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飛姚白楊應風三人心中惶恐,剛才大司長竟然用了個您字稱呼自己三個,這可是萬萬受不起的。
三個赫州地位尊崇的三人在這奢華車駕恭恭敬敬的侯着,洪落愚朝着車外的人有一句沒一句的說着話,姚白聽着發現大司長的語氣是越發無力了,看來的确是如傳言中的那樣大司長活不久了。
“你們三個讓我責罰你們,可你們一個是三品赫州令尹,一個是四品崇武将軍,還有秦飛你雖然現在還是四品勤林将軍,可陛下的旨意你應該曉得了的,你現在是個三品的太學院武學教習。你們都是朝廷的棟梁,我不過是監天司的一個老頭子,怎麽能責罰三位呢。”
秦飛磕頭驚恐:“大司長,秦飛辦事不力才将項将和洪厘放回了貪蒙花離山中,大司長代陛下掌管西南道,秦飛受罰心甘情願。”
姚白同樣也是,至于楊應風心裏更是特别的害怕:“大司長,楊應風知罪了。”
三人這般模樣讓外人看見了得驚掉大牙,畢竟這三位随便一位都是西南道跺腳都要讓西南道地面抖上一抖的大人物。
“夠了,你三個的來意我都曉得。”洪落愚雖然在車駕内望不見外面人的模樣,可聽聲便能聽出來外面是個什麽場景。
“秦飛,姚白,你們兩個這段時間加緊準備兵馬,我打算将土溪山和枭洪山徹底消滅了,這些無視朝廷律法的土匪留着對于百姓實在是太過危險,對朝廷也是一份威脅。至于楊應風,你該怎麽辦我也不知道,等陛下的旨意吧。”
秦飛與姚白領命離開,當然秦飛與姚白肯定是才剛出城就要分道揚镳的,他還得趕回貪蒙山去找勾魂者拿解藥呢,此事外人沒有一個曉得的,便是他的親信嫡系都不清楚自家将軍怎麽會要這麽急急忙忙的回去。
黃楠城因爲秦飛與姚白楊應風三人的到來陷入了熱鬧,然後三人離開之後又迅速歸于平靜,楊應風心裏忐忑,出了黃楠郡城之後他便直接往家裏奔去。
楊家大宅,楊潇正坐在山巅往山下看去,一派興興向榮的景象,怎麽也看不出楊家有大難的樣子。
楊潇活了這麽多年見過了太多的大風大浪,經曆更是常人難以想象的,便是楊家的族人都不清楚自家的老太爺有些年經曆了些什麽。
楊潇知道這世間僅的部分隐秘,這些都是因爲他在有段時間從西南道走了出去,他曾經走過北地,走過南地,同樣走遍了大正朝廷的許多地方,走得多了自然見過許多的人。
這次被朝廷擺了一道,楊家陷入危機,楊潇回家之後反而平靜了下來,西南道被洪落愚派人封住了,無人能将消息傳出去,這對于楊潇來講卻又是個機會。
黃楠郡郡城,所有人都離開了洪落愚的車駕之後孤和劉大力走近了。
孤與劉大力敲打車門,孤直截了當地問道:“洪落愚,我們小王爺被你放在車廂裏這麽多天了算怎麽回事,還請将小王爺還給我們好讓小王爺入土爲安。”
兩人臉色都有些不高興,這段時間他們費了很大的力氣打算把消息傳到王府去,可無一例外的所有派出去的人都是有去無回,兩人明白肯定就是車裏的這人把人劫了下來。
而淩衍的屍體又一直被洪落愚要求放在車廂當中,等的時間久了到時候運回京城屍體就要爛了啊。
孤遞給劉大力一個眼神,所以不等洪落愚回話劉大力便打算強行進入車廂,打算把淩衍的屍體搶出來。
可劉大力才剛邁出步子便覺得後脊梁背發涼,一股死亡的感覺籠罩在他的心頭,仿佛隻要他再敢往前邁一步就有鬼魂來收掉他的命,而當他收回了腳步的時候這種感覺便消失了。
劉大力與孤對視了一眼,兩人眼裏都充滿着震驚,明白此人肯定就是監天司一直暗中保護着洪落愚的人,在沙城的時候此人可能便一直在暗處窺視着場間的所有人,當時一旦有誰敢對洪落愚有所威脅肯定要被這人一擊斃命。
而那個時候幸虧那七人沒沒有反抗,否則下場肯定會很慘,兩人當時還以爲那個時候洪落愚不過是依仗數千精兵,現在看來憑借的不是那些啊。
此時洪落愚淡淡的聲音從車廂裏傳了出來:“讓他們兩個進來吧。”
孤和劉大力掀開車簾走近了車廂,劉大力與孤第一次走進這大正朝僅此一輛的馬車内的時候内心是震驚的,内裏的車壁刻畫頭頂的水晶吊燈都刺激着兩人的目光。
