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旨拿在手上,淩衍仍然是呆滞的。隻是看過了剛才聖旨之外的一份密旨他才知道大正朝因爲劍墳已經陷入一個戰争的陰霾當中,雖然大正朝的百姓不畏懼戰争,但畢竟已經過了十年的安穩日子。
如果淩衍隻是普通人自然不用在乎邊境上發生的戰争,畢竟戰争在那兒離着京城少說還有兩千多裏,太遠了,隻是自己是鎮世王的兒子,是監天司四司司命。隻是淩衍想不通陛下爲何讓自己去。
再想想剛剛将自己生拉硬拽從床上拖下來丢在府外面的老師,淩衍苦笑,這是故意的啊。皇命難爲,才入京三個月不到便又要出京,這一去或許又是不短的時間,自己還得安排事情。
淩衍先去了四司,發現四司運轉照常如舊,的确,自己這司命當得極其不稱職了,一直都是付桂管事。付桂看這裏淩衍回來大喜,令淩衍奇怪的是他也知道了奉旨收複黎陽鎮的事,還說大司長已經下令自己不在期間一切事由由付桂全權處置,有所棘手的可直接上報給裏面院子。
看來這件事所有人都已經知道了,就自己是一直被瞞在鼓裏,他笑了一句,既然四司的事情都已經安排好自己也就不用再啰嗦什麽,接下來他又去了麒麟幫。
這段時間因爲有着王府的撐腰,麒麟幫已經徹底成了京城底下龍頭,涉足了所有的賭場青樓以及許多黑暗交易,淩衍喊住了李奇,這是位枭雄人物,未來或許是他的一個得力助手,并且人值得相信。
臨走前淩衍将一份自己知道的一份極其特殊的工藝制造卷給了他,并且安排他出京去一處小地方,那裏有着鎮世軍剩下的三隻萬人騎之一的一萬通靈背猿騎,至于所做何事,就連淩紀淩衍也沒有告訴。
至于京城麒麟幫副幫主胡石暫時掌管,胡石的爲人淩衍還是信得過的,不過他還是讓王府裏的人暗中盯着這裏,無論是内外出事都能很快解決。這麒麟幫是屬于自己唯一的班子,自然不能倒。
另外由麒麟幫一些骨幹成員以及從四司抽調出來的心腹組成的自己專屬的情報機構水房已經成立,并被淩衍安排逐漸滲透進一些地方,水房成立之初便是想藥這些碟子像水一樣悄無聲息地流經許多地方,并且從活水成爲死水。
安排完一切,淩衍前幾日頹廢的心似乎有所減緩。他又回了王府,本來想輕輕一躍便跳上一座大石獅子的,隻是一跳才發現自己真氣還有些虛弱,胸口有有些隐隐作疼。
自嘲一句,但也沒有放棄,敲門大喊道:“給我拿個梯子出來,快些啊。”自然很快就有下人拿了一架足足比石獅子還有高出一頭的梯子出來,下面人扶着,淩衍就這爬了上去。
坐在獅子頭上,一眼望去便是能夠看見東城這片許多官宦之家,再往前延伸,那是皇宮,淩衍看了一眼便将目光收回,轉個方向,往東看。
這是入冬之前最後一個太陽,所以今天格外的刺眼,四周光芒密密麻麻的,隻是越看眼睛越澀,心裏又突然想起被劍三所傷便沒了興緻,從梯子上慢慢下來,也沒再打算進府,隻是吩咐人喊劉大力出來。
劉大力依然是黑壯實,一身孔武肌肉倒是吓人,另外其武道修爲竟然隐隐約約有着跨入一流的趨勢,或許這兩日時光便是可以踏足世人眼中最強大的一列了,不得不讓淩衍羨慕得緊。
自己不适合練武,所以武道一途一直也是進展緩慢,入京以來雖說事務繁多但練武一刻也沒耽擱,但鎮世歌也隻是停留在第二層兩葉無聲入千家的層次,而武學修爲修到二流巅峰便再也沒有一絲一毫的進步、
“大力,我自知自家資質不行,但若說比勤奮誰也不差,隻是爲何到了這個如今就一直卡着,一直上不去,當下很憂郁啊。”
劉大力憨厚地摸了摸頭,也不知道爲什麽,他也隻能說是時候還未到吧,武道一途時機也是極其重要的。
“本來是想安排你現在出京辦一些事的,既然你如今正是關鍵時刻,這樣這封信你拿着,等突破之後再看。”淩衍從懷裏掏出一封親手所寫的信交到劉大力手上,便直接走了,這一去不知哪時再歸了。
此次出京,淩衍是帶着皇命在身,所以一路皆有禁軍随行,至于鬼面營似乎另外有動作,據淩衍所知有着大量鬼兵金縷衣的人趕去了南方,另外今早已經聽說陛下下令平南王繼續推進。
這件事本來便是由劍墳劍三與劍一挑起,所以劍墳自然要再付出一些代價。淩衍歎了口氣,這劍三與劍一的确也是有着天大的氣魄,并且兩人一手策謀的計劃基本上得逞,将大正拉入了一次顧北難顧南的局面。若是淩衍知道京城外三大營同樣是因爲這件事死了不下上百人,其中百人騎将軍不下三十人那就會更加震驚于劍三與劍一的手段了。
從京城到黎陽,大概要有一個周的時間,所幸沿途都有州府,另外隊伍必然要經過鎮北王鎮守的拒蠻城,所以這次出行或許便能見着。
淩衍一直聽說北方大多一片荒蕪,田地稀缺,常年餓死人,也不知是真是假,但北方的确是消耗了大正朝每年最多銀子的地方。大正朝常年無戰,但北方邊境的子民卻是一直生活在随時戰争爆發的陰霾當中,也是苦不堪言、
等淩衍到了西城門的時候,随行的禁軍已經到了很久,共計三輛馬車,淩衍上了前面一倆,另外兩輛猜是一行人所帶食物水吧。禁軍禦馬而行,共計一百人,百名禁軍将三輛馬車緊緊保護着一路出城,也沒人知道馬車上的這些人是去哪。
出了京城,有四下喊買東西的百姓,也有城外的茶鋪,聽見人談起北邊戰事又起,個個都是神情激憤,都說要不是家裏婆姨;按着恨不得沖去殺了那幫蠻夷。坐在車裏的淩衍輕輕一笑,大正子民性格果然剽悍,但其中如此剽悍何嘗不是對于大正的認可呢。
黎陽在北,一行人從西城城門出,因爲京城靠山而建,北沒有出口,或許當初建造京城時北面強敵太多,以天然大山作爲屏障至少可以使大正朝立于一個稍微安全之地。
隻是這就苦了從西繞北的淩衍一行人,要多走一兩天的路。一路上也沒個說話的人,淩衍就坐在馬車裏調息養傷,渴了自然有水與美酒,餓了也有吃的。
隻是淩衍發現,每到飯點的時候,有人也會将一份食物送到自己身後那輛馬車當中,看那食量應該也是個男兒。
淩衍喊停了隊伍,下車往三車之間的中間那輛走去,禁軍有人向前攔着淩衍,不過被淩衍敲打了一下腦袋便不敢再攔。
掀開車幕,馬車内坐着一臉色蒼白,一看便是大病初愈的年輕人,隻是這不是重點,淩衍認得這人,但正因爲認得心裏才會掀起驚濤駭浪,太子怎麽會在這裏。
不錯,這輛馬車裏坐着的正是太子趙玄奕,差點死了如今活下卻也是神色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