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衍就這麽欠揍似的從七公主的轎子裏走了出來。笑眯眯的,像一個鄰家大男孩,但在場所有人都有種想沖上去掐死他的沖動。
而且淩衍還特别做作的抖着身體,一晃一晃的走着。竟然恬不知恥的說話,“公主的轎子不好坐,可是真晃啊!”
“淩衍,你信不信本公主一劍把你劈了。”看淩衍這麽沒有正形,趙沐春臉紅耳赤氣呼呼地說道。而且女護衛竟然真的有人拔出劍送到了趙沐春面前。
“監天司四司司命淩衍參見公主殿下。”
趙沐春笑呵呵的讓護衛把劍收了起來,然後轉身面對衆人繼續說道:“今日是我們來晚了,實在對不住。還是快些開始吧。”
公主發話,自然沒人反對。但在場的人看着淩衍的時候眼神還是很不對。雖說有着過幾日便要宣布淩衍與七公主婚約的消息。但如今二人就這般親密,特别在場全是讀書人,自然認爲有些失禮。
不過衆人卻不曾多言什麽,無論是淩衍還是趙沐春兩人是身份都太過特殊。一個曾經是王爺,一個是當朝公主。
“淩衍,你這個二世祖,憑什麽得到公主殿下的青睐。”明面上沒有人說什麽不代表有人私底下沒有,嚴集此時看着淩衍的眼神是相當憤恨的。
淩衍路過嚴集的時候自然感覺到了異常,也察覺到了嚴集的眼神,但沒有在意。
有時候普通人無論再怎麽努力,真的比不上先天便具有很大優勢的人。這些月會上的任何才子,無論再怎麽得到賞識,與自己而言也不過如此。
嚴集自然感受到了眼前這個貴氣逼人的公子哥對于自己的無視,他很不甘心,但其眼神中卻從未熄滅那股火焰。
這次,雖然趙沐春是公主,但這是月會,既然陛下下旨讓段平與文大學士組織便是二人爲主。
段平臉色很平靜,雖然所有人都知道昨日監天司與宰相府起了流血沖突,而且明眼人都知道那是陛下示意監天司動的手。
所以衆人很佩服段平還能夠在這裏平靜如水,仿佛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淩衍對于宰相自然沒有過任何輕視,能坐上如今位子,城府之深自然不是輕易能讓人測量出來的。
“諸位大人,學子。這次自然和往年一樣,認字。”段平溫和的對着所有人說着。“你們當中有人曾經參加過月會,應該知道認字。不過我還得再講一遍,畢竟還是有些人不知道。”
從古至今,曆史由着文字記載,世人傳頌的許多故事傳說都能在文字上看出影子。無論是民間刻下的碑文,還是湮滅在曆史中的帝國文獻都離不開文字。
無數年的曆史下來,文字未曾一樣過。前朝的文字因爲一場浩劫竟然全部被毀滅,那段曆史如同空白。諸侯國時各國有着各自改變的文字。更久遠的年代還有着更多我們不曾了解的文字。
我朝先帝曾說過,國恒久者,必嘗亡國之因,必之興國之策。
這些如何而來?自然是從無數個過往的曆史教訓而來。
我們從過往的文字中提取出先人的謀略,取其精華,棄其糟粕。但曾經形形色色的文字,到了現在已經再也沒人去用,所以大多已經消失。
我們這些飽讀詩書的讀書人爲了文字的傳承,必須扛起這份責任,讀出那些字,汲取内中有意義的字,爲大正的将來奠定最堅硬的基石。
這一場是段平的獨白。他說完之後有着侍衛擡着一塊紅布覆蓋着,長寬都大約三尺之物落在了衆學子的面前。
“二十年前江南道發生洪澇之時,大雨将此物沖進了村莊。災後,村民将其送到了京城。揭開吧。”
紅布揭開,一塊充滿歲月痕迹的石碑赫赫在目,碑上隐隐約約可以看出一些碑文,其背面刻着巨蟒吞玄武之圖,很是氣勢。
接下來的時間一位位的學子走上前來輕輕的撫摸碑上的字。這些字早就在長年累月的消磨下失去了許多筆畫,而且還不是目前大正所知的文字的任何一種。
因爲其背後的玄武巨蟒圖意義非凡才被保留了下來。
“大學士,你說這次有人能猜出來這些字嗎”段平用的是猜,畢竟這樣的文字太久遠了,或許比是前朝文字,但沒有誰敢肯定。他們這幫帝國最優秀的人研究這塊石碑也是花了數年才将将猜透到一些含義。
“難說,自古文字最傷人。不過這次月會有着大才學的人不少,應該能夠猜到點皮毛。”
輪到嚴集,他走向石碑的時候似乎胸有成竹,眉頭都沒有皺一下。同樣用手撫摸了碑文的脈路,輕輕的劃過。他的腦海裏回憶着自己曾經看過的無數古籍,從中搜尋其中任何與這種文字有着相似的書。
等他時間到了的時間,嚴集似乎已經有了答案,他在向遠處的宰相大學士低頭微笑示意之後退回人群。
“這嚴集不錯。以往在京中我也偶爾聽人談起這書生不錯。也挺爲百姓說話。”
“的确不錯。”
捂琴之後是趙沐春,趙沐春卻擺了擺手,說道:“這石碑以往我在宮中看了很多次,并且也知道其中詳解。所以便不參加這次,我等下次吧。”
“既然如此,下一個謝華華。”
謝華華又來了,一如既往的不着調,他對着剛下場的七公主喊了聲:“大嫂好。我是無憂小弟,以後大嫂你可不能打我這舅子了。”
然後,謝華華便毫無疑問的飛出了一丈遠,砰的一聲落地,随後便是謝華華的鬼喊聲。當然這也是趙沐春留情的緣故。真正論起實力來,趙沐春是爲大正國;年輕一代第一人。哪怕淩衍如今也不太是她的對手。
“真是胡鬧,成何體統。”文大學士又是吹胡子瞪眼,差點又忍不住暴脾氣沖上去暴揍一頓這個不知好歹的小子。
謝華華自然沒被打,不過也不好受,剛才那一腳摔得他屁股一直都疼。他向淩衍投去可憐的目光,淩衍聳了聳肩。哥們,我打不過她的啊。
沒了脾氣的謝華華沖在碑文面前,一頓亂摸,同時嘴裏不知念着什麽亂七八遭的鳥語。整個碑文從上到下都在遭受着他的魔掌,他的動作如同摸着一個白花花的女人樣。讓得在場所有人目瞪口呆。
有人将眼神送在了淩衍身上,他們很懷疑這兩位公子經常在一起是不是也是這樣模樣。趙沐春突然可憐兮兮的盯着淩衍,淩衍一陣頭大。
“我不喜歡男的。還有你們誰看過我什麽時候那麽無恥過。”淩衍急了,這可是關乎男人尊嚴的時候,怎麽能不反駁。隻是他激烈的反應卻是讓得衆人喔了一下。
“謝華華,快給我滾回去。淩衍,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