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平絲毫沒有求饒的意思,曹操也覺得沒有必要,便讓人先帶下去。衆人都散去,唯獨王子服四人被曹操留了下來,本來心裏有鬼,自然都吓得魂不附體。
曹操早就判斷出了事情的真相,便道:“本來不應該把你們四個人留下來,隻是有些事情我實在是好奇,你們就說一下吧,最近和國舅董承在商量什麽事情,讓我也知道,爲你們參謀一下。”
王子服道:“丞相多慮了,我們就是去董承家裏喝酒,沒有商議什麽事情。”
曹操道:“聽說你們在白絹中寫字,是不是在商議這個啊?”
王子服等人都閉口不答,曹操便叫出董承家仆出來對峙。
王子服質問道:“你是從哪裏看到那個什麽白絹的?”
慶童道:“那日你刻意回避了衆人,六個人在一個地方簽字畫押,你還想抵賴嗎?”
王子服辯解道:“據說這個人和國舅府上的侍女通奸,被責罰後,心有不平,出來誣陷國舅和我們,望丞相不要聽取他的一面之詞啊。”
曹操道:“若是這樣,吉平就是一個醫者,怎麽會來用毒藥殺我,如果不是國舅唆使,我還真想不到别人。”
王子服等人都裝作不知道這件事,也沒有什麽回答的必要。
曹操怒道:“你們今天晚上自首,我可以留你們的性命,如果等到我查出證據了,那麽你們就有好看的了。”
王子服等人知道,這種事承認了是死,不承認總還有一線生機,便繼續辯解,說是不知道吉平的那個事情,不過他們确實也不知道,曹操便讓獄卒将王子服四個人全部關押起來了。
到了第二日,曹操帶着衆人親自到國舅董承家中看望。
董承知道曹操過來了,連忙出府親自迎接。
曹操看對方還能走路,狀态也不錯,不像是生病的樣子,語氣多有責怪的意思,道:“昨天晚上我舉辦的宴會,你怎麽裝病不來呢?”
董承道:“我的病沒有完全好,恐怕複發,所以沒有出來。”
曹操笑道:“我看你的病是在憂慮國家的大事啊。”
此話一出,董承感到很茫然,心中也開始疑慮。
曹操繼續道:“那麽國舅知道昨晚在宴會上的事情嗎?尤其是那個吉平的故事。”
董承搖搖頭,表示并不知道。
曹操冷笑道:“這種事情,我看國舅比誰都更清楚吧。”
董承心中雖然慌亂,但還是死死咬住,就是不知道。
曹操知道會是這種結果,笑道:“看來國舅是不會承認了,沒關系,我幫你回憶一下。”說完便讓左右把吉平帶過來,準備給國舅董承看病,
董承想到會是什麽結果,但看到吉平後,還是手足無措。吉平被獄卒拖行到階梯下面,他見面就罵:“逆賊曹操!”
曹操指着董承道:“這個人之前攀附在王子服等四人下面,我已經把他們拿下送到廷尉。現在還有一個人,沒有被抓獲。”
于是開始審問吉平道:“到底是誰要你來毒我?可以速速招出,可以免死!”
吉平依舊是那個态度,道:“是上天讓我來誅殺逆賊的!”
曹操憤怒了,讓獄卒刑法伺候,但是吉平身上沒有一塊完整的地方,已經沒有辦法再受刑了。
董承在邊上看着,心如刀絞,又沒有任何辦法。
曹操又詢問吉平,道:“你怎麽少了一個指頭啊?”
吉平道:“被我吃掉了,對天發誓來誅殺國賊!”
曹操命人将刀取來,當着董承的面将他的其餘手指全部斬斷,吉平骨頭很硬,硬是沒有皺眉頭,曹操道:“我現在都跟你截掉,你還發誓麽!”
吉平道:“沒有關系,我還有口可以吞賊,有舌頭可以罵賊!”曹操便讓人割掉他的舌頭。
吉平道:“先等等,我實在是熬不過了,我要招供,你先給我解開繩子。”
吉平基本上已經是半死狀态,解開繩子也不害怕他逃走,于是曹操就讓人給他松綁。
吉平起身拜了拜天空,大喊道:“我不能爲國家除掉逆賊,這是天命啊!”拜完後,迅速往台階上面撞去,當場死亡。
曹操搖了搖頭,隻得下令将吉平的屍體分割,然後進行示衆,想要用這個方式震懾一些反對自己的勢力。
曹操看到吉平死了,便讓左右牽出另外一個證人,也就是董承附上家仆秦慶童。
曹操詢問道:“這個人你總不會不認識吧。”
董承看到後,知道原因了,大怒道:“這是我家的逃怒,要馬上誅殺他!”
曹操笑道:“他給我報告了謀反的事情,現在用來對證,誰敢殺他?”
董承道:“難道丞相要去聽這個逃奴的一面之詞嗎?”
曹操道:“王子服已經被我擒住,并且剛傳來消息,他們都已經招認了,你還有什麽好抵賴呢?”說完派左右将其拿下,然後命人到董承的卧室内搜查,搜出了獻帝的血書,這樣董承的謀反事實就都清楚了。
曹操看了血書,大笑道:“一群鼠輩,哪裏有膽子幹這種勾當!”于是命令:“将董承家中的其他人,不論男女老少,全部抓捕入獄,不要走脫一個。”
這件事引起了曹操的警覺,回去後就找來衆位謀士商議,準備廢掉獻帝,擁立新君,希望大家建議人選。
程昱進谏道:“明公之所以可以威震四方,号令天下,那都是因爲侍奉漢家的名号,現在諸侯紛亂,去一輪廢帝的事情,一定會再起兵端的,到時候不光是劉備和袁紹,還有荊州劉表,江東孫策,西涼馬騰,都會将明公視爲敵人,那麽情況就十分危急了。”
盡管這件事讓曹操十分憤怒,但當前的戰況還是讓他冷靜了下來,于是就将董承和王子服一共五個人,還有他們家裏的老小、家仆、妻妾,全部押送到許都各個地方斬首,當天共死了七百多個人,城中官民相見,談論這件事情的,沒有一個不落淚的。
于是衣帶诏事件便以一個家仆的洩密爲起點,其他人都沒有好的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