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師,您都知道了?”淩衍走到淩紀的身旁,他蹲在老人的膝下輕輕說着。
“不錯,你得爲那六人的死負責。”
“下次做事之前好好想想自己身邊人是否會受到威脅,你應該知道你不是一個人,你身後還站着一大家子。”
淩紀沒有批評淩衍,反而在教導自己的孩子應該如何做事,雖然他也心疼殺破營的那六人,但成長總是需要代價的。
“他們六人的撫恤金發了吧?”
淩紀摸了摸淩衍的腦袋緩緩說道:“你這孩子還算有些良心,撫恤金早些時候已經發了。”
淩衍突然記起自己的老師曾經是那麽的足智多謀,對于接下來的談判他有些沒有把握,不由問道:“老師,您覺得這次談判咱們能取得優勝嗎?”
淩紀微微一笑,擡頭看了看天空,指着上天說道:“咱們大正國就是天,劍墳那幫人無論掌握着什麽,都擋不住天的,負隅頑抗罷了。”
對于談判如同淩紀這一輩的人似乎都很有信心,這是建立在自己國度強大的基礎上。
弱國從來都沒有資格談判,而現在大正國是強國。
“衍兒你記得,如果你的手裏掌握了足夠的力量,便不需要談判,因爲你不需要,隻是現在的你呀,離着這條路還遠得很呢。”
淩衍握緊老人的手掌,堅定地說道:“将來我一定可以做到的。”
淩紀覺得小孩子真可愛,這東西不是相信自己便能完成的,他敲了敲手指說道:“嗬嗬,有志向。好了,讓我看看你這次帶回來了些什麽好東西。”
聽見這淩衍便突然眉飛色舞起來,順帶也提了提小六的事情,淩紀安靜的聽着,絲毫沒有不耐煩。
這一晚,鎮世王府吃了一頓很好的晚餐,明天他便要去鴻胪寺進行談判,又有得忙了。
八月十三,天色微微亮,淩衍便上了馬車往鴻胪寺趕去,鴻胪寺的人早就備好了案卷,還有往年談判的經驗。
“趙大人,昨夜一夜沒睡吧?”淩衍看趙田眼角疲憊,知道他們昨夜一定忙得不停。
趙田看淩衍進屋來,笑道:“談判這事前期都得做足了,這一次聖上給旨意了,打下來的土地一寸不還,咱們主要的是讨論怎麽交換俘虜一事。”
淩衍想起在南方戰鬥時的士兵,突然又想起平南王,說道:“平南王給出了的數目時多少?”
“咱們一方是三千,吳國那有着一萬,三個換一個,吳國再不答應那咱們就繼續開戰,徹底将南方平定了下來。”
趙田說這話時口氣那麽決然,讓得淩衍都頗爲意外這柔弱模樣的趙田居然還有如此勇氣。
“啪啪!”趙田突然拍了拍手掌,對着正在屋子裏忙活着各種事情的鴻胪寺官員說道:
“好了各位,前線的将士們已經打下了一大片土地,咱們可不能拖後腿,那可是用鮮血換回來的。”
正午時分,使團的人被接到了鴻胪寺,鴻胪寺特意安排了個大屋子,兩方官員各坐一邊。
大正國居左,這是尊位,吳國使團居右,雖然有些怨言也沒有辦法。
令淩衍頗感有趣的是這第一天的談判隻是由着吳國的一些官員,其餘重量人物居然都沒有來。
吳國來的這幫人都是些官場上的老江湖,說起話來自然不留情面。不過鴻胪寺的人也不是善茬,雙方唇槍舌劍,不停消。
一位吳國的官員神情激憤地說道:“戰争是你們大正無故發動的,現在侵占了我國的領土還想一直霸占着?真是可笑,我看你們還是早早撤兵的好!”
另一位吳國官員附和道:“不錯,此戰實乃是你們大正背信棄義,無端挑起矛盾,你們應該付主要責任,還得賠償我國損失。”
鴻胪寺一位主簿,脾氣火爆,聽見這幫投降的孫子居然還敢這麽硬氣,一拍桌子大聲吼道:“放屁,一幫劍墳的狗腿子,真是什麽話都敢亂放了。”
“大正官員,還請注意你們的措辭!”
“老子就這樣,這談判要不你們吳國送國書,貢土地,将我國将士安全還回來,不然那就繼續開戰!”
“沒想到大正國竟是一幫土匪,說話這麽蠻橫無理!”吳國使團的人不陰不陽的說道。
……
淩衍看着兩國的官員這麽争吵着,似乎覺得這幫官員與菜市場賣菜的并沒有什麽兩樣。
唯一有區别的是賣菜的是人争得是一分一毫,這群人争的天下的土地。
“各位,還是聽我說兩句!”兩方正吵得熱火朝天的時候,淩衍插了個嘴說道。
趙田一臉疑惑,這個時候暫時還不需要他們這種級别的官員發話呀。
全場的人眼光都聚焦在了淩衍身上,吳國官員早就知道了眼前這個年輕人的身份,也知道這場戰争的導火索便是從這人身上開始點燃的。
而鴻胪寺的官員有些意外,覺得這個時候淩衍說話實在不合适,現在該是吵架的時候,還不到說正事時間,年輕人就是沖動,愛邀功。
“關于戰争這事我最有發言權了,你吳國的刺客刺殺我,當時還是身爲鎮世王的我。”
“大正國的王爺居然被刺殺了,這可是大事呀,若是大正國沒有些表現,那不是滅了我大正國的威風。”
“所以,戰争的責任你吳國得付全責,說起來若不是我國聖上要求,我早就上陣殺敵,親自報仇了!”
淩衍說的慷慨激昂,一腔正義,連趙田都被他感染了過去,趙田不由笑笑,這淩衍真是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