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世王府内,傳旨的太監又一次戰戰兢兢的宣着旨意,雙腿仍然是不住地打顫,念完後便迫不及待的離開。
這傳旨太監上了宮裏的馬車,臉上冒着大汗急忙喊一聲走,馬車便急匆匆的離開了鎮世王府。
淩衍正在回府的路上,這輛車身帶有禁字的馬車倏然從身旁趕過去。
“公子,皇宮裏的車?”
“不錯,看那方向還是從王府來,難道是又有什麽狗屁旨意?”淩衍本就對聖旨這個東西不太感冒,又因這半個多月發生的事更是憎惡起聖旨了來。
“應該是宮裏的旨意來了,咱們還是早些時候回去。”劉大力說道,在他心裏仍然覺得自己公子應該對皇權保持點敬畏。
這世界上的人都會對皇權感覺敬畏,不過淩衍是個異數,年少時的地位,以及之後的千年記憶令得他對皇權雖然尊敬但不畏懼。
淩衍一回到王府本打算直接回内院,不過淩紀像是早就知道他會這麽做,所以提前喊人堵住了他的路。淩衍隻得老老實實的回去。
“一份旨意而已,有什麽不能面對的?”淩紀笑罵道,覺得眼前孩子真是被聖旨這東西吓到了。
“老師,這宮裏的旨意哪次不是害得我狼狽不堪,再過段時間,想必那宮裏的賜婚旨意又要來,我現在真是聽着聖旨就心煩。”淩衍嘟囔道,内心極不情願。
淩紀讓淩衍坐離他近些,淩衍将椅子搬了過去,膝蓋靠着老人的膝蓋。“沐春那丫頭不錯,所以當初聖上發旨意的時候我也沒有反駁,反正你也要對沐春負責。”
這話令得淩衍不由埋怨起了老人,“當初誰叫你突然将府上的人撤走,不然怎麽會出這檔子事。”
那一日防衛王府的殺破營刀手全部撤離,因此給了賊人機會将七公主帶進了王府内。
“好好,那天是老師的錯。不過今天這份旨意你确實非看不可,非做不可。”淩紀将聖旨拿了起來,展開讓淩衍讀了下去。
淩衍拿上聖旨讀起來,讀到一半時卻是停了下來,說道,“荒唐,居然讓我去做監天司的司命,聖上又不是不知道這些年王府與監天司鬧着矛盾。”
“老師,你怎麽就胡亂應了下來這份旨意。”
淩紀拍了拍淩衍腦袋,“這件事是好事,再說那是皇帝的旨意,怎麽能是我這個糟老頭能決定的。”
“另外監天司司命又怎麽的,你現在白身一個,年紀不過十八,能任司命算是站在大多數人高處了。”
“至于王府與監天司的矛盾你不需要擔心,這是老一輩的事。你現在需要做的就是努力在大正國塑造威名,将來好再次光明正大的稱作鎮世王。”
老人一點不管年輕人的感受,将一切都攬在手上安排,不過淩衍很不喜歡這樣的感覺。
淩衍聽這話站起身來大聲反駁道:“可這監天司的司命雖說有大權利,監察百官,監管天下,但終究未曾入得朝廷品秩,況且那還是個得罪人的差事。”
“王府不怕任何,你任司命就必須恪盡職守,這是爲官之道,也是做人之理。誰敢胡亂咬人,還要看看我的臉色。”
……
臨了,淩衍争辯不過老人,氣沖沖的将聖旨随意抓在手上大步向前走,劉大力跟在身後小跑。“公子,我還是要去麒麟幫?”
淩衍停了下來,雖然氣憤但不能耽誤了正事,“不錯,收服麒麟幫這件事不容有誤,那李奇我收定了,等李奇恢複得差不後通知我。”
見自家公子說完又氣沖沖的走了,劉大力在身後暗暗偷笑,随即便出了王府出了京城重新往麒麟幫趕去。
淩衍一臉憤怒,讓得沿途遇見他的丫鬟都大驚,皆訝異是誰将一向随和的公子惹得這麽氣。
“香兒,給公子我弄些吃食來。”淩衍剛一進屋,便對屋内正整理床鋪的香兒說道。
香兒一言不語的走了出去,随後将一小碟小吃食擺在桌子上便自己坐了下來,淩衍一看這模樣不對:“誰惹我們香兒啦?”
香兒一把推開淩衍搭在她肩膀上的手,幽幽地道:“公子,香兒隻是個丫鬟,還請公子不要這麽胡來。”
這話裏滿滿的酸意酸得淩衍牙根都酸掉了一半,淩衍這個呆子卻是沒有聽出來,反而打趣道:“你見過哪家丫鬟将主子放在一邊自己在一邊生悶氣的。誰得罪你了,給公子講,公子卸了他腿。”
香兒聽見淩衍這番打趣卻沒有笑,緩緩說道:“公子你是主子,香兒隻是個小人,怎麽值得公子照顧呢。”
淩衍是糊塗了,本來心情便不好,香兒這幾句莫名其妙的話倒令得他心情更是煩躁。
淩衍突然對着屋外大喊:“所有人都給本公子進來。”不一會兒院子内外的十幾名丫鬟家丁便戰戰兢兢的站在屋子裏,不知道自家主子怎能突然發了這麽大的火。
這些人個個臉上惶恐,淩衍一眼掃過這些人,冷冷說道:“我不在這些天,你們誰惹香兒生氣了,給本公子站出來,不然讓我查出來是誰,打斷他一雙腿。”
此話一出,所有人全都跪了下來,全都說沒有沒有,他們都是淩衍跟着香兒挑的,自然明白香兒雖說也是丫鬟但地位卻不是自己等人能及得的。
平常時候巴結還來不及哪敢得罪,最多就是私底下有過一些碎言碎語,可那也是被窩裏談談就罷了。
眼看所有人都不承認,淩衍心裏一股邪火冒起,拿起擺在桌上的盤子便打算向着這群人砸去。
香兒一看淩衍這舉動急忙拉住盤子取了放在桌上。“公子不要!”
家丁丫鬟喊道,“公子,我們真的沒有得罪過香兒姑娘啊。香兒姑娘,您給我們作證呀。”
香兒望着淩衍,心裏真是将他罵了個夠,直言他是個傻子。這些天她生氣不就是因爲淩衍流連在天仙樓,除此外哪裏有其他原因。
但香兒自知自家身份所以不敢明講,隻希望自家公子能明白,哪知道平常心思玲珑的公子今日變傻了許多,在這向下人們撒氣。
隻是到了現在香兒雖然内心羞怯,但也是口氣不喜道:“她們不曾得罪我,這些天公子在外過得快活,這些妹妹正好解了我的悶。不然香兒非得發黴了不可。”
這次淩衍是再傻也知道香兒生氣的原因了,心裏不由罵自己真是被氣昏了頭,對匍匐在地上的下人說道:“你們下去吧,每人到賬房領十兩銀子。”
下人懷着一番水深火熱心情的離開,屋内香兒指着那吃食說道:“這還吃不吃,不吃我就吃了。這些天我可餓了不短日子。”
淩衍一刮鼻梁,說道:“吃,怎麽不吃,香兒你也吃,本公子喂你吃。”說着挖了一匙向香兒嘴裏塞去。
一時屋内氣氛便恢複以往,吃完東西後,淩衍與香兒坐在了一起。
“公子,這些天那捂琴公子來的次數勤了不少,每次來都帶着不少東西,不過我都推了。”
聽香兒這樣說,淩衍不由想到他這個監天司的任命或許這些人早就知道,不過他也很贊賞香兒的舉措。
聽自家公子誇獎自己,香兒心裏也是一喜說道:“公子,雖然香兒不懂政事,但早些年家中還富裕的時候也知道官員不能胡亂收禮,不然難免被人拿着把柄,還惹得外人疑心。”
香兒講了一番言語讓得淩衍眼前一亮,說道:“沒想到我家香兒居然還有這等見識,真是厲害。”
……
第二日天還未亮,王府的下人便置辦好了車馬,隻待淩衍,淩衍今日一身盛裝上了馬車,大喊一聲:
“今兒本公子便走馬上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