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啓宗是羅家服裝廠的廠長,廠裏的人情來往大小事務,都是他忙活的。
他年過半白,年輕時也當過村書記,在村裏還有點威望。每每有什麽煩惱事,來什麽煩惱人,羅啓宗都能順利解決。
這會竟然在發愁?
羅依立刻問了一句:“大伯,怎麽了?是不是村裏逼咱們廠子搬家了?”
“你怎麽知道?”羅啓宗擡頭驚訝的看了眼小侄女,連忙又搖頭:“哎——其實沒逼咱們搬,就是這個月租金又漲了。”
“又漲了?漲多少了?”羅依很驚詫,她們一家從三間房租到五間房時,就已經漲過一次了。
“漲的翻了一倍。”羅啓宗有些沮喪的道:“明明當初是書記邀請咱們去村委的,咱們給的租金本來就不少。現在不到一個月就又漲價了,叫什麽事呀,這不是見咱家生意好,拿咱們當冤大頭宰嗎?”
就宰了你能怎麽辦呢?
羅依連忙問:“那咱們如果按要求交了租金,能簽個合同以後不随便漲價嗎?”
羅啓宗搖搖頭:“合同是不可能簽的,簽了就坐實了村委的人拿村裏房子牟利的事了。現在咱家交的租金都是口頭協議,走的是村裏的私賬,不走公賬的。走公賬上頭不會同意讓村委的房子辦廠的。”
原來村裏的賬目還有公私賬之分,羅依先前的做賬時看到了村委租金的收據。上面也蓋了村裏的印章,她還以爲沒問題,沒想到就是顆隐藏的雷。
她趕緊又問了一句:“大伯,如果咱家搬出來建廠房,有地方建嗎?”
“地方我都瞧好了,就在村口大路邊。那兒有一大片荒地,因爲土裏砂漿坷垃多,不是良田。種不了莊稼和菜,按性質是可以批了建廠房的。但是,哎——”
說到此羅啓宗又歎息了一聲:“不是咱一家看中了那塊地,别人家也瞧好了呢。”
羅依驚訝了:“還有誰家瞧好了,全村裏除了咱家,還有誰家有能力辦廠?”
自家小侄女不是一般孩子,羅啓宗也和羅依實話實話說:“就是章家,他家不建廠房,提議要在那裏蓋個鵝棚養鵝養鴨。說那離村口的大河近,正好能發展養殖業。
說到此羅啓宗氣的要命:“他家還建議把地分割成小塊,給村裏每戶想養鵝的都分一塊。真分成那麽小的碎塊,還怎麽養鵝?他家是明擺着跟咱家對着幹,盡幹些損人不利己的事。”
羅依聽的問:“那村裏同意他家了?”
羅啓宗:“這不還在研究嗎?可要是他家聯絡的人家多了,一起鬧下去。指不定村裏真的能把那塊地拆零了分給大家,畢竟屬于咱們羅宅村的荒地,本就是全村人的。”
靠近路邊,又不是農田耕地,那麽好的商業用地村裏要給分了就是傻瓜了。
羅依覺得村委的人不可能看不出那塊地的價值,現在猶豫,是怕民衆集體去告吧?
拿不下地确實比較麻煩。
羅依連忙又問:“大伯,你再去村委打聽打聽,他們到底什麽想法?一定要說明白,那塊地批給咱家。将來給村裏帶來的好處,可不是分給各家各戶能比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