兩人的眼神最後放在洪落愚身上,這位大司長在最前面坐着,在他的腳下擺放着便是淩衍的屍體,一直不曾蓋着白布膚色已經完全沒有了血色,車上更是散發着股屍體發臭的味道。
“洪大司長,您到底是要做什麽?”孤面帶鐵面看不出他的表情來,可語氣完全可以替代他的表情,劉大力也是有些生氣,将自家公子的屍體擺在這裏不準别人動,現在都有些發臭了,另外可以看見面龐已經開始慢慢潰爛。
要是再如此下去公子的屍體就真的完全壞了,劉大力心想,這次無論如何也要把人帶走。
孤臉上挂着憤怒,喊道:“洪落愚,你這樣侮辱我的小王爺遺體是不是太過分了?如果你心中還念着當初與我王爺的情分,便把我們小王爺的屍首交給我們。”
洪落愚突然嘿嘿地笑了起來,然後讓孤和劉大力兩人自己去仔細看看淩衍的屍體,孤和劉大力雖不知道洪落愚是什麽意思,可他們兩個還是仔細走上前去了。
“你們替他把把脈試試看!”洪落愚胸有成竹,孤小心翼翼的伸出手把着淩衍的脈,他仔細感應着淩衍的脈象,幾個呼吸的時間都過去了可孤還是沒有感覺有什麽奇怪的啊,小王爺的氣息早就滅了,死人怎麽能再有脈搏呢。
“讓我來試試看。”劉大力接替過孤來,劉大力本身體質便是和普通人不同,不然也不可能在短短時間就能提升到如此實力,當心淩紀第一次見到劉大力的時候便發現了他的特殊之處,這次破例再次收納人進入殺破營,劉大力屏氣凝神,三秒鍾之後他的猛然眼睛睜得大大的,内心裏壓抑不住的驚喜與害怕。
“公,公”劉大力變得吞吞吐吐,說話結巴了。
“大力,你感覺到了什麽?”孤急忙讓劉大力回答,劉大力站起身來神色激動地講道:“剛才,剛才我感覺到了公子有了脈搏,也就是說公子可能還沒有死。”
“你是說真的?小王爺沒死?”孤難以置信,小王爺沒死,那鎮世軍的信仰便在,未來鎮世軍還會有重聚的那一天。
兩人盯着洪落愚看,頓頓的問道:“大司長,這,這是怎麽回事?”
洪落愚讓他兩人坐下來聽他講話:“遠山與我是一輩子的好友,我怎麽舍得讓他唯一的兒子死呢。遠山死的時候我無能爲力心中便是無盡的愧疚,後來我便發誓怎麽也要保護他的兒子。他若是想要做官,那我便爲他鋪好路,若是他想經商,那我就給他無盡的商路,讓他富可敵國。”
自從鎮世王淩遠山死去之後,鎮世王府與監天司這兩處曾經親密無間的地方突然冒出了隔閡,鎮世軍解散的時候監天司沒有說話。
當初作爲殺破營的營主的淩紀曾經親自前往監天司去請求洪落愚向大正皇帝求情不要解散鎮世軍,可人們最後看見淩紀被監天司的人哄了出來,淩紀然後便在監天司門前破口大罵,臉紅脖子粗的怒罵,外人不曉得發生了什麽。
也是自從那個時候監天司與鎮世王府的關系徹底僵硬了,鎮世軍發生的暴亂更是遭到監天司的血腥鎮壓,兩者之間從親密變得陌生,然後有段時間又變得緊張,最後變得冷漠。
朝廷上下都以爲監天司對于鎮世王府的态度是洪落愚授意的,現在看來似乎并不是這樣,孤其實不确定洪落愚說的這番話究竟是真的還是假的,但現在他至少沒有感覺到車廂裏有欺騙的氣味。
“淩衍是我和陛下都極其看重的年輕人,朝廷的未來還得靠他們這些年輕人,所以我們當然不會看着他死。陛下與我策劃了此次針對隐藏在西南道的洛神會的計策,淩衍前往西南道其實是個幌子,他的身份地位都很特殊,他的出現定然會吸引住西南道的目光。”
“此事事關重大,容不得出現半點差錯。京城知道我出京到了西南道的人僅有陛下一人知道,甚至就連淩衍都不曾告訴,這件事越少人知道越好,人多了洛神會定然有所察覺,朝廷好不容易找到洛神會的蹤迹不能放過他們,孤你應該曉得洛神會的可怕吧。”
劉大力望向孤,這個洪落愚嘴裏說的洛神會又是什麽,孤的臉色變得沉重,沒想到這次預謀殺害了小王爺的人竟然就是洛神會的人,身爲鎮世軍的一員,他自然明白洛神會的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