後微微蹙眉
“你的意思是——”
“咱們不如将楚流玥找過來,問問她到底是怎麽好的!女兒猜測,她背後一定有神秘高人!讓她将那人叫過來,說不定,就能治好我!”
“你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之前倒是沒想到。”皇後若有所思,“不過,咱們和那個楚流玥的關系并不好,這件事,她不一定會答應。”
容臻不以爲然。
“她不答應又能如何?不過是一個禁衛軍總統領的女兒,難道連咱們的話都不聽?”
皇後卻有些猶豫。
她記得,楚流玥和珍寶閣的關系,似乎很不一般…
“這件事情還是慎重一些,明日青驕會,不如你随母後親自前去,找她說一說此事。若她肯幫忙是最好的,如果不肯…”
容臻冷笑。
“哪兒輪得到她不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