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衍,香兒,兩人伴着太陽走出了王府,走向了街道。
街道上早已充滿了人,鄉下來的農夫擺弄着新鮮采摘的瓜果蔬菜,兩側的小店門進進出出。
禹都縣雖然離着京城千裏,但由于地處大正中央腹地,從未受過戰亂,再加上當今大正皇帝是一位千古仁君,因此在這城中也是一片和諧景色。
街道的行人很快注意到了淩衍,香兒。
今日,淩衍穿着一件南方最精湛的錦衣,天藍色,在這街上很是顯眼,順滑的面料讓兩旁的行人紛紛避繞。
至于香兒,一如以往着一身襦裙,頭發微微盤着,金钗銀器一絲不少,着在身上竟讓香兒有了一派大小姐的氣勢。
另外香兒手上拿着一塊黃布包裹着的東西,黃布上刻着金龍,裏面裝着鎮世王的勸龍锏。
“淩公子,香兒姑娘。”待兩人一步踏進一座小棚子搭就的包子鋪,鋪子的老闆急忙走了上來。
“老福,跟往常一樣,兩籠包子。”淩衍輕輕開口,說完便随意拉一條闆凳讓香兒坐了下來。
“好勒。”包子鋪老闆吆喝一聲便忙去。
淩衍很喜歡老福包子鋪的包子,不過他隻喜歡中午來吃,因爲這個時候包子鋪最安靜,
而香兒這麽些年也習慣了淩衍的某些怪異行爲,例如淩衍喜歡晚上吃宵夜,喜歡看小說,喜歡看街上的行人。
“香兒,你知道這些人爲何匆匆忙忙的嘛?”淩衍指着街上行走快速的商人,奔跑快速的馬車。
“公子,香兒不知。”
“他們呀,是爲了生活而不得不四處奔波,而我,是爲了活命所以停在禹都城。”淩衍說着停頓了一下,眼神透露出了不一樣的眼神。
“可我想離開禹都城,外面的世界那麽大,我想要看看。”
“公子,香兒願意跟随你一生。”
兩人,一男一女就這麽愉快地吃着包子,望着街上的人,而街上的人偶爾也向二人投來疑惑的目光。
他們不知道淩衍是王爺,但他們知道淩衍是一個大富人家,一個錢怎麽花都花不完的有錢人家。
所以他們不明白,這麽一個富貴人家的主人怎麽會喜歡在一間破舊的老福包子鋪裏吃最便宜的包子。
街道盡頭,再左轉穿過兩條大路,迎面而來的是透露着一股陰森氣息的建築,大門外兩座一丈高的石獅子威風凜凜,石獅左側一座七尺高的鳴冤鼓。
與之伴随的是四名帶刀的粗壯大漢,真是五大三粗,胳膊快要有别人大腿粗。
十三石階上,擡頭望去,明晃晃的幾個大字:
“禹都縣衙”
黑底金字,讓人不敢直視。
縣衙内,一片冷寂,一片肅殺,今日不升堂,沒有殺威棒,但内堂傳來了縣令姚千打碎茶杯的聲音。
聲音從内堂最好的屋子内傳來,屋内,禹都縣令身穿常服,四五十歲年紀的他此刻怒火很大。
剛剛,他将桌上的茶杯狠狠砸向了唯一的兒子身上。
“你怎麽會這麽膽大包天,你可知道你犯下了多大的罪。”姚千怒吼,昨夜知道自己的兒子居然敢打死鎮世王時,姚千害怕得不行。
“怎麽辦?孽子,你害死所有人了。”
姚千兩片嘴唇不停地顫抖,指着趴在地上的兒子一臉怒容。
“旋兒,旋兒啊。”在姚千還想動手的時候門外闖進了一個美裝婦人。
婦人一橫身體将姚旋護在了身下。
“母親大人,快救我,父親他要打死我呀。”看見了母親到來,剛剛還倒在地上的姚旋一下抱住了美婦人,眼淚不停的落,額頭上的血沾在衣服上。
“父親大人,我怎麽了,我不過打死了一個富家公子而已,以前又不是沒打死過。”姚旋狡辯,在他心裏打死一個人不過一件小事情而已。
“是啊,老爺。那淩衍不過是一個破落貴族,死了就死了,咱們的兒子可隻有這麽一個,怎麽也比那個死人珍貴吧。”
聞聽這話,姚千身體搖晃得更厲害了。“你們懂什麽,他的身份再差也比整座城的人身份高。他要死了,咱們全家都要陪葬。”
姚千對眼前母子無語,可他不能說出淩衍的身份,如果說了淩衍的身份,那他姚千也是死的下場。
“唉,現在可怎麽辦?”姚千不管這對母子,在屋内走來走去,走到門口時擡頭望了望外面的太陽,陽光刺得他的眼急忙閉了下。
屋内,哭聲漸漸平息,姚旋害怕的眼神逐漸恢複,突然他仿佛想到了什麽,眼神充滿了貪婪,邪欲。
“父親,知道我打淩衍的就隻有他府上的丫鬟香兒,現在當務之急是要将那香兒抓在手裏呀。”
姚旋念到香兒的名字時,一臉淫色。他的心裏出現了那道曼妙的身影,那精緻的臉蛋。
“混賬,到如今了還想着女人。”又一個茶杯碎在姚旋,美婦人身前。“不過你說的不錯,那個香兒不能留着,你打死了淩衍這件事不允許任何人知道。”
“還有你,你最好管好你的兒子,這幾天不允許出門。不,将他送到三元縣,沒有我的手書不允許回來,現在就走,立刻就走。”
那婦人一聽這話立刻反駁,“他是我兒子,難道就不是你兒子?你以爲你又是什麽好東西,你做的哪件事不比這件狠毒,你胡亂殺的人又少了!”
“啪!”
姚千臉色深沉,而婦人一下倒在了地上,嘴角立刻出現了血液。
“你敢打我?姚千,你竟然敢打我!我跟你拼了。”婦人突然像發瘋了一樣,闖上姚千身前胡亂拉扯,指甲瞬間劃破了姚千的臉。
“不可理喻。來人啊,将夫人和少爺送到三元縣,沒有我的手書不準他們回來。”
姚千掙開了婦人,走出了門外。
“咚”,門與屋子的聲音碰撞得極狠,以至于門窗都有了一絲搖晃。
姚千來到了書房,關上門,坐在太師椅上,思考着如何脫身。
突然,門外響起了師爺的聲音。
“老爺,淩衍來了。”
聽見這話,姚千錯愕了幾分鍾,突然兩步就跨到了門口,一把拉開了大門。
“什麽?淩衍?活着的淩衍?”姚千的手握住師爺的手臂不停的搖晃,師爺感覺整個身體都要散了架。
得到師爺的肯定,姚千也恢複了過來。
“老爺,那個淩衍來者不善啊,他的氣色可不是很好。”師爺好心提醒着姚千,師爺雖然不知道淩衍的身份,但能猜測出淩衍不是他們這小小的禹都縣可以得罪的。
“沒事,随我去迎接。還有去讓後堂備好酒席。還有,安排人立刻将少爺夫人帶去三元縣。”
姚千内心平靜了下來,在他心裏隻要淩衍沒死,天塌下來也沒有問題,不過以他小心謹慎的性格還是讓人送走了自家兒子。
縣衙外,淩衍,香兒站在石獅子前面。
“公子,這兩座石獅子好大呀。”香兒望着一丈高的石獅子一臉驚歎,她以爲禹都縣就她家宅子外石獅最大呢。
“這石獅子大什麽,公子家門外,有着兩頭三丈的石獅子呢,那可是大正國第一大的石獅。”
香兒一臉不信,不過淩衍也沒有解釋,雖然他沒有說謊,在京城鎮世王王府門前的确有着天下第一大的石獅。
四名衙役虎視眈眈的看着淩衍香兒兩人,不過他們認得二人是禹都縣的名人,因此也不敢得罪。
待得十分鍾後,姚千随着他的師爺指引來到了縣衙門外。
他剛到門外就看見了站在石獅旁的淩衍香兒。
“淩公子大駕光臨,實在是在下的榮幸,快快請進。”姚千沒敢自稱下官,要是他那樣說了他就必須稱呼淩衍王爺。
淩衍在姚千的恭請下走進了縣衙,走到了廳堂,堂上已經擺上了酒席,毫無疑問,淩衍坐在了尊位,姚千與師爺也坐了下來。
至于香兒,則是抱着勸龍锏坐在了次位,雖然名義上香兒隻是他的丫鬟,但淩衍可從沒有将香兒當做丫鬟。
所以,香兒坐下了,就算不符合禮數,淩衍也沒在乎,他今天來不是講理的。
“淩公子找在下不知何事,還請盡言。如我能幫,定然全力相助。”姚千姿态放到了最低處,一點縣令的架子也沒有。
還以爲他這個縣令多謙遜呢。
淩衍不想轉彎抹角,姚千還不夠讓他折騰。
“說起來本公子的确有一件事請姚縣令幫忙,就不知縣令大人幫不幫了。”
姚千一聽這話,内心立馬開心了起來。有請求就好,這最好不過了。
“淩公子請說,在下一定相幫。”
淩衍笑了,姚千從淩衍笑容中感覺到了一絲不詳,果然。淩衍開口後,席上的姚千,師爺全都臉色大變。
“請姚縣令讓姚旋出來,本公子要打斷他的腿,讓他長點記性。